第25章 只要我？
高二下学期开学了，这次是文理分班，顾到了教室，班上的人三分之二都还在，剩下的一部分是从其他班级转过来的，他们都是选的理科。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道:
“同学们，这次除了你们这些老朋友，班级里还会增加一些理科生你们共同学习。”
说完便拿出来了一张表。
“这是你们的综合排名，这学期的座位和根据你们的共同排名依次进教室选择。”
“成绩排名靠前的自然有优先选择的机会。”
“全部出教室，喊到名字的依次进来。”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出了教室。
老师喊道：
“段起。”
没人进去，又喊。
“段起？”
还是没人，周围的同学都四周观望，老师直接跳过了，从第二名继续喊。
顾巧是55个人中排名34，偏后。
进去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坐前面，有也是想认真学习的，几乎没有原班的人。
顾巧四周望了望，还真不知道坐哪儿，有一个女生旁边的位置很好，但是顾巧过去的时候，那个女生连忙挡了挡，盯着她，仿佛在说不行。
顾巧只能被迫的选择她后面一个比较不错的位置，这两个位置都还没有人，依旧在第四排。
后面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进来，新同学好像以前也是一个班级，和熟悉的人坐在一起，顾巧后面的位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可是已经快要结束，顾巧的身边依旧没有人，她垂着头，其实也也无所谓，她反正从上学期末尾就没有和什么人交流了。
所有的人都进来了，只剩下了顾巧身边一个空位子。
她附近的新同学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身边会没有人？她不会有传染病什么的吧？
……
“报告！”
段起从外面走来。
纷纷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尤其是女同学，看花痴似的看着他，这个时候的段起太耀眼了。
老师看了眼他，疑惑的问道：
“你就是段起？这是……怎么回事？”
段起点了点头，说道：
“老师我刚刚走错教室了。”
便引来了众人的哄堂大笑。
班主任用戒尺敲了敲桌面，说道：
“好了！安静！”
她看向段起。
“你是第一名，那边有一个空位，或者随便去找一个位置坐下，谁都可以和你换。”
段起望了望，确实看到了一个空位，一个女孩子一直垂着头，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原班同学都很诧异，有些女生更加的看不惯。
班主任再次敲了敲讲台。
“好啦，这节课快要下课了，你们自己互相熟悉熟悉，对待新来同学友好点，他们可比你们优秀多了。”
段起在顾巧身边坐了下来，顾巧转过头望了望他。
顾巧：“……”
他就是，上学期的那个……
段起看见她，勾了勾笑。
“巧啊，小哭包。”
顾巧别过头，这还是这段时间第一个主动找她说话的人，有些不敢面对他。
段起笑了，一边理着书一边对她说：
“见外什么呀同学，咱们上学期又不是没见过。”
放了书，又转过头问她。
“你叫什么呀，新同学？”
顾巧犹豫了一下，依旧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顾巧。”
段起听了重复了一遍。
“顾巧……嗯，挺不错。”
段起侧头看了看她，顾巧也尽力埋着头。
“顾巧，你怎么老是埋着头啊，话这么少，你是不是自闭症儿童呀？”
顾巧摇了摇头，没说话。
段起笑了，心想，这个新同学还真有趣。
后面的两个男生戳了戳段起，他回过头。
同学甲：
“哇，你就是段起啊。”
段起点了点头对他笑道。
同学乙：
“段起，你好厉害呀，我总是在排行榜第一名看到你的名字，你以前是哪个班级呀。”
段起回道：
“6班。”
他们似乎很疑惑，问道：
“你的成绩和第二名相差了100多分哎，你为什么会在三中呀？你这么厉害！”
段起转过头，离他们近了一点，笑道：
“想知道啊？”
他们点了点头。
“就不告诉你们！”
他们别过头。
“哎哟，这真是的，不过大神真厉害，以后我们高中状元就靠你了。”
段起：
“那我可不能担起这个责任咯。”
顾巧听着他们说话，不自觉的“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段起连忙望过去，低头看着她的小脸。
漫不经心的问道：
“顾巧，笑什么呢？”
顾巧感觉有些羞涩，磕绊的说道：
“没……没什么。”
段起笑了，翻开了试卷，看起了书来。
渐渐的，顾巧发现身边这个新同学是那样的乐观，浑身散发的都是光芒，这个少年，是这样的优秀，不仅成绩优秀，人还是那样的温柔。
他和班级里的每一个同学都相处的很好，包括顾巧，他很乐观，总是会把自己遇到的搞笑的人或物讲给他听，顾巧听到也会不自觉的笑，渐渐地和他熟络了起来。
这样的少年难免会让不少的女孩子心动，总是有一些女孩可以打扮了一番走到他身边向他问题，他也会详细的给她们讲解。
但是有次他对她同桌吐槽。
一天中午，他侧过头看着顾巧，喊她：
“顾巧？”
顾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又凑近了一点。
“告诉你一个秘密。”
顾巧看向他。
“什么？”
段起叹了叹气，说道：
“哎，其实我觉得那些女孩子很烦，感觉她们是很刻意的在我们面前晃。”
顾巧神色一惊，心里有些意想不到，说道：
“你讲的不是挺详细的吗，挺好的呀。”
段起别过头。
“什么啊，其实我觉得她们烦死了，没一个认真听的，我都不想给她们讲了，要是她们都像你一样就好了，这么一个好成绩摆在你身边，你又不经常问我，所以你的成绩还是那么差。”
