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铁生病了
喵喵跳下墙头,小跑着猫步,去看大黑狗正在做什么。
还没进屋,就听见老头的说话声音。
“帝君,这个世间各地都加派了人手,一旦找到人,会立刻通知您,请帝君放心。”
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到底都是些没了法力人,你就确定他们会把差事办好?”
老头不敢确定了:“如果神女变成了一棵树一朵花,那就不好办了。老朽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的造物,大都由人的心境演化而来,力量越大,越是有作用。或者帝君想一想,神女喜欢什么花,什么树?”
玄衣帝君整个人浸在昏暗的灯火里,神情有些落寞:“她大邸是对这世间没什么留念。”说的话好像在叹息一般。
“人有的欲望多种多样,却少有人真正能做到控制心里欲望的。所以如果神女真对这世间没什么留念……”那神女极有可能成为一棵树,一朵花,一棵草,静静观望这人间。老头察觉帝君面上的阴鸷,心头一颤,“人心都是会变的,尤其是经历任何一段经历,心境都会跟着改变,若神女变成了一朵花……或许以后就不想做花了……我的意思,帝君应该明白。就是说,即便帝君了解神女,却也无法掌控她具体生命履历。”
冥琰听后忽觉得有些讽刺,他堂堂一北冥帝君,掌三界秩序,却掌握不了一个神女的命格。
老头继续提了一句:“我这还有一句话要给帝君留个底。不知帝君是否愿意洗耳恭听?”
冥琰沉着脸,眼皮一抬:“讲。”
老头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即便帝君有让神女死而复活的能力,抛开其带来的后果不讲,帝君亦未必会成功。最坏的结果,可能是这世间近五十万余人,包括帝君和神女……都会葬送于此。”
“这个本帝君知道,所以早有准备。”顿了顿,帝君向门口看去,面色冷了冷,“门口的,偷听够了?”
喵喵闻言耳朵动了动,转身飞快的溜了。
这就是近一年喵喵和大黑狗的相处模式,绝对不会靠大黑狗太近,太近会被大黑狗抓到剪指甲。
翌日,铁生躺在床上久久不醒。
喵喵看到铁生面色不是很好,额头还有细汗渗出,眉头微蹙,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铁生他因为操劳终于是病倒了。
喵喵抬手摸了摸贴身的额头,真的是烫的厉害。
无奈,喵喵只能出去搬救兵。她又再次跳出窗,小跑着猫步一路到了墙头边上,跳上去。
翻到了隔壁的院子。
本来是要去找那个白头发老头的,可是白发老头今天不在。喵喵找了好几个屋都没找到人。
只能将目光移到大黑狗打开的房门口。
外面的雪花依旧飘着,十分轻盈。
落地即化。
喵喵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大黑狗门口,屋子里四处都散着那女子的宣纸画像。
十分凌乱的场面。
喵喵伸出头打量了四周又看像满脸沉戾,正奋笔作画的大黑狗。
那人长身玉立得立在桌前,柔顺的墨发被玉簪挽着,一身洁丽的繁纹长袍加身,手下动作很不轻柔。
这样子的大黑狗让人不寒而栗。
他似乎现在也察觉到了,喵喵的存在,手下一顿,偏头看了过来,目光如炬:“什么事?”
原来他是知道她是有事才来的。这让喵喵觉得这大黑狗很聪明。
喵喵:“喵~”
帝君眉头微蹙:“听不懂,过来写。”
今日的大黑狗似乎很好说话。
喵喵心里一阵惊疑不定,但脚下已经小跑着过去。期间踩到了好几张宣纸画像
她跳上桌,用猫爪蘸了蘸墨汁,在那还没有完成的画像边上写了几个字‘铁生病了’。
写完,她希冀的看着大黑狗。
没料到跟前的人突然将他摁在桌上。
帝君:“好久没给你剪指甲了,差点忘了。”帝君看着喵喵眼睛危险的一眯,手里幻出一把剪子。
“喵!”
