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有情
周遭突然陷入安静，冥琰一阵沉默，半晌开口解释：“我和那上官云彩只是在你撞见的时候接触了一下而已，平日根本没有肌肤相亲，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不想亲近，我哪里会知道南溪会来这一出，就因为他是视你为命的亲哥！”
洛淼：“你可知道，我在撞破你和她的接触之前发生了什么？”
一下子提醒年轻的帝君回忆起当晚，当晚她好像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在……哭。
冥琰深吸了一口气：“淼淼，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洛淼讽刺道：“不用了，冥琰帝君！什么仇是本神女不能报的？”
冥琰自然清楚，用自己的力量复活了怎样的一个爱人。难以掌控，万不得已时，只能用强才行，可是他也会害怕。
冥琰深吸一口气抱住她：“淼淼，对不起，你知不知道你奔向太子长琴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如果没有你，我守护的苍生又有什么意义？”
洛淼奋力的垂了他好几下，冥琰不躲不闪：“多少次了，你都没有认出我！连太子长琴都能似有察觉，你却不能！”
“对不起，淼淼，我也知道我总是让你失望，但这一次我还是失算了，南溪他……”冥琰忍了又忍，“你等着我出去一趟，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着，他捧着她的面庞，在她眉心烙下一吻，一路下滑，吻了吻她的鼻尖，消失在原地。
……
小贺将军原是要得天帝令暗地里调兵的，却忽然得到金童传来的消息。
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匆匆回家，去找自个儿子，一进屋就看到一身玄衣的冥琰帝君正坐在榻上，手里抱着肉团子，正无瑕事事的逗玩。
这一幕和谐又诡异，帝君看着怀里的肉团子目光沉静，十分有耐心的模样，那肉圆子也不哭不闹。
小贺将军却心中警钟作响，他还从来没见过帝君抱着谁家的孩子，明明刚才冥琰帝君才大闹太子长琴的婚典，而后带神女南洛淼离开，这会儿怎么在这儿？
冥琰的目光一直放在肉团子身上，声音一片平静，不知喜怒，他道：“小贺将军，本帝君有一事要问你，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小贺将军刚想要靠前，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翻在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冥琰这才一掀凤眼看过来，目光如炬。
小贺将军暗道不好，却只能赶紧跪好，抱拳：“帝君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
“伏魔阵到底是如何被破阵的？”冥琰的声音冷沉冷沉的。
小贺将军一顿，呼吸一滞，他已知道冥琰帝君的来意，垂着头不敢直视君威，道：“当日漫空下着金色冰凌，却将伏魔阵的阵法打散，由此可推断那冰凌不是寻常法术，应是凤凰之羽。查到这一步时，当时所见的小将已被尽数暗杀，为明哲保身，我也只能闭嘴。当时蚩尤魔君就在阵里，大家都知道那蚩尤魔君对神女南洛淼有着疯狂的执念，是谁想对神女痛下杀手……所以帝君，那来者是谁不用我明说了吧。”
再抬头，那榻上除了躺着的肉团子，竟再无帝君。
小贺将军踉跄的跑过去抱着自己的儿子一阵后怕，闭上眼睛，沉沉吐息着，这一日他就未再出府过。心中起了决定，为了保护孩子，他不能再对天帝马首是瞻了。
……
冥琰到期凰公主府跟前时，那贺老将军已经得天帝令率兵将公主府围的跟铁桶似的，一只苍蝇也休想被放出。
见冥琰帝君这么快就来了，他也是意外，上前向帝君行了大礼，道：“帝君来此作甚？”他转首看了看身后一众森寒的将士，回首继续颇有深意道，“帝君，期凰公主打碎了天帝最喜爱的伏羲炙阳瓶，已被禁足。”
冥琰双手负后，目光放远，复杂黑沉的盯着那紧闭的大门。
旁边一簇神光突至，洛淼稳稳落在冥琰旁边两步开外的地方。
她还是穿着常服，头发微乱，目光冷厉的观察了周围一眼，冷哼一声：“要不是这群人围在这，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看来洛淼和他都已经知道是谁了。