顾巧一愣，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暖流。
还没开口，他又转了过来，说道：
“要不你下次帮我拒绝一下她们吧。”
顾巧疑惑道：
“我怎么拒绝啊。”
段起：
“你就说，他只能给我一个人讲题，他是我的专属老师，你们不要再来了。”
顾巧脸红了，只有她自己感觉的到，这是什么迷惑发言啊。
连忙拒绝。
“不要！”
这种话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吗？段起他真的是什么都不在意。
段起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见顾巧拒绝了他，也没有自讨没趣。
少年在这个意气风发的时代总是爱口无遮拦。
下课了，教室闹哄哄的，同学们扎堆堵的到处都是。
顾巧出去上厕所，段起旁边又来了女同学找他问题。
段起认真的讲着，那边的人却没有在听。
段起看着她，说道：
“你听不听！”
那女孩却略过他说的话，抬手撑着脸，叹了叹气说道：
“段起，你还挺惨的。”
段起震惊，一脸疑惑的问道：
“什么？我惨？”
那女生应道：
“对啊，有这样一个同桌。”
段起更加疑惑。
“我同桌？顾巧？她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顾巧停下了脚步，恰好躲在了两个男同学的后面。
她慌了，她本以为可以有新的开始，不再去在意这些，但是她认为自己肆然是因为段起感染了他，如果段起知道了……是不是一切就重新坠落了？
顾巧没动。
那个女孩继续说道：
“当然啊，你不知道你同桌啊，她和职高的那群男生乱y，赚钱呢。”
段起显然不信。
“啊？不可能吧。”
那个女孩激动的说道：
“是真的，你可别被她单纯的外表所迷惑啊，上学期我们全班都知道的。”
段起看着她，没说话。
她又继续说：
“哎，其实也能理解，她家里就一个奶奶嘛，缺钱很正常啦，好在人家长得不赖啊，职高的男生最喜欢她这种，靠那个赚钱养家也正常啦。”
铃声响了，人群突然散开，段起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那儿的顾巧，那个女孩也看见了，路过的时候还故意推搡了一下。
顾巧没有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看他，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还是这么心虚，原以为他不会知道这个事情。
顾巧直接问坐回了座位，段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本来觉得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但看她的状态，又觉得猜错了。
晚上自习课，教室还是闹哄哄的，段起刷刷的写题。
顾巧实在是看不进去书，段起也没有和她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不争气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没想过哭，但是她越来越控制不住。
怕他看到，她干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
不久，段起注意到了，放了笔，看向她。
她是在哭吗？
实在看不下去，他轻轻拍了拍顾巧的肩膀，说道:
“顾巧，别哭了。”
段起那么聪明，当然能猜到，她刚刚听到了那个女生说的话。
对顾巧说道:
“顾巧，没事，你赚钱养你奶奶，你自己的事，没人会怪你的。”
顾巧瞬间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水杏一般，随时就要淌出泪水一般，眼泪也布满了整张脸，固执的说道:
“段起，我没有！”
顾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他解释，甚至已经做好了他会和他们一样的想法。
什么都不顾，紧接的说道:
“段起，那是谣言，是假的！”
“上学期见面的两次你知道吗？你说我总是哭，那就是她们传播谣言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针对我，她们就是讨厌我，我没有办法阻止她们，我真的没有办法。”
眼泪一直淌，根本止不住，只是想将一切说出来，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段起从抽屉拿出纸巾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
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顾巧别哭了，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句话，顾巧从来没有听过，导致现在听到却显得不那么真。
顾巧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泪汪汪的眼睛看向段起。
“段起，你真的相信我吗？”
谁都可以不相信她，此时此刻，顾巧只希望他能够相信。
段起笑了，点了点头。
“我当然相信你了，谁叫你是我同桌呢？”
又递出一张纸巾。
说道:
“擦擦吧，又淌出来了，爱哭包。”
顾巧接过了纸巾，才变得安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仅仅解释了一次他就相信了，明明当时候歇斯底里的吼着，却没有一个人信她，她们只会刻意的去附和她们，没有人听她解释。
