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演出事故
【吴豫厌恶值+4444、渣男一号厌恶值+746，渣男二号厌恶值+478……】
谢亦怔听着前台诸位同期厌恶值暴涨的播报声，在后台“啪啪啪”地为其鼓起了掌。又引来众学员侧目——台下撕成那样，镜头前竟还摆出一副为对手喝彩的模样，好一个心机猫。
心机猫猫之后就低调了很多，倒不是他自愿如此，主要是两位队友眼见吴豫组将回后台，怕谢亦怔嘴欠挨打，于是以练习名义把他给拖住了。哎，随着选秀进程的前进，谢亦怔发现自己甜蜜的负担是越来越多了。
几个小时后，终于轮到谢亦怔小队上场。
比谢亦怔小队先上场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水箱里已经装满了清澈的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微蓝的美丽光泽。
灯光暗下前奏响起，三人出场，皆是一身轻纱质裹身，让人不由想起古希腊的神祇。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谢亦怔，那张俊美的容颜因为这样的打扮，而愈发模糊了男女界限，显出超脱凡俗的神性来。也是因为，这一次，化妆师与灯光师终于给了谢亦怔这个人气top，应有的待遇。
布料顺着谢亦怔的身躯自然垂坠而下，随着他的走动，像是雨丝在的花的羽翼间汇成了一汪诱人的蜜水，再顺着谢亦怔骨与肉的曲线滴滴答答地敲打在湖面上，在每个见证者心中荡起似有若无的涟漪。
绝美的吟唱声响起，将人越发带入这神祇的领域，歌声如晨间湖面上漫溢而起的飘渺雾气，它无声无息地卷动着漫延着，轻柔地吻过每一片叶子的耳垂，时而乘风而起，时而蜿蜒于地，将整个空间温柔掌控。
“哇，奇凡的高音真是不错。”一声点评忽而打破了现场的气氛，将观众们强行拉拽出了神明的花园。
做这缺德事的自然是任奢这个缺德家伙，而他挑的时机也很绝，正是奇凡吟唱将绝，单志业低音部分将起之时。若不被打断，已沉浸在奇凡所编织出的绮梦中的观众，会顺顺利利地踏上单志业铺就的阶梯，然而现在，一切从头，单凭单志业要想再令观众沉醉其间，却是不可能了。
不得不说，任奢这家伙干啥啥不行，添堵第一名。
单志业的嗓音条件委实一般，哪怕句句都唱准了，也远不如奇凡的随口发挥来得动人，甚至有别家粉丝已经面露不耐，盼着他能早点唱完，换谢亦怔或者奇凡来。
直到谢亦怔以低沉懒散的腔调自最低音域进场，不由分说带着观众径直跨越两个八度的真音音域，如鲲化鹏盘旋而起，以垂天之云携众生直抵天极。
谢亦怔这一番表现出的强悍实力，连准备好要再打岔一波的任奢都被惊得愣在原地，失了言语。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不是出于主动的尊重礼貌，而是因为，他们的心神已经被台上之人攫取，他们的眼再看不到其他，他们的嘴也再发不出声音。
就在大家都被谢亦怔所俘虏之时，单志业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上了高台，立在了水箱之旁。
灯光暗下，谢亦怔与奇凡分立于舞台左右，以两束追光描摹出他们的身形轮廓。此刻唯一的主角，是舞台中央的巨大水箱，与那赤足轻迈、直坠入水的单志业。
绘有鱼纹的面具遮住了单志业半张脸，白色的轻纱如初夏的泽芝随着身形的下坠次第绽放，不须有任何动作，自有自然之力，牵引着舒卷的白纱，奉上一场令人屏息赞叹的视觉盛宴。单志业直坠于底，一个旋身，花瓣便又是一拢一绽，尽态极妍。
此刻的歌声，便如游鱼弋于那幽蓝的水底，如呼吸漾在那飘摇的气泡里，如清风穿过那逸散的纱羽间，与那轻灵飘逸之美融为一体，将这小小水箱化作无边海洋，将整个场馆以水之大美浸没。
谢亦怔欣慰地看着终于成为舞台中心的单志业，看着他这些日子每天泡水超12小时苦练而出的成果，看着台下众人那惊叹倾慕的神态。一颗心，也如那水中的白纱般，飘飘荡荡地舒展开来。直到……单志业背后的轻纱不知被箱体内的什么勾住，演出陡生意外。单志业试图挣扎，却是越绞越乱，越缠越紧，最后竟是被搞得动弹不得，如一个白色大蛹。
单志业虽是水下舞，却是以面具为遮掩，在嘴里含了个输氧管的，哪怕被困在水底，也是性命无虞。但他此刻的眼里浮出的，却是深深的绝望，他搞砸了！一场舞台事故，将谢亦怔为他争取来的机会，彻底搞砸了！他红着眼眶看向谢亦怔，竭力地求着救无声地道着歉。
谢亦怔对着他安抚一笑，取下立在眼前的话筒，一边唱着，一边向着水箱旁的阶梯而去。很快，他也到了高台之上，水箱边缘。此时，奇凡已经默契地接过了唱的部分，谢亦怔搁下话筒，深吸一口气，迈步坠入水中，与单志业不同的是——他没有那套可以保障他在水下长时间活动的氧气设备。
谢亦怔迎着单志业担忧而焦灼的目光来到他身边，为他解开那已经缠成一团乱麻的轻纱。十秒过去，二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四十秒过去……
一个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健康人，在最大程度地吸入空气后，最多也只能屏气六十秒而已，那还是在保持静止的状态下。
眼见着谢亦怔久久无法解开勾缠的轻纱，却一点上去换气的打算都没有，单志业急得直将他往上推，谢亦怔摇摇头避开，埋头继续。单志业见他不走，又抬手去摸自己的面具，想要将氧气管给他用。却被谢亦怔按手制止。
单志业不是不懂谢亦怔的意思，若被观众看到设备，整个舞蹈的美感无疑会大打折扣，但比起谢亦怔的安危，这点破事又算的了什么！但他终究是在谢亦怔那个安抚的笑容下停下了动作，他怕自己的阻拦反倒害得谢亦怔更加缺氧。
谢亦怔不是不想上去，只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绞缠的那个关键点，若是不能趁现在解开，等他一去一回，又得从头找过。索性就搏一把，看看是自己先憋不住，还是这结先扛不住。
五十秒……
奇凡唱歌的声音里，已经多了一丝不应存在的焦灼与颤抖。奇凡取下话筒也边唱边向着台阶走去。
六十秒……
观众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莫闲霍然起身，直奔向一旁的工作人员。
七十秒……
谢亦怔心口憋得快要爆炸，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气泡尽数溢出口腔。终究是……到极限了。
就在此时，一股不可名状之力包裹住谢亦怔的肺部，带来了新的力量。竟是系统出手了！
谢亦怔趁势一鼓作气扯开了最后一个结，这将两人困在水牢中的大麻烦，终于解开。谢亦怔牵起奇凡的两只手，以旋舞之姿，携手一并上浮，轻纱如层云漫卷，铺展至水箱尽头，一朵硕大的白色鸢尾以两人为蕊，夺尽天光、无声怒放。
两位神祇踏浪而出，等在高台上的那位笑着唱完了最后一句高音，将话筒一丢，拉起两人，紧紧抱住。
台下掌声雷动。
“刚刚单志业那算是舞台事故吧？要不要重录一遍。”讨人厌的狗叫声又响起了。
谢亦怔抬眼看去，正对上任奢那饱含恶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