但今日天帝的大动作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期凰也并不是无情，若不是被贺老将军带兵强行禁足，怕是她早就找上门承认了。
若平日洛淼一定要骂出很难听的话，但今日她没有，这期凰可是南溪哪怕不要命也要兜着的人，她心里很复杂，迟迟做不出决断。
冥琰亦一时心里复杂，身旁的神女突然问他：“冥琰帝君这是从哪里来？”
冥琰当着贺老将军的面直言不讳：“这期凰在当日故意放了伏魔阵的一众魔将包括蚩尤魔君，该当何罪？”
贺老将军知事情败露，后又有天帝庇护，又是一阵为难。
不料一旁的神女骂了一句：“这贱人！果然是她！”
也就是说，神女早前也有猜测，可为何迟迟不来拆穿质问？
冥琰思来想去，觉得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旁的事都没她重要。
直接带着人去了南文帝君府，此时南文帝君的汀兰殿围了一众人，正商议着什么。
冥琰拽着人堂而皇之的，走进殿，殿里的一众人自动为其让出一条路来。
南文帝君正端坐在矮几前，见了冥琰来势汹汹一阵蹙眉。
洛淼被冥琰强行拖着走还一阵莫名其妙。
下一刻冥琰忽然跪在南文帝君跟前，十分郑重的对着南文帝君磕了一个头：“望请义父答应将南洛淼交付与我。”
此时汀兰殿还立着总管刘雍，长伴南文帝君的女子、重新化成人身的轩辕元琅、还有那鱼妖少年长鸣。
个个都对这句话感到意外吃惊，唯有南文帝君意外之余还有了然，凭他对冥琰看着长大的了解，出了这么大的事，冥琰不做点什么才叫人后怕。
可旁边立着的洛淼当即回绝了：“不行，绝对不行！”
冥琰恍若未闻再次对南文帝君郑重一拜，磕了个响头：“如果南文帝君不答应，我就要用强了。”
南文帝君还未回答，他旁边的女子就等不及了：“欸，我说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冥琰快速出声：“南溪还在本帝君手里，随时听从本帝君发落！”
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在场一众人不是没听从出来。
那女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南文帝君默了片刻转而问洛淼：“淼淼，你怪南溪吗？”
洛淼咋咋呼呼：“父君你千万别答应，南溪他千刀万剐都是应该！”说的是千刀万剐，而不是死！
轩辕元朗只是听着，因为这里没有他插话的资格。就像刚才南文帝君本要带他一起去对峙，他也拒绝了。
小鱼妖则是震惊不已，有突然想起来随口说了一句：“那淼淼神女以后还下界捉妖吗？”
洛淼：“……”
冥琰对他飞去一记眼刀，长鸣识趣的闭了嘴，打了个哆嗦，畏惧的低下头。
南文帝君知道冥琰帝君不可能一直念着对他的养育之恩，今日的对他的跪拜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洛淼。
与其说是来求娶，还不如说是强娶，只不过到底还顾忌着些什么，走个过场。
旁边的好几人见南文帝君看着冥琰帝君一阵沉默，都是屏住了呼吸，就等南文帝君开口。
就连旁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也沉默，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眉头紧蹙。
南溪纵然犯下大错，可在南文帝君府眼里罪不至死。
洛淼有一阵不祥的预感，看着父君，恍惚摇头：“不……父君。这是我自己的事。”
冥琰下颚紧抿：“南洛淼，如果是你自己的事，我本帝君早就把你禁在北冥帝君府了！”
南文帝君在这时缓缓出声：“北冥帝君掌三界，乃三界权力巅峰，淼淼你既然不选择太子长琴，北冥帝君那是你最好的去处。”
“父君！”洛淼不敢相信父君到这时候了还在夸人！
南文帝君：“你可是忘了，此前你曾挟持太子长琴，扬言要让天帝下位？”
洛淼语塞：“是……差点忘了，这不现在出了这一糟心的事吗？”
南文帝君：“如果没有冥琰的再三庇护，怕是父君庇护你只能将你囚禁在幽兰殿，生生世世不得踏出幽兰殿半步。”
洛淼：“……”她怎么还忘了这一茬？顿了顿，洛淼不服气嚷嚷，“可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岂会就这样被父君囚禁在幽兰殿？”
南文帝君：“那你要置南文帝君府于不顾吗？你若要逃，怕到时候天帝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若冥琰再亲自出手，你可想过后果？”