还是因为他人太好了？仅仅是假装的相信？
但是很快她打破了这个想法。
一次下课。
身后的男生戳了戳段起，段起回过头。
一个男生开口:
“起哥，我听说你……”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挥了挥示意段起近一点。
顾巧注意到了。
那个男生别过顾巧，声音低了很多。
“我听说，你同桌顾巧以前为了赚钱和职高的那群男生乱y。”
隔得很近，即使她们尽量的避免，但顾巧还是听到了，并且听的很清楚。
她知道的，只要原班还有同学，这个谣言迟早会传遍整个班级，现在的她早已心如止水。
并且段起已经知道了，其他人知不知道她并不在意。
段起只是转过头，冷冷的回道：
“假的！”
后面的男生有些疑惑，又追问。
“啊？不可能吧，我听说。”
段起连忙打断，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我说了是假的没听到吗？烦不烦。”
后面的人立马没有继续追问。
顾巧有些愣住，这是第一次听见段起发火，并且还是因为自己。
后面因为段起说的话，那两个男生相信了，每当提起顾巧的谣言时，他们都会说，假的！
仿佛整个事情都因为段起而变得好了起来。
身边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和顾巧交流，尤其是新来的同学。
但是顾巧一直很冷漠，段起问他
“你怎么不和他们交流呢？”
顾巧回道:
“不想。”
段起:
“为什么？”
顾巧说道:
“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话。”
段起笑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一声。
顾巧想到了什么，红着脸的说道:
“你别乱想，我只是觉得你阳光，乐观，自信，我很喜欢和你交流。”
段起笑了，笑的很开心。
一次体育课，操场全是上体育课的班级。
体育老师说:“这即将是你们最后一次完整的上体育课，以后到了高三体育课几乎都会被老师占了，你们现在可以尽情的玩耍，不过在这之前，你们需要将最后一次体测完成，一男一女搭档仰卧起坐。”
“快速组队。”
顾巧愣在原地，她还真不知道找谁，很多女生都围着段起，但他都拒绝了。
班级里的男生比女生多几个，他想的就是大不了和剩下的男生一起。
所有同学都找到了心仪的搭档，只剩下顾巧和几个男生。
体育老师走了过来，问顾巧:
“你还没有找到搭档吗？”
指了指这几个男生说道：
“这里面随便选一个，剩下的自己组队，快点，早点结束去玩。”
顾巧将眼神直接看向了段起，并且走到她的身边，段起看见她不自觉的笑了。
他也走到了她的面前，眉眼含笑的说道:
“怎么？只要我？”
什么啊，顾巧的脸瞬间变红。
段起笑道:
“哈哈，这样脸都红了，好啦，快来，开始吧。”
顾巧躺在了垫子上，段起仅仅用手就能压住她的膝盖。
段起一个一个的做着，发梢出现了些汗水，做完脸上都已经红完了。
这个时刻，顾巧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也忘不了。
顾巧以为一直可以和段起做同学，直到高中结束，但是很不幸，迎来了高中的分班考试。
段起的成绩理所当然进入高三的重点班。
高二最后一个晚自习，顾巧一点也不在状态，因为她知道这次以后可能很难见到他了。
后桌的男生和段起说话：
“起哥，你马上就要不在了，好舍不得你啊。”
段起打了打他。
“什么不在了？好好说话，我又不是要死了！”
那个男生笑道：
“对对对，起哥要不在了，有什么遗言吗？”
段起给他了一个白眼。
“遗言啊？那就照顾好我的同桌吧。”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互相加了qq，是顾巧提的，但是从来没有聊过天。
……
高三确实没有在传那些谣言了，身边依旧是一个男同桌，但不再是段起。
这时顾巧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心动了。
下课，顾巧拿着保温杯准备接热水，热水器在走廊边，有三四个水龙头，一到下课人非常多，这次也不例外。
三楼已经挤满了人，顾巧只能被迫去二楼接水，但是二楼也不例外，相对人少了一点。
顾巧走近，看到了一个高高的身影，他正在接水，手被冻得很红，顾巧抬头看向他，他围着黑色的围巾，脸显得格外的白，五官更加立体。
他很帅，非常的帅，是她现在才彻底意识到的。
那个人看到了顾巧，他们来了个对视，顾巧连忙避开视线。
段起开口：
“顾巧？怎么了，分班了就当做不认识啦？”
顾巧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说道：
“水杯给我。”
顾巧愣了一下，人太拥挤了，不多想，立马将水杯递给了他。
很快，水杯便接满了水。
他站出来，顾巧对他说：
“谢谢你。”
他深邃的眼神看着她，尽可能的止住笑意。
“谢什么，爱哭包同桌。”
顾巧有些搪塞的避开了眼。
预备铃声响了，顾巧对他说：
“段起，我上去了，拜拜！”
段起点了点头。
顾巧连忙跑了上去，心脏怦怦跳，根本止不住。
她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高三下学期的缘故，周围的同学都开始学习起来，考不上本科，大专是要的吧。
顾巧心想，段起可能正在努力学习吧，重点班那么严。
直到高考结束，顾巧都没有再见过他。
苦涩的暗恋也一直埋藏了很久很久，整整7年。
到现在顾巧也很好奇后面男生问他的问题。
“他这么优秀，为什么会在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