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章 你是本王的一条狗
巫医黑面无表情地出了议政殿，秋日暖洋洋地照着人，明媚但不灼热，最是舒适不过。
巫医黑抬眼望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阳，湛蓝蓝的天空中不见一丝云彩，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但是巫医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如坠冰窟一样冰冷刺骨。
不知明年这个时候还能看到这样的秋日否？
一路上宫人、侍从都艳羡地看着巫医黑，恭喜他得了重赏，得了提拔，前程似锦。
巫医黑恍若未闻，径直回到巫医所。
“恭喜黑！”
“恭迎院首！”
巫医所里巫医们也围上来七嘴八舌道贺，拉关系拍马屁的都有。
好多人眼里明明是嫉妒得发红，却不得不装作欢喜来朝贺。
众人无视巫医黑肿得像猪头的脸，巫医挨打被踹是家常便饭，谁没挨过？
若是一顿胖揍能换来一场天大的荣华富贵，整个巫医所的所有人都愿意！
巫医黑淡淡看着这些人，心中苦笑。
他们羡慕自己，自己何尝不羡慕他们。
若是可以，自己宁愿和他们交换这一切！宁愿自己医术平庸随大流。
至少一家老小能平平安安，团团圆圆。
后悔啊！当年自己为啥要贪恋这镐京的荣华富贵，如今深陷泥潭挣脱不得，还拉着一家老小陪葬！
“我说老黑，不就是刚提拔上院首吗，怎么就不搭理人了呢？当初才进巫医所，咱可是提携了你不少，怎的这一转脸就不认人了呢？”
有人不忿道。
见老黑沉默着不搭理人，那些捧高踩低的人觉得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里很是不满。
老黑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找出清火的药草煎熬。
反正自己都活不长了，也懒得应付这些虚伪的脸孔，爱咋咋地！谁喜欢这劳什子院首谁去！
煎好后，自己喝了一碗，剩下的装好带到摄政王府去。
“啪！”
药碗打落在地上，碎裂成片，药汤撒的到处都是。
“少辛！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摄政王拍着书桌怒吼道。
老黑低着头缩在墙角麻木地沉默着。
“啪！”
摄政王一记耳光甩在老黑脸上，“是不是很开心！”
“小的不敢！”
巫医黑忍着痛道，早上被揍得发肿的脸又挨一巴掌，痛到五官都走位了。
“不敢？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本王吃瘪！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从来就不满本王！”
摄政王小老鼠眼恶狠狠地瞪着老黑。
“可是那又怎样？本王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因为你不过是本王的一条狗，本王才是这大胤的主宰！”
摄政王挥舞着短肥手叫嚣道。
“本王才是大胤的主宰者！本王才是！”
摄政王不甘地嘶吼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巫医黑默默看着摄政王情绪失控地发狂，突然心里觉得一阵舒爽。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事事如意，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以前不敢对视摄政王，现如今老黑无所畏惧的看着摄政王出糗。
“你看着本王做什么？本王要剜了你的双目，叫你看叫你看！”
摄政王说着伸出手抄老黑的眼睛剜去。
巫医黑一动不动，淡定地看着摄政王，坦然面对他，视死如归。
“你为何不躲？”
摄政王愣住，想不明白平日里惊惶的老头这会儿居然不怕死了。
“摄政王要小人的命，小人躲了又如何？能躲得掉？摄政王为砧板小的为鱼肉，躲与不躲都躲不掉，倒不如坦然面对、一死了之。”
老黑语气中充满悲凉。
“老头，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事情没给本王办完想要痛痛快快的死，是不是觉得本王太过仁慈？”
摄政王叉着肥腰道，“来人！”
门外的侍卫进来。
“把他的家人押几个过来！”
摄政王冷冷道。
“喏！”
侍卫出去。
“摄政王！你不能！你答应过我的！”
老黑猛地抱住摄政王大腿，全然没了刚才的淡定从容和视死如归。
“你不是不怕死吗？你不是不在意你的家人吗？
本王不会杀你，但是本王会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家人一个一个杀死在你面前！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
摄政王恶狠狠道，敢忤逆本王，活腻歪了！
“摄政王，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一定听话，求摄政王放过小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求摄政王了，求摄政王了！啊…”
巫医黑哭得涕泪横流，毫无形象抱着摄政王的大腿，苦苦哀求。
“阿翁！救我！”
书房外侍卫把老黑的小孙子拖来，看到老黑，惊慌的小孙子拼命挣扎着求救。
“阿宝！阿宝！”
老黑急忙跑出去，想要从侍卫手中抢过小孙子，奈何年老体衰，抢不动。
“老头，这是你最疼爱的小孙子吧？今日就要你尝尝不听话的代价！”
摄政王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急得乱转的老黑，心里的那股恶气出了不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个小小的巫医也敢忤逆本王！哼！
“磨蹭什么？把他给本王杀了，血放干净点儿，给本王蒸了做人参娃娃，这细皮嫩肉、不肥不瘦的正好！”
摄政王说着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阿翁，救我救我！”
阿宝被吓得嗓音都劈了。
两个侍卫一个禁锢住阿宝的身体，一个禁锢住阿宝的头，露出细细的脖颈。
另一个侍卫举起戈，对着脖颈处就要砍下。
“阿宝！”
老黑疯了一样扑过去，趴在阿宝的身上，“要杀就把我一块儿杀了吧！反正都是一死！早也是死晚也是死！死吧死吧！一死百了！”
老黑悲鸣道。
老黑这一心求死的样子把摄政王给搞懵了，还有不怕死的，还有求死的？
“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杀吧！”
老黑趴在小孙子身边，坦然赴死。
“本王还是仁慈了！来人，拉开这老头！”
看着威胁不管用了，摄政王又开始暴躁了。
敢威胁本王！想死！偏不！
两个侍卫上前架开老黑，老黑死命抱住小孙子不撒手。
“摄政王，求你放过孩子，我愿意为你做事！生生世世做你的奴仆！求你了，摄政王！呜呜”老黑无助地嚎啕大哭着，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