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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43.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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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辞清回暹粒是秘密进行的。

    从机场回西苑的这段路,他被迫抛弃新购置的g65,坐上一辆负责采购的皮卡,晃晃荡荡地在飞沙走石的路上回家。

    一连三天,刘工的电话都准时准点打来,但每次都由管家接听,而周辞清则坐在旁边看文件。

    而在第四天,一直准时的电话姗姗来迟,被游泳回来的阮语正好碰上。

    这次周辞清没有在电话旁边,他和阮语坐在沙发上,十指插进她的湿发中,牙齿粗暴地咬着她的下唇,以惩罚她那只顽皮的手。

    仿古式的电话响声如激烈敲打金属拨片般刺耳,被压在沙发上的阮语吓得一激灵,连忙推开他:“你,你让管家进来接电话……”

    “不叫。”周辞清推高她的短款t恤。

    这次的周辞清比任何一次都要粗鲁,含住她的下唇狠狠一咬,然后立刻去捕捉想要逃跑的上唇,依样地咬下去,直到有血腥渗入二人的口中。

    “啊!”

    不止舌头受罪,嘴唇也被阮语磕了一下,鲜红的血顿时染红了周辞清稍显苍白的唇。

    “阮语。”他舔了舔这些血腥,甘之若饴,拇指擦过她的蓓蕾轻轻打转,让她软化在自己手上。

    电话越来越响亮,吵得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凑近阮语的耳朵低声道:“这个电话由我来接。”

    说完,他从沙发上起来,越过椅背拿起电话。

    阮语没有上前,坐在原位,却为了听清楚电话里的声音,连被推高的衣服都忘记扯下来。

    刘工的声音她听得并不真切,只能依靠周辞清的回答猜测。

    “是的,前几天都不在暹粒,在菲律宾度了几天假。”

    ……

    “嗯,不忙,您请说。”

    ……

    之后周辞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低头把玩着电话下压着的蕾丝桌布,不知道在走神还是认真听。

    “可以,两点钟过后我都有空,你带人过来就是。”

    听到这里,阮语的心立刻纠起,看着他礼貌说完再见,放下话筒回头看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

    此时的阮语狼狈得有些过分,先不说她露出的大片春光,单看她慌张又假装镇定的模样就足够令人驻足欣赏。

    “是刘工吗?”

    “是。”周辞清坐回刚才的位置,伸手将她捞回怀里,“他说有位朋友想在柬埔寨找一个人,所以求我出点力,帮帮他们。”

    说话时他眼睛一直不离阮语的脸,看着她从沉着变得不悦,最后愤怒得咬牙切齿,变化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还挺委婉。”阮语冷笑,“我以为他们会直接个你要一个肾。”

    “找一个肾有什么难度。”周辞清将她的衣服拉下来,亲亲她要紧的下颌,“但是他要的是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他。”

    嘴唇不断往前,最终吻到阮语的嘴角,他直起身子,继续往里探索,把刚才没有享受到的美味一一细细品尝。

    只可惜阮语已经走神,一点回应他的意思都没有。

    三天的时间足够让阮语把计划做好,她打算让周辞清先稳住吴观山等人,做出一个“必定尽力而为”的友好姿态,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得到解决的时候,她再闪亮进场。

    “你吴观山想要一个匹配的健康肾脏?那承受我承受过的所有苦难再说吧!”

    当时周辞清看着她手臂平举,指尖对着对面的白色球形地灯,一如要代表月亮消灭人的月野兔。

    他说完,阮语立刻露出惊诧的表情:“你竟然还知道美少女战士?”

    她上前凶恶地揪住他的衣领摇晃:“说!小时候跟哪个小女孩一起看过了!是不是关以沫!还是还有其他女孩子!”

    无辜的周辞清举起双手投降:“你去年天天叨念要看这个的事忘记了?”

    猛地想起是有那么一件事,阮语又软进他的怀里,谄媚地亲他抿起的嘴唇:“那就辛苦哥哥陪我一起演戏了。”

    周辞清笑得像只狐狸:“好说,只要导演钱给够,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晚阮语知道了,柔软的被单摩擦力也不容小觑。因为直至今天,她的膝盖上还有被擦伤的红痕。

    刘工很少守时,大多数时间,他都选择提前一点到达,加上这次有心急如焚的吴观山夫妇,便把这场会面提前了不止一点时间。

    阮语站在直对大门的三楼观景露台,看着那辆洗过但还是陈旧的皮卡开进慢慢展开的大门,抿了一小口伏特加。

    辛辣滑过喉咙直冲脑门,阮语从未有过这样的清醒。

    看着皮卡停在喷水池前,后座车门迫不及待打开,下来的果然是她那位久违的恶毒父亲。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个父亲。