苗苗的指甲再次被薅平整了。
但是今天的喵喵只是惊吓了一跳,没有生气,还乖乖的让帝君剪了。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跟前的人。
剪完指甲后,她就被帝君无情的提着后领扔了出去。
喵喵不死心,回过身来立在门口伸出头望着他:“喵?”
帝君:“死了便死了,与我何干?”
喵喵闻言有些失落,原来他是这样冷情冷意的大黑狗。
喵喵的心底无端生起一股悲凉。
她耷拉着耳朵,转过身,缓缓的走过院子,跳上墙头,再回去看铁生。
铁生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也不转醒。
喵喵有一些心急,旁边的老头儿依旧没有回来。
她在这个飘着雪的寒夜里出了院门,外面黑漆漆的,依旧飘着雪花。
铁生浑浑噩噩睡了两天才彻底清醒过来。
期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人给他喂东西。
他的肚子有些饿,便把塞到嘴里的东西咽了回去。
外面灿烂的阳光从窗台撒进来,照下一片斑驳的影。
铁生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枕头边上的喵喵,挣圆了的眼睛,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喵喵……”见铁生醒了,喵喵十分高兴,在他耳朵边上一直喵喵叫个不停。
今天的喵喵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打着泥结,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真正成了名副其实的‘花猫’。
耳朵上的毛还少了一块,带着擦伤。
铁生抬手去摸了摸猫儿嘶哑的声音问:“猫儿,你这是怎么了?”他眼角的余光忽然察觉到床旁边上还放着些什么东西。
偏头一看,原来是一些灵芝草药。
很大的几颗,其中有一颗还被咬掉一半。
铁生抬手摸了摸猫儿的头:“喵喵,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是你自己上山采的吗?”说着说着铁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所以你是到山上采灵芝的时候受了伤?可有没有被其他的动物追赶撕咬?”
喵喵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铁生,然后摇摇头:“喵~”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没踩稳,从山坡上滑下去了!
可是铁生什么也听不懂,看到喵喵摇头才松了一口气:“以后你别再为我上山采药了,很危险,知道吗?猫儿。这山上有凶猛的野生动物。”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猫儿放在怀里摸了摸,也不嫌她脏。
之后铁生还为喵喵上了药。
铁生的病也算是渐渐开始好了起来。
喵喵又舒适放心的在墙头上晒太阳。
几天不见的老头儿也回来了。
喵喵一见到老头,兴奋的往他怀里扑。
此时她被铁生用热乎乎的毛巾擦干净了。
老头将猫抱在怀里看了看。目光移到那喵喵已经结了痂的耳朵上。
然后抱着喵喵进了帝君的屋。
此时屋子里的白色宣纸已经不见了,喵喵看着屋里周围的场景正在出神。
那老头走进去便问:“帝君这猫儿头上的伤是你所为?”
帝君此时正坐在桌前下棋静心,闻言抬头,目光瞬间移到猫儿头上:“蠢猫。”
老头不明所以,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帝君所为?他皱了眉头,嘶了一声:“帝君,这是何意?”
