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白色绢花
上官云彩看着那朵绢花,眼里倒没有多少惊艳,不过还是很开心的接了过来,轻声道:“难不成这一群神女竟没一个能得太子的垂青。”她拿着那朵绢花在手里缓缓转动,花瓣上的流萤微微发着细碎的光,仿佛和她手腕上的东珠一样耀眼。
连太子长琴都注意到了她的手腕上,还多看了两眼。
但他没问这有关东珠的任何事。
太子长琴又神秘兮兮道:“淼淼神女难道不明白吾吗?”说完,他已经慢慢回过身,没凑那么近了。
“没关系,要是太子长琴此番选不出太子妃的话,以后本神女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帮太子长琴找一位可心的人儿。”洛淼嬉笑得看着太子长琴道。
太子长琴缓缓笑了笑:“那就多谢淼淼神女的好意了。”
南溪站在后面不发一言,这时候太子长琴才注意到南溪神君今日似乎有那么些不对劲。
他抬眸看过去问:“南溪神君今日是怎么了?”
南溪略微板正了脸:“没怎么。”
云彩:“刚才南溪还好好的呢!”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南溪,“难不成哥哥近日和那位嫂嫂闹不和了?”
南溪神君当即脸色一黑:“死丫头,闭上你的乌鸦嘴巴!”说完他面色又一僵,心里实在是疑惑,这并不是洛淼,但这上官云彩此时像极了他的亲妹妹,无论是说话还是性格上面,一时情急的时候,他真的将此人当成了洛淼。
一时间他不禁感叹这栖凰的秘术实在是厉害。他不过是在洛淼的身上种了傀儡术,那傀儡术竟能模仿洛淼,模仿的活灵活现。
所以真正的洛淼,在此情此景也会说这些话么?
云彩在一旁挑眉:“哎呦,哥哥着急了。看来哥哥是很不舍得那位相好啊……”
南溪咳嗽两声警告她:“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你给老子消停点行不行!”
“南溪,你打不过我,即便是我现在没了一层神力……”云彩很嘚瑟,不过在下一瞬,她又忽然想起来什么,突然沉默了。
南溪呵了一声:“南洛淼,你好像很嚣张啊。信不信老子揍你。”暗地里南溪终于发现了她的一丝破绽,真正的南洛淼到底都是怕他的,正所谓血脉压制,就是这个道理。但是现在的上官云彩被傀儡术操控,只学了她的性子,不明白其中血脉的定论。
这傀儡术始终是傀儡术,不能真正的模仿一个人。
“哼,我才不怕你呢?有本事你打过我再说。”云彩得意的说道,又想了想,“对了,哥哥,昨天跟着我的那只小鱼妖呢?昨天你说我莫名其妙昏厥了,可醒来后我没有看到他呀。”
南溪:“……啊……那鱼妖啊……当时我见你昏睡了,心里着急,就带你上天庭了,那鱼妖,怕是要见你,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天庭呀。”其实南溪已经暗中派人去捉拿那鱼妖了。
那鱼妖最好不要在现在出现在他们跟前,否则他定会杀了他。
太子长琴听到了淼淼神女又突然昏迷一阵担心:“淼淼神女又昏迷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云彩:“兴许是冥琰复活本神女的后遗症吧……”
此话一落,太子长琴神色凝重起来。
云彩:“太子长琴莫要担心,或许本神女昏睡不过是小问题而已。”
太子长琴:“这样再好不过了……若是……”
云彩抬眼缓缓看向他:“太子长琴,这一次,本神女是绝不会轻易的死去的,就算是个苍天也不行。”
太子长琴好似被她的话稍稍抚平了心里某个角落的不安,眉眼越发温和的看着跟前依旧是趴在桌边的神女。
南溪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想打断两人的对视。
可后面又有一阵浑厚的力量催动,惊动了对视的‘南洛淼’和太子长琴,两人皆是往那进园的方向一望。
其他人,包括南溪神君和真正的洛淼皆是齐齐看了过去。
一道金灿灿的光芒径直砸在了园口,也就是说来人并没有像南溪和‘洛淼’一样直接从天宫的正门入,而是直接到了这里。
是闭关几月的北冥帝君!