    吴观山一直很有绅士风度,阮仪也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嫁给他,而婚后的他也一直非常尊重妻子,连下车都要亲自把人扶下来,手还不忘挡在车顶,生怕她会碰到。

    现在他对许靖雅也一样。

    只不过还多了些卑躬屈膝的意味,十足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哪里还有当年那个按住她脖子想扇她巴掌的凶狠模样。

    看着四人全部下车,行色匆匆地绕过喷水池走进两块草坪之间的石径,阮语再次抬头把酒杯的澄澈饮尽,低头却撞进了一双望过来的眼睛里。

    许时风。

    真难得,隔了这么远,这么匆忙的脚步,都能发现她有意遮挡的身影。

    马夸山上那双载满热泪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许时风顿住脚步。

    即使只看到一角飘扬的裙摆他也知道,科林斯柱后站着的肯定是阮语。

    他心里有一万个不想到西苑的理由:不想见周辞清,不想助纣为虐,更不敢面对阮语……

    可这一切的怯懦、羞愧、心虚都在拿到那抹衣角后通通化成灰烬,只剩下被掩盖住的想念,疯狂叫嚣。

    想见她,想见她……

    不等前路三人发现,他再次迈开脚步,学着他们奔赴的仓促脚步,一往无前。

    路还是那条路,绕过正厅走上楼梯,再经过两层旋转后,终于抵达第三层最为幽静的地方。

    门也还是那扇门,等管家敲开沉重的木门,书房内部的环境如画卷般展开在他们面前,里面的光线昏暗如昨,不需介绍就深刻诠释着这是一个深渊的存在。

    “周少,人都带到了。”

    近十天被迫放下所有工作,周辞清手边积了成山的文件,刚签好一份文件,扔到一旁的同时敷衍一声应了个“嗯”。

    “不好意思,事情有点多,招呼不周。”周辞清指了指沙发,“各位请坐。”

    “没关系没关系。”刘工受宠若惊,接过管家递来的杯碟后开门见山开始介绍,“周少,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吴观山,许靖雅。”

    周辞清停笔抬眸,看了一眼脸上写满焦急的中年男女,忍不住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干脆扔下笔全心全意演好阮语朝思暮想的这场戏。

    他略微颔首:“幸会。”

    被注视着的吴观山忽然觉得背脊发凉,连忙扯出一个狗腿的笑:“周先生,久仰大名。”

    “岂敢。”周辞清舒适地靠在大班椅背,包裹着纱布的左臂展露在众人面前,一双凤眸上挑,散漫地盯着吴观山,“我才是久仰的那位。”

    若吴观山不是阮语的“杀父仇人”,他还得叫一声岳父呢。

    摸不透周辞清意思,吴观山愈发难受。

    书房的门打开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待客的地方会如此阴郁,仿佛是野兽的血盆大口,人一进去就会被撕咬得四分五裂。

    等到看到书桌后的人,他的心又松了一下——这么年轻的人,有什么可惧怕的。

    可就是这么一位比他年轻一大轮的人,一双锐眼似乎能穿透一切,运筹帷幄,把他内心的一切腌臜与龌蹉看得无所遁形。

    面前这个人,真的会帮助他吗?

    不过短暂的寂然,一心想要速战速决的许靖雅便坐不住了,用手撞了还在呆滞的吴观山,干脆自己上前:“周先生好,相信刘队长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我们的来意了。”

    周辞清不置可否,绅士地抬手:“许女士不妨再复述一下你的请求。”

    望着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许靖雅有过一丝退却,可想到还在医院受苦的孩子,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我丈夫和前妻离婚时闹得不太好看,母女俩就跑到这儿来了。这些年我们两夫妇都觉得挺对不住她们母女的,所以想托周先生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到她们。”

    许时风听不下去了,扬声揭穿她的谎言:“你就不能诚实点,直接说你想要吴意侬的肾吗!”

    “你给我闭嘴!”

    许靖雅气极了,刘工来之前就跟她说过,周辞清为人脾气怪得很,一方面是个黑市霸主,做着无数道德与法律不被允许的事,但另一方面他义字当头,最看不惯不仗义的事。

    出轨后还问前妻女儿要肾这件事,怎么听都是不忠不义的事,周辞清极有可能会拒绝。

    然而在许靖雅忐忑不安的时候,周辞清仿佛没听见许时风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又开口:“找人这件事我不太擅长,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专业的。”

    他对管家招了招手,不知为何而生的愉悦从扬起的唇边溢出:“叫太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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