帝君回眸看着棋盘:“说不定是出去鬼混留下的。”
老头怀里的喵喵表示不服挣大眼睛:“喵!”她不是出去鬼混,她是为了铁生采草药,才会受伤的。
老头见喵喵的耳朵虽然结了痂,但是有隐隐灌脓的倾向,可能是因为这个季节天气太冷了的缘故。
也不再给猫儿抹药膏了,直接抬手一挥,猫儿的耳朵上的疤便瞬间好了,不仅好了,还长了白色的毛。
“此猫甚好,有情有义!”老头不禁感叹。
喵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没有镜子,她也看不到她耳朵上的伤已经好了。
……
这一年铁生到了十八岁。
天气马上就要回春了,铁生今日又要去私塾听先生讲课。
今日是特别的一天。铁生今日去了私塾回来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所以,今天去私塾他特地带了猫儿。
跟私塾那位喜欢猫儿的先生道别。
下学后铁生从那位先生那带走猫儿,正式和先生告别:“先生,今日是我来求学的最后一日了。特地带猫儿来看你。”
先生也是一早就知道的,看了猫儿,然后点点头:“回去吧,铁生。以后娶一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铁生点点头,像先生行了叩拜之礼:“多谢先生的开蒙之恩。”
先生坐在椅子上面,看了看他,然后缓缓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随后铁生起了身:“先生,那我就走了。”
喵喵待在他的怀里,看了先生最后一眼。记住了,先生那双漂亮的眼睛。
回来的时候,喵喵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
今年的春耕,铁生格外的保护自己的皮肤,他将浑身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所以等到他将田里的麦种全部种下。他也依旧是皮肤白皙的模样。
一日,喵喵正在墙头晒太阳,就看到抱了抱了两匹布,颜色十分鲜艳的布匹,像是那种大户人家主子们穿着的那种绫罗绸缎,那布匹看起来也应该很值钱。
第二日铁生早早的就抱起布匹,出了门。今日他也穿了一身新衣。
喵喵一看就觉得有猫腻,所以就选择跟在他后面。
今日的铁生也是知道喵喵跟在后面的,但是他怕喵喵脏了他的衣服,所以没有抱她。
喵喵跟着铁生翻了一座山又一座山。
到了一个村寨,名唤杏花村。
走到一家农户院门口,敲了敲院门。
院门一下子就开了。
出来一个皮肤呈小麦色的姑娘,样子十分活泼,穿着霞色衣裳,脚下穿着一双干净的绣花鞋。
铁生却一下子红了脸:“金枝姑娘……好。”
喵喵在他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枝?这名字真好听。
里面出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呀?阿枝?”
金枝腼腆的回头回了一句:“娘,是铁生。”
妇人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金枝的旁边,目光快速的将铁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是铁生啊!”
铁生的面上似乎更红了,紧张的冒汗:“婶子好!”
周围静了一瞬。
铁生看到金大娘正盯着他手里的布匹,于是他赶紧将手里的布匹递给了跟前的金枝:“这是给你们的。”
金大娘快速的将布匹从女儿手上抢过来,摸了摸,眼里露出一丝喜色来,这才道:“铁生来啦,快进来坐吧。”
铁生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思考,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了他家的院子里。村里的人家大多都没有会客的厅堂。
如果是来了客人就将就着院子坐上一坐。
周围又是一站诡异的安静。
铁生握着金枝递来的水杯,手紧张的更是冒汗。
金大娘依旧是打着笑脸:“铁生今天是来干什么来的?”金大娘明知故问。
铁生羞红了脸,看了看一旁对他笑眯眯的金枝结巴道:“来送布的……”说完他突然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布送完了,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水杯,再看了看金枝,还是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了他坐着的椅子上,飞快的跑出了屋。
喵喵看的一阵狐疑也跟着铁生出去了。
这时候金枝在院子里嗔怪的看了一眼她娘:“娘!你怎么明知故问啊?”
说完金枝追了出去。
铁生是在集市上遇到金枝的,两人几乎是一见面就对对方,生了欢喜。后来又陆陆续续在集市上见了几面。
最后是金枝鼓足勇气告诉铁生,他家的住址。
这样明显的暗示,铁生很快就明白了。
男未婚女未嫁,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
金枝这边追到了铁生。
带他到小河边坐下,铁山顾及着她是个姑娘,便坐得稍稍离她远了一些。
铁生的这种做法却引起了金枝的不满,她很快凑过去:“铁生,你是不是对我没那个意思了?”
铁生赶紧侧首看她:“不是……我……”
金枝撅着小嘴:“我什么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害羞。”
“不是!”铁生出口否认,他是顾及她姑娘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