今日的帝君披头散发,像是匆匆而来,连头发都未来得及束,不过头发是墨色的,丝丝缕缕顺滑整齐的披在双肩。
玄色开衫外罩里面的金纹锦衣,腰间别了一显眼却平常普通的白色流苏玉佩。
摄人的视线直直的盯着那趴在桌上,支着脑袋的神女‘南洛淼’。
南溪又下意识去寻真正的洛淼的神色,他在她茫然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惊艳,不过很快就黯然了,垂了脑袋,头上的珠钗微动。
冥琰单手负后,迈着黑靴走了过来,衣摆微动。
沉默的绕过南溪,径直到了云彩跟前。
云彩看着他,睫毛微颤。
两人四目相对。
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又好像过了许久。
云彩率先开口:“帝君体内的邪魔之气给压住了?”
冥琰不答反问:“老实回答,你来这做什么?”
云彩:“当然是凑热闹啊。帝君不知道吗?今天可热闹了呢。太子长琴居然要选太子妃耶!”
冥琰又紧紧盯了她一瞬,俯身欲要抬手将她从桌上拽起来,可在半道上那只修长如玉的手被一柄合起的扇子给挡了。
那扇子的主人也有一双好看的手,主人名曰南溪,是南文帝君之子,也是下一任南文帝君的继承者。
南溪几乎是瞬间将蹲在桌前的神女给扯在了身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冥琰帝君,你如今邪魔之气未压,还是与我妹妹保持距离才好。”
身后的云彩倒是很乖顺的待在了南溪神君身后。
冥琰却蹙起了,转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南溪,不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扩散。
太子长琴赶紧打圆场:“冥琰帝君,今日是吾的选妃典仪,依您看,如何?”
冥琰闻言又将视线转移到云彩顶着洛淼的脸上:“本帝君觉得,太子的选妃办的忒小气了些,应找个大一点的场子……”
此话一出,这无疑又是扯痛的到了太子长琴的某一根神经。
只见太子长琴面上一僵,眉宇起了微微的愁绪。
云彩怪嚷一句:“冥琰帝君可真会戳人脊梁骨!哼!”
冥琰这不以为然,声音有些严厉的说道:“淼淼,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
此话一出,那云彩的面色就如那太子长琴一般如出一辙。
云彩结巴道:“什么赌约?我不清楚。”说着她心虚的彻底躲在了南溪神君身后。
南溪蹙眉:“怎么回事?冥琰?”
冥琰朗声道:“那晚我与洛淼下了一盘赌棋,若本帝君输了,就放她自由,但若本帝君赢了,她就要嫁与我。”
南溪听后直接炸了:“什么冥琰!你竟然趁我不在,竟然框骗我妹妹。这下棋谁能赢过你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冥琰又补充道:“可本帝君当时答应过,让她十招。这十招让过了,她还是输了!”
“不对,没输!”云彩忽然从南溪身后跳出来,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里,又解释道,“冥琰帝君,你不会是忘了吧?在你走最后一步的时候,你体内的邪魔之力发作,是你亲手将棋盘毁了,所以这做不得数!”
南溪闻言噗嗤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冥琰,这确实做不得数。”
冥琰却黑了脸:“南溪神君,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果然下一刻南溪神君就笑不出来的,有些愧疚的抬眼去看了看黑着脸的帝君,他咳嗽一声:“那什么冥琰帝君,你是我南家的大功臣,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我代表南家正式向你道谢。”
冥琰:“道谢就算了,把淼淼嫁过来就成。”
太子长琴张了张嘴,云彩瞪大了:“冥琰帝君,要不是因为今日是太子长琴的选妃,我早就跟你动手了!让你这般强词夺理的人,我懒得跟你废话!”
