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脸是第一竞争力
谢亦怔对于骂自己的粉丝太少这个问题，终究还是在苏慈那里得到了解答。
在被科普了一番什么叫“登月碰瓷”后，谢亦怔终于恍然：“所以，评论里骂我的只有那部分不听粉圈号召的粉丝，也就是说还有戏肉在后头等着我……”
“我还以为你是看明白了这些，又仗着有计霖保证能入选，才精挑细选了风评不好，又得罪过莫闲的任奢当碰瓷对象，结果你啥都不懂，那你怎么会想到要拍那个介绍视频？”
“为了红？”
苏慈放下了碗筷，认真看着他，摆明想现在就求个答案：“你为什么这么想红？你的身体……总不至于你还有个明星梦，想要最后疯狂一把吧？”
“因为……莫闲？”似乎找到了思路，谢亦怔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看到他，我突然意识到，当明星实在是很赚钱啊。而且后来复查，我病情不是自己好转了吗？趁着我还能跑能跳，尽快搞点钱有什么不对？”
“你就扯吧你，既然现在手里有了点本钱，以你的手段，不当明星也有的是办法赚钱吧？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见谢亦怔飞快将饭刨干净，放下碗筷要溜，苏慈没再继续逼问，转而提醒：“以你视频现在的热度，进初选应该是板上钉钉。上台表演什么你也该准备准备了。”
谢亦怔点点头：“嗯，知道，之前计霖说他那边会给我安排，约我今下午去他那一趟，根据我的特长进行安排。”
“那你收拾好点。”苏慈叮嘱。
谢亦怔答应得爽快，然而，下午去见计霖时，依旧是那一身毫无品味的套头衫加休闲裤。
“计先生好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计霖这一声问候，很有些阴阳怪气。
“为什么不来？”谢亦怔还有点摸不准这位的路数。
计霖扯起嘴角露出假笑：“我前天跟你约在这里，就是为了帮你拍介绍视频。结果就这一天功夫，你就已经拍好上传，还在一夜时间，把自己送上了热度第一。你说，还能有我什么事儿？”
谢亦怔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帮我找老师不是培训老师是摄影老师啊。”
“重点是这个吗？！”计霖不快地道：“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拍这么个作死的视频。我在节目组那边听到了些风声，他们很可能会把你定位成制造话题的工具，往黑里剪辑，等你当完小丑，就得滚蛋回家了。”
听懂了事态的严重性，谢亦怔双眼顿时更亮了。他按捺住心底的雀跃，弱弱问道：“那你那些保证我能进前三十的话，还算数吗？”
“你把局面搞成这样，我要是还出力保你，人还以为莫闲有多小心眼呢，找到点机会就要报任奢一砸之仇。”
计霖没等谢亦怔抗议，就又继续道：“你要还想入圈，咱们可以换个路子。我手上挺多角色，你可以挑，男四随选。如果你能胜任，男三也不是不能给。”
谢亦怔摇头，心里的小算盘拨拉得啪啪响，就算男四演得像一坨翔，也招不来几个观众的厌恶，哪儿像《点燃星光》，小丑剧本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我还是想参加选秀，当演员要红太难了。还是选秀来得快。我的目标是成为下一个任奢！”
谢亦怔眼里满是憧憬。我就想像他那样，演一次戏，就收获一次恶评，唱一回歌，就培养一波黑粉。
计霖一时不知该夸他有志气，还是骂他不学好，最后想了想，咬牙道：“你若坚持要选秀，也行。你要能体现出除了制造话题外的足够价值，我这边好歹能替你转圜一下。换句话说，你得拿出能压其他人一头的实力，你既然一心想要选秀出道，总是有点相关的特长吧。”
谢亦怔诚恳表示：“说实话，真没有。”
难怪你的目标是任奢啊！计霖差点一口老血喷谢亦怔脸上。
谢亦怔叹息一声，他想到这点也很头疼啊，唱歌跳舞都不会，总不能告诉计霖——我有坑蒙拐骗四大绝学，不知你觉得哪一门更秀？
“不过我可以学。”谢亦怔只能这么表示。
“就这点时间能学出个什么。”计霖瞪着谢亦怔，久久不语。
“如果真的很难办，就算了。”谢亦怔本也没想再给莫闲找麻烦，笑着道：“反正都已经报名了，就试试呗。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这可是你说的啊。”计霖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那你先回去吧，回头我再和你母亲商量补偿的事。”