洛淼听得一阵头大，绕来绕去又绕回去了：“可是……”
南文帝君：“若你嫁与冥琰为妻，结局就会大不一样，三界都不敢再为难你！”
洛淼：“……不行！”
南文帝君：“淼淼，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承担责任与后果，要学会庇护南文帝君府。”
洛淼一脸复杂。
南文帝君则对冥琰道：“希望北冥帝君能善待小女。”
他旁边的女子欲言又止，想为洛淼辩驳，却实在找不到理由。
冥琰在心里也是意外义父的深明大义。
南文帝君：“还请冥琰帝君快快请起。其他人都出去，我有话对冥琰帝君说。”
洛淼被刘雍拽了出去，其他人一同跟上，南文帝君身旁的女子颇有深意的看了冥琰帝君一眼，从他身旁离开。
汀兰殿的殿门缓缓合上了，挡住了外面金色的阳光。
窗外的树影披着金芒，微微摇曳。
冥琰一直跪在地上未动。
室内小檀炉的丝丝缕缕檀香逐渐浓郁。
“冥琰，我把小女交给你，是有一个条件。”南文帝君郑重开口。
冥琰：“义父要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南文帝君顿了一下道：“我希望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洛淼无论做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以北冥帝君的身份护住她的命，哪怕她犯了任何大逆不道的大罪……”说着，他叹了口气，“南溪这孩子我倒是挺放心，不像洛淼吃了太多的苦头，身上戾气太重，此番我已经护不住她了，才将她交给你。”
冥琰面上一松，由衷的笑了一下：“原来如此。不过请南文帝君放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洛淼怕是犯不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
南文帝君沉默着看着他。
冥琰面上的笑都来不及收就僵住了，想了一下：“义父，你真的打算将淼淼交给我？”
南文帝君：“我自认为经我手教导出来的人不比旁人差。”
冥琰：“那就多谢义父了。”斟酌片刻又道，“我想尽快迎娶洛淼进门。”
……
冥琰和南文帝君商议三日后就迎娶洛淼进北冥帝君府。
出汀兰殿时，门外哪还有神女的半点影子。
那刘雍紧张对南文帝君道：“这……二殿下走了，咱们也不敢拦。”
一旁的冥琰单手负后，一派风轻云淡道：“无妨，我会去寻她。”
只是他并未着急去寻，而是去了天刑司即刻去见南溪。
南溪正精神萎靡的坐在天牢里，飞炎将军替冥琰开了门。
冥琰一袭玄衣走了进来，南溪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见到他，实在意外，按理说，冥琰应该和洛淼待一块儿的，他疑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见冥琰那风轻云淡的面色中暗含莫名奇妙的喜色，南溪一度怀疑自己眼花，可仔细看了几遍再没从冥琰脸上看出什么？
冥琰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需要严刑逼供吗？”
南溪：“不需要，我能说的一定尽量说。”他说话时，有些丧气。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也懒得收拾仪容仪表。
冥琰：“动机是什么？”
南溪突然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什么样的结果，你们不清楚吗？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不过我也认了。”
冥琰：“如果不是那上官家的嫡长女跑出来告密，本帝君必杀了她。”
南溪了然，冥琰果然知道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道：“放心，我也不能真的害惨了我亲妹妹，绝对不会让婚事促成，只是希望你能将心比心，我算是明白你对淼淼的心理了。”顿了顿，南溪又补充道，“只是，洛淼此番是栽大跟头了，本以为凭她的能力能在上轿前自己突破咒迦。”
此话一出，南溪只觉后背凉嗖嗖的。
洛淼当时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