太子长琴连忙劝道:“淼淼神女,稍安勿躁。”
冥琰冷不丁爆出一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本帝君其实今日并没完全将体内的邪魔之气压下,所以……别惹我!”
他并没有针对谁而说这句话。
难怪他们总觉得周围气息不对。
周围好大一群人都开始骚动了,尤其是那群神女惊慌失措的样子。
南溪看了看冥琰,一阵担忧着急:“冥琰,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还不快快回去。”
冥琰:“回去也行。洛淼走,本帝君就走……”视线又突然停在洛淼手里拿着的绢花上。
太子长琴赶紧对旁边的侍从下令:“今日的选妃典仪就到这里,你们快去安排这些人入住。”
今日,文音并未跟着太子长琴,所以安排神女们入住一事是另一女侍所为。
待一群神女离开,太子长琴又对冥琰道:“帝君还是回府罢。”
云彩:“是呀,冥琰,我真的只是来凑热闹而已。你可别多想啊!”
太子长琴面上闪过一阵尴尬。
而南溪却在看别的地方。
冥琰又再次试图向云彩靠近。
岂料云彩却突然大叫一声:“哥!”
南溪如同被唤回了魂,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隔在两人之间,他郑重其事道:“冥琰,我再郑重的跟你说一遍,你若压不住你体内的邪魔之气,怕是我父君那一关你也难过!所以,你现在也就别碰她了。”
云彩听后一抹洋洋得意的表情,喜滋滋的看着那脸色难看的冥琰。
不过,在冥琰向她看过来的时候,那邪凉邪凉的眼神,让她莫名胆寒。
“若去除这邪魔之气,我的法力会尽失,所以绝对不行!”这话,是冥琰看着洛淼说的。
云彩无辜道:“法力尽失便法力尽失,我们这里是没有一个人会轻视你的,冥琰帝君……你照样是拯救本神女心目的大英雄!”
冥琰闻言面色不是那么难看了。
旁边的太子长琴和南溪看着她,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冥琰扯了扯唇:“你倒是惯会哄骗我,淼淼。”
南溪:“……”
太子长琴:“……”
云彩:“那冥琰帝君不如就把法力废除了?”
冥琰:“行啊,那你答应嫁与我,我立刻行动。”
南溪:“!”
太子长琴:“……”
云彩隔着南溪盯了他半天:“嗤,这种话,也只有太子长琴会相信,谁知道你废了现在的力量,又会修什么邪门的秘法……”看了看南溪和太子长琴,她叹了口气,“还是由本神女重新送冥琰帝君回府罢。冥琰帝君这下总会跟我走了吧。”
南溪突然一个激灵:“不行!老子反对!”顿顿,又转过身问云彩,“你这是引狼入室懂不懂!南洛淼!”
云彩:“可之前我被冥琰劫走了,也不见哥哥能有这么大反应啊!哥哥现在这才良心发现吗?”她说的一脸无辜,可话语里的指责一点都不少。
太子长琴想了想:“不如,吾送冥琰帝君回府罢。”
冥琰声音有些蛮横:“不行,若淼淼不跟本帝君走,那咱们就在这耗着罢。”
云彩忽然抬手:“我有一个提议。咱们三个人一起送冥琰帝君回府……”
冥琰长眉微抬:“罢了,省的麻烦。大不了本帝君向淼淼保证,绝不伤害这里一花一草……”
南溪:“……我说冥琰,你可别胡乱开玩笑,这玩笑可开不得。”
冥琰却问他的妹妹:“淼淼,你是不是最近都一直会待在这儿?”
云彩想了想点点头:“是的,我和南溪一起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看太子长琴选太子妃。”
冥琰眼波一转,看向太子长琴:“这是为何?”
太子长琴叹了口气。
南溪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我们来是帮太子长琴脱离天帝的魔爪的。上次天界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天帝老儿竟一直瞒着太子长琴。对了,太子长琴,你该不会将你身边的侍从全部换了一遍吧?”
太子长琴默了片刻才回答:“换了也没用,吾只是没让他们跟着罢了。他们亦是为难,亦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