谢亦怔点点头，转身便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你真想走选秀出道这条路？”
谢亦怔扭头，目光一时凝滞，虽然他在荧幕上没少见这人，虽然不久前他才与此人共处过，但在这大好天光下，当骄阳与云絮将来人的眉眼轮廓以光影细细涂抹，任一切迷人的、醉人的、惑人的……无遮无拦地闯进眼底。他实在很难不像个误闯入名画展的愣头青那样，傻在原地。
谢亦怔看着对方，对方也在认真打量着谢亦怔，他缓步走上前来：“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也没关系，毕竟，在选秀节目里，脸才是第一竞争力。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谢亦怔心说可不是吗，我现在就觉得你说什么都对。莫闲就像一座冰雪雕砌的王座。日光因照耀他而璀璨，秋风因与他擦肩而清润，野心家渴望他，平凡人仰慕他，可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端立于原地，以一种似乎很亲切的姿态邀请着——“你，要不要来我这儿坐坐？”
莫闲伸出手，似想和谢亦怔握个手。谢亦怔却是突然醒神一般后退一步，刚好避开了他的手。面对莫闲的诧异眼神，谢亦怔就像个看到明星的普通路人那样，带着点小激动地问道：“您是刚好在这儿进行拍摄吗？”
“对。”莫闲也不介意，自然地收回手：“我本就在这边有行程，计霖才会约你来这儿蹭摄影棚。别听我家经纪人乱说，你的脸，你的身材，上镜都会很好看，在这个圈很有优势。”
看着跑出来拆台的自家艺人，计霖的心真的好累，辩驳道：“你出的这叫什么主意，他的脸也是在视频的滤镜下才那么能打。你看看他这皮肤状态，不是一般的惨烈，再有十分颜色，也只剩下五分了啊。”
莫闲好声好气地和自家经纪人商量：“他底子其实很好不是吗？只是皮肤问题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安排医美进行处理……”
计霖将人扯到一边，压着嗓子问：“你抽的这是哪门子疯？之前你都不过问的，突然插一脚是闲的吗？”
“我刚刚看到谢亦怔的视频了。”
莫闲眸光发亮，像是个在空荡荡的天上看到红气球飞过的孩子，言语间带着一点兴奋：“所以，我想帮帮他。你觉得我说的办法可行吗。”
“当初是你说不用管任奢那些小动作的，不然哪儿轮得到这小子帮你出气。至于你的办法可行是可行，但是……”经纪人满脸的不赞同。这个路子当然能走，但要花的钱太多，完全超过了补偿的应有价位。
但莫闲就像没看到自家经纪人的眼刀一般，笑着走回了谢亦怔面前，征询他的意见：“计霖觉得可行，你觉得呢。”
一心想红的少年，此刻看起来却并不如何兴奋，但他还是点点头：“我想在选秀节目里，留得久一点。”
莫闲的效率很高，当晚就把谢亦怔给安排进了手术室。
苏慈也守在门外，她仰望着门口那亮起的“手术中”，却像是在漆黑的夜里，忽然见街边亮起了一盏灯。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整个人像是轻松了许多。
“竟然愿意做医美，原来……他还真是很想当明星啊。”
“你怎么会这么说？”莫闲看向苏慈，轻柔的语调轻易便能勾起他人的倾诉欲。
苏慈看了眼莫闲，眼底却带着一丝习惯性的防备：“没什么，就单纯感叹一下。”
莫闲试探道：“谢亦怔的生活习惯很差吗？照理来说，以他的年纪，就算从不保养，天天熬夜，皮肤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啊。”
苏慈近乎仓惶地别开脸，避开莫闲的视线。像是猝不及防被什么给刺了了一下，但她仍竭力维持着表面上的轻松，颤抖的唇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是吗？”
大多时候，莫闲都是一个很讲风度的人。于是他没有再追问，又礼貌地告辞离去。
几个小时后，关于谢亦怔全身皮肤状况的诊断报告，便出现在了莫闲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