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山之巅
座谈会散场后,大家伙三三两两的都去忙自己的事了,该洗漱的洗漱,该收拾内务的收拾。
成燃趁着空档,对卫蓝一仰头,卫蓝轻笑一下,就低下了头,没有明说,但卫蓝就是明白了成燃的意思。
不一会,两人就溜达到了山上的小路上,今晚的夜色很好,能见度很高,月亮洒下的银灰,甚至都能看到脚下的泥土。
“刚刚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啊”
“说什么啊,人家本身就比你大,叫声姐,你又不吃亏”卫蓝轻轻的笑道
“那怎么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叫人姐呢”
“你还叫过我呢”
“那不一样,我那是”
成燃想继续说下去,卫蓝秒懂这家伙的意思,轻轻的锤了一下成燃的胳膊,阻止了这家伙胡说八道。
“不行,你没有帮我,我不开心,我要补偿!”
“讨厌!没有补偿,赶紧走!”
成燃可不管这些,今天的补偿他要定了,胳膊一伸,就把香软的娇躯,搂在了怀里,仿佛是要把两个人融进一起一般。
良久,唇分,卫蓝终于有机会推开这个家伙。
“每次都这样,你不烦啊”卫蓝轻锤了一下这家伙。
“不烦!永远都不烦,你烦啊?”
卫蓝轻轻的推了一下成燃,笑着没有说话,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明月高悬,漫天的繁星像是一颗颗镶嵌在天空中的宝石,习习凉风吹来,带来了旷野的气息,虫鸣声让山头更显幽静。
卫蓝拉着成燃坐在山头的一块大石上,这是两人这些天来的专座,坐在这里可以俯瞰到山下的幽幽灯光,微风吹来,仿佛能吹走所有的烦恼。
“小成,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都在这里?”
“不会的,我们终将会走出这片大山”
“你这么有信心?”
“嗯!”
“你不喜欢这里?”
卫蓝紧紧的握着成燃的手,望着山下被黑暗笼罩的村子,久久没有说话。
“毛毛,相信我,再过几年我们肯定有机会走出这里”
“是吗?”
“嗯,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对的,国家要发展,不仅需要农民,工人,还需要更多的有知识的人,而不是把我们这批年轻的有生力量,全耗在农村里,我们肯定是有机会的”
成燃其实没有真正理解,卫蓝这批知识青年,他没有经历过这段思想混乱的年代,他只是知道,之后高考会是一个机会,所以他很笃定。
可卫蓝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她的思想在这个特殊时期,经历过很多的变化,到现在更多的是迷茫、消极、不甘和没有目的。
知识青年下乡后,不仅是肉体受到了磨炼,更多的是在精神上没有了目标,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知识和见识在这时候,反而成了他们痛苦的源头,所以他们不如这些,从没有出过县的农民兄弟快乐。
“我有半年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了,成燃!我很想他们!”
卫蓝把头埋进成燃的怀里,低声的抽泣着,泪水打湿了成燃的胸膛。
平日里大伙都是热情高涨的努力干活,谁也不会说出这么软弱的话来,仿佛软弱是一种犯罪。
可再坚强的人,她也只是个第一次出门的女孩,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就这样被扔进了大山里。
成燃今年十六岁,卫蓝十七,她瞒报了一岁,号称十八岁。
卫蓝只哭了一小会,就离开了成燃的怀抱,可能这就是极限了吧,她不允许自己软弱那么长时间。
这是她来这里后,第一次哭,所以当擦干眼泪后,多少有些尴尬。
“你不会笑我吧”
“不会!我怎么会笑你呢,我也很想家,想我妈做的茴香馅饺子”
看着成燃一本正经的样子,卫蓝有些狐疑,但还是放过了他,在他面前丢脸,好像也不丢人。
“我们家都是吃食堂,我妈妈也不这么做饭,所以我要是想的话,就得想爆肚冯的爆肚,东来顺的羊肉,稻香村的蜜三刀和红豆烧,还有我家门口,刘奶奶家卖的豌豆黄”
“这么全是吃的啊”成燃笑道
“那当然了,不想吃的,还能想什么?有时候做梦我都在吃豌豆黄呢,醒来时,口水都把枕头打湿了”
“哈哈,那么馋啊,放心,以后要是回到北京,我带你把全城的小吃都吃一遍”
“拉钩?”
“拉钩!”
两只手落在一起,拇指盖了章,算是达成了协议。
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确实有些傻,可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做这些傻事吗?
或许很多年之后,能留在记忆里的,也只有一起做过的傻事了。
夜风微凉,成燃轻轻的把卫蓝拥进了怀里,两人相互依偎,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次日,窑洞聚餐。
“我觉得我们有些过分了!”
鞠红梅看着桌上的四个炒菜,一个炖菜,还有那满筐的白面馒头,不知怎得发出了这么一声感慨。
四个炒菜:清炒土豆丝,蒜蓉生菜,西红柿炒鸡蛋,木须肉。
一个炖菜:猪肉白菜炖粉条
馒头:不掺其它杂粮的白面馒头一笼屉
外加油泼辣子一小碗。
“是啊,这日子要是每天都是这么好,那该多好啊”孔朋也发出了感叹
“每天都这么吃?以前的地主和资本家都不敢这么吃吧,你还真敢想?”窦红也是呆呆看着桌上的菜,随口反驳了一句。
“是啊,我们去年过年都没有吃这么好”这是窑洞的小透明冯绍峰,去年的收成不好,一年都没有吃过几口肉。
“好了,好了,大伙都别发愣了,开动吧”谭建国有些看不惯这群人的穷酸样,咱哥们在津门傻没有吃过,就这几个菜,咱还看不上眼呢。
众人集体咽了一下口水,那咽口水声,在窑洞里显的异常的清晰!
吃!
知识青年吃饭,那得有个样,毕竟有异性在,大伙多少有些矜持,虽说没有抢着吃的,可那筷子也是舞的飞起,好在牛大勇的菜量做的够大,要不然就这速度,顶不了五分钟。
成燃倒是不着急,他在空间里经常给自己开小灶,对这些菜没有那么迫切。
不过这一小碗辣子,确实对他的胃口,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夹上一大勺红彤彤的油辣椒,这一口下去,比吃肉还满足,爽!
牛大勇这个兄弟,我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