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酆家的叛徒
这状况频发的一夜后来发生了什么秦启并不清楚，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离开卡蒙精神病院没多久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时，人已经躺到了另一家医院的病床上。
这似乎是个单间，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也没有医护人员在旁边看护。
秦启感觉得到自己的伤口处已经做了妥善的处理，并包好了绷带。以觉者的体质，只要静养几天，他应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启侧耳倾听病房外的动静。
没有交谈声，没有脚步声，甚至连别的细碎声响都听不到。他好像被罩进了一个隔音的罩子中，与世隔绝起来，除自己弄出的动静外什么都听不到。
勉强半撑起身体，秦启侧坐起来时，看见了病房门上有眼熟的，用银线和银钉缠出的奇怪图案。
“呼……”
看清图案后，秦启安心不少。
这显然是另外那个觉者组织的人做的布置。无论这布置的目的是防范还是保护，至少说明秦启此时身处现实中，而且是由觉者组织控制的空间里，不是被困在某个不知名人物的梦境中，等待未知的危险。
想明白这点后，他并没有立刻拉动床头一侧的呼叫铃拉绳，而是躺回床上，趁着无人打扰，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秦启首先想到的对象还是酆星泽。
这人就和当初凭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一样，毫无预兆地消失了。根据秦启当时回头所见的景象，酆星泽八成是通过那个看起来诡异万分的“洞”实现某种空间传送，避过冲突。
秦启抬起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他总觉得酆星泽临消失前低声说的那句“抱歉”还残留在耳边，挥之不去。
为什么那个时候酆星泽要对自己道歉呢？是因为把自己卷进了无关的麻烦里，还是因为……他其实没失忆，之前一直在欺骗自己？又或者，两个原因都有？
可以确认的一点是，在秦启还背对着酆星泽的那段极短的时间里，来自其他组织的两名觉者好像看见了很恐怖的东西，以至于他们完全没考虑到会误杀秦启就草率的发起进攻。而如果不是酆星泽拽了秦启一下，后者受伤的位置可能就是要害部位了。
也是因为酆星泽临消失前都没忘记帮秦启一把，所以即使现在对他的来历、身份充满疑问，秦启却没有生出敌意来。
“你现在又跑去哪个城市了呢？如果又幸运被人收留的话，可千万别一睁眼就动手啊……”
刚喃喃自语完，秦启就听到病房外面热闹起来，好像是小辉在和谁争论着什么。
双方的音量都不小，很快就来到他的房门口。有人从外面把病房门推开，而小辉则张开双臂挺身挡在门口不让推门的人进来。
“我才不管你们在追踪什么犯人，这里躺着的是我的同伴，想要动他，你们得先取得老头的同意！”
“小鬼，我们不和你动手不是动不了你，你非要阻拦的话……”与小辉对峙的男子威胁性的抬起一只手，准备有所动作。
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冷淡的女声问：“非要阻拦的话，你们想动手吗？”
听见冷淡女声，不止小辉神情激动，就连秦启都精神一振——岑小姐！
伴随高跟鞋的响声，岑小姐领着她那个压迫感十足的人形傀儡出现在病房门口，与小辉并肩而立，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子脸上闪过一瞬惊讶的表情，接着垂下手，人也显得忽然懂礼貌了。
“这儿是宸星学会负责的地界，我们当然不会做容易引发冲突的举动。”
“哈！”小辉不客气地发出嘲讽的嘘声。
岑小姐也没有跟对方虚与委蛇的意思，直接问道：“那你们不顾小辉的拦阻想要闯入病房，是准备做什么？”
“对啊！准备做什么？探病的话，至少要拿点慰问品吧？！”有了撑腰的人，小辉得意的扬起下巴。
男子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说：“我们只是想跟这位秦先生了解一下酆家叛徒的事。”
酆家叛徒？
秦启捕捉到关键词。
正巧他其实也想向其他组织的这两个人了解一下酆星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也不装死了，假咳两声，提醒对峙的双方注意到病房里还有自己这个病人在。
“岑小姐，小辉，让这两位先生进来吧，大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既然秦启都表态了，岑小姐和小辉便也不再坚持。
原本还算空间宽裕的病房里瞬间多了四个人，供探视者坐的椅子都不够用了。
刚刚险些准备和小辉动手的男子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桐城觉者组织‘灵泉’的成员，我姓吉拉德，他是林奇。请问你跟这一代的封君认识多久了？”
“封君？”又是一个陌生的称谓。秦启倒是能理解对方所指的对象是谁，回答道：“如果你们所说的封君是酆星泽的话，我和他才认识两个月不到。”
此言一出，不仅吉拉德露出不信任的表情，连小辉都向秦启投来谴责的目光。
毕竟是自己对同事们撒谎在先，秦启苦笑着把自己捡到酆星泽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所以你是受他胁迫才收留他，替他掩饰行踪的？”吉拉德追问道。
“谈不上胁迫吧……”如果顺着“胁迫”的方向撒谎，接下来就得解释为何与酆星泽同住的这段时间彼此明明有分开行动的时候，自己却一直没有向他人求助了。
所以秦启斟酌后决定有选择地说实话。
他说：“我只是当时也刚刚成为觉者，看他和我算同类，丧失记忆的样子又有点可怜，所以顺势收留了他。”
虽然那时候酆星泽的模样和可怜完全没关系。
来自灵泉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少说话的林奇低声道：“一个多月前的话，差不多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确实有幸存者反应封君是忽然消失的，我们昨天又亲眼看到他……”
话未说完，林奇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