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未必清白
秦启立刻就把灵泉的吉拉德和林奇列入怀疑名单，因为他们是他最近接触的人当中唯二同时与溪城和桐城相关的觉者。
也许就像宸星学会有安洁莉娜那样的编外人员，灵泉也聘用了一些负责处理常规事务的普通人？
容易引起秦启注意的都是觉者，对于普通人，他反而很少会留心。
如果跟踪者确实也隶属灵泉，那吉拉德在病房里那么简单就相信秦启的说辞离开的理由也找到了——他压根就没信秦启，只是表现出信了的样子，等秦启松懈时再暗中观察。
烦。
秦启按了按眉心：“你刚才出手帮我解决跟踪者，那就等于你的行踪也暴露了。”不但暴露了行踪，这下更坐实秦启和酆星泽“有勾结”的事实。
除非酆星泽把跟踪者灭口了。
脑海中闪过这个凶残的解决方案，让秦启一阵心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冒出如此阴暗的想法。
来历不明的跟踪者们确实不像带着善意的样子，但双方都没正式接触，也未必就到了必须一方丧命的关头吧！
酆星泽平静道：“如果他们醒来后还想得起来见过我的话。”
秦启放下手，有些讶然的看向对方。
“你还记得我帮宸星学会抓住的那个罪犯迪特吧？”酆星泽看着秦启，向他透露自己的异能可以做到的事。“门开启时，会把人灵魂中与之呼应的部分吸进去，后遗症就是人的脑子可能会表现得不太灵光。”
普通人还好，或许只是丧失一部分记忆。觉者就不一样了，门后的东西似乎对觉者的灵魂或者说异能特别感兴趣，一旦暴露在门前方就很难摆脱。
听到“脑子会表现得不太灵光”这个说法后，秦启在确认酆星泽真的没有杀人的同时，也想到了他的失忆症。
到目前为止，酆星泽应该至少亲自通过门进行了两次传送，两次他都不记得在门里的经历，这就是后遗症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酆星泽对秦启说。
“也有可能这种遗忘是大脑的自我保护。”跟踪者的事暂时算解决了。出于情报交流的考量，秦启也向酆星泽讲述分开后自己这边的遭遇。
他尤其提到当林奇回忆那天在卡蒙精神病院目睹酆星泽“开门”的情景时，几乎失控的狼狈模样，以及吉拉德为了打断其回想的过程，不惜把同伴击晕的做法。
似乎光是想起门后的景象就会导致觉者崩溃。
不过秦启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他自己其实在回头的时候也看到了门后的景象，为什么却没有受任何影响？
酆星泽听完秦启的讲述，注意的却是另外一点：“你说的这个吉拉德，好像对我的异能有一些了解。”
秦启微怔，接着补充道：“说起来，他俩当时冲进房间的时候对你喊的话是‘我感觉到的气息没有错’。按吉拉德的说法，他们应该没见过你，但是却知道你的气息。”
觉者之间的辨认有时候跟兽类很相似，是通过不同的“气息”来确认身份的。
会脱口而出那样的话，就表示吉拉德二人至少感受过酆星泽的气息。但吉拉德说他和林奇并非安格斯酒店大爆炸的幸存者，只是事后参与调查的人，这就自相矛盾了。
“你那天在卡蒙精神病院还没见到吉拉德他们就忽然想要离开，还收拾了行李……你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场合见过，所以才能互相识别出来？”
“我忘了。”
这本来该是让人无力又抓狂的回答，但根据酆星泽失忆的范围，反而能推出他在安格斯酒店爆炸事件发生前后应该曾与吉拉德接触过。
如此以来，吉拉德隶属的觉者组织“灵泉”也很可疑了。
“有没有可能，是桐城的觉者组织为了得到酆家看守的门策划的大爆炸？”秦启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自己并不觉得拥有异能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事，但不排除其他觉者认为这是与众不同的象征，甚至追求更强的力量。
尤其吉拉德讲述酆家的传说时，情绪明显不光有惧怕，还有激动。
酆星泽听到秦启这么说，安静地笑了笑。然后道：“有可能。但我也要告诉你一点——虽然我没有恢复与爆炸相关的记忆，但我觉得我做得出灭门的事。”
在秦启努力帮他脱罪的时候，他自己却坦然的待在嫌疑人的队伍里。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想要查清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得从一切开始的地方着手，也就是两人得继续待在桐城。
翌日，秦启到一家杂货商店里买来染发剂，给自己染了头发。原本穿的衣服也就地处理掉了，另外购买替换的衣服，并尽量选择和自己本来的穿衣风格不太符合的花哨服装。
半天的功夫，他就从一个看起来颇具学着气息的俊秀年轻人，变成了虽然皮相很好，但气质较为轻浮，有点像有点小钱就到处旅游挥霍的浪子。如此一来，即便有人持有他的照片，也很难把他认出来了。
由于不确定自己来桐城的行程安排究竟是有心人持续跟踪发现的，还是宸星学会内部走漏了消息，秦启虽然通过电报告知岑小姐自己已经顺利抵达桐城，却没有透露更详细的信息。
他拿着印有桐城地图的旅行手册，与身旁用鸭舌帽遮住半张脸的酆星泽小声交谈：“要制造那么大规模的爆炸，首先得有相关的物品吧？什么地方可以搞到那么大批量的炸药，你有头绪吗？”
从购买源头查起是一个办法。
“没有。”酆星泽提出另一个切入点：“像安格斯酒店这样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安置炸药不被发现的。酒店的员工们虽然都在爆炸中丧生了，但它的出资人还在。”
“你知道出资人是谁？”
酆星泽伸手指了指旅游手册一角印着的某位名流人士的照片，而秦启则注意到对方衣服上的家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