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愿意加入
另一个房间里，秦启刚对妮娜解释了研究觉者异能产生和消失的原因的重要性，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的骚乱声。
好像有人在说谁闯入了楼下？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对妮娜吩咐完，秦启打开门，见到一个护士迎面而来。“请问……”
“先生，您出来得正好，您的同伴不顾我们的劝阻闯入了楼下，希望您能把他劝出来。”护士一把拉住秦启，顾不上礼节地将他拖往地牢入口的方向。
卡蒙精神病院的建筑结构并不复杂，没走多远秦启就看到了一扇被破坏的铁门，几名医护人员围在铁门外侧担忧的议论纷纷，但没人敢走进去。
将掉未掉的厚重铁门后面是一道旋转向下的楼梯。
楼梯旁边的墙壁上其实点了油灯，但或许是受医护人员忌惮的态度影响，秦启总觉得油灯的灯光透着一种快要被深沉黑暗压垮的无力感。
“请您把那位先生叫出来吧！”领路的护士对秦启说。
“在这儿？”地牢的楼梯一眼看不到底，姑且不论声音是否能清晰传到底下的问题，秦启并不想像个走丢的小孩儿或者疯子那样大喊啊！
护士说：“这儿是安全的，您如果要下去，出现任何危险，鄙院不会负责。”
看来下面并不是伊万以为的那种仅是由地下酒窖改造而成的普通地牢……
想着有酆星泽先行开路了，下面就算有状况应该也还在可控范围，秦启只思考两秒就决定亲自下去一探究竟——错过这次，下回艾拉小姐可未必会再给自己踏足地牢的机会了。
于是在周围医护人员送死人一般的目光注视下，秦启跨进了门后的黑暗。
出乎他意料的是，地牢所处的位置虽然深，但底下的面积却不算大。刚走完那段相对漫长的楼梯，双脚踏到实地，秦启就看见了一动不动站在地牢走廊中央的酆星泽，以及隔着牢房的铁栏杆冷冷盯着酆星泽的迪特。
“发生了什么事？上面的护士小姐告诉我，你不顾她们的劝告强行闯入地牢。”
不确定现在的酆星泽脑子是否清醒，秦启在距离对方还有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酆星泽问他：“你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除了这底下缺少光线，异常安静，以及空气潮湿阴冷，带着长期通风不良的一股霉味外，秦启下来的过程中没有观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此时见酆星泽表情严肃，秦启特意闭上眼用身体去感知周围的情况，仍是没有发现。
于是他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虽然这里的氛围让人不适，但我没觉得哪儿异常。”
酆星泽显得若有所思。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迪特忽然隔着牢门的铁栏杆开口了。
“我见过你，上次好像就是你挡我的路。”迪特这话显然是对酆星泽说的。一边说，他一边努力瞪大眼，好想要把酆星泽的样貌完全刻印在自己脑海中，表情偏执得有些恐怖。
“我不记得了。”酆星泽说。
“哈哈哈哈哈！我失忆，你也失忆吗？难道所谓的觉者其实都是脑子坏掉的家伙，我们都患了一种绝症？！不对，我的脑子没有完全坏掉，我记得的东西比你多……你是个怪物。”
秦启上回最后见到迪特时，对方大体看上去还是个正常人，只是神情恍惚如同梦游，但现在他瞪大的充血双眼、夸张的笑容和神经质的讲话内容，倒像真的有点疯了。
“你是个怪物！比我还怪物的怪物！我知道了，那些东西是你带来的，它们都是你的爪牙——”
在迪特双手抓在铁栏杆上，好像想要掰开它们抓住酆星泽的时候，地牢里的黑暗忽然变浓了。
酆星泽立刻走近秦启，挡在他和楼梯之间。
一个苍白得如同幽灵的单薄人影站在楼梯上，咳嗽了两声道：“两位客人如果已经参观完毕，能回去上面了吗？你们继续在这里会刺激到病人的神经。”
“我没病！”迪特大喊，同时哐哐踢门。
秦启匆匆又扫视了一圈地牢的环境。
这里大约只有五间牢房，走廊两侧各两间，走廊尽头还有一间。除了关着迪特的这间牢房动静很大之外，其他牢房都很安静，透着一股完全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空寂感。
原本已知被收押在这下面的也只有迪特一个。
收回视线，秦启从背后轻轻推了推酆星泽，后者不太情愿的迈开步子走向楼梯。
上楼的过程中，秦启觉得身后地牢里的黑暗就像涨潮的水一般，无声而迅速地淹没了整个空间，不一会儿本来还很暴躁的迪特就没声儿了。
有一瞬间秦启甚至想回头确认迪特是否还活着，不过理智很快提醒他，像迪特这种重要的实验对象，艾拉小姐肯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擅自处决的。
很有意思，原本以为卡蒙精神病院的守夜人都是战斗系，但现在走在酆星泽前面的这位穿着白色睡袍，一身病气的瘦弱先生很显然该分在辅助系的范围内。
具体表现就是能通过操控光或影来影响人的情绪，使人安定下来。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睡袍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但脚步没有停顿，一口气走回地上，对等在地牢门口的艾拉说：“两位客人都平安带回来了。”
“辛苦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
“哪里，愿意为您效劳。”睡袍男人走程序般平淡地对艾拉微微躬身，随即自顾自的离开了。
艾拉对秦启二人介绍道：“刚才这位也是守夜人之一，我们都叫他‘卡尔’。那么，两位现在想好怎么对我解释你们的行为了吗？”
先前还围在附近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已经不在了，此处只有艾拉、秦启和酆星泽。
秦启盘算着不管怎样先替酆星泽道歉再说。
然而他还没开口，酆星泽忽然对艾拉说：“我愿意加入守夜人。”
“啊？”秦启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