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替身
此时月黑风高,周遭异常静谧。洛淼觉得做贼心虚,生怕撞见其他的熟人。
但这回南溪冥琰待在一块儿,这里又是期凰公主的营帐,她想,应该是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也不知太子长琴会在公主的营帐待多久,洛淼有些紧张,想着待会该怎么和太子长琴搭讪。
没过多久,那太子长琴居然出来了,洛淼既惊讶又兴奋。
依旧是淡漠又雷厉风行的一张禁欲的脸,洛淼看得心里莫名一跳,刚才心里组织的话语在这时颇有偃旗息鼓的势头。
太子长琴转眸平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随意,却又仿佛又要将其看穿一般。
洛淼身体都僵直了,心若擂鼓,心虚的低下眉眼,又很快抬头。
太子长琴朝她颔首,眼波流转,然后收回视线竟直接从她跟前走过。
这怎么行!
洛淼赶紧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心想奇怪,这太子长琴打算步行回他的营帐吗?
前面的太子长琴不知何时突然停了,洛淼在撞上他的后背之际,突然被前面的一有力的手一拖,一瞬间,她就被太子长琴带到了一营帐内。
周遭气氛怪怪的,她心底起了一抹疑云还未待她仔细纠察,她突然发现,这里熟悉的场景不正是太子长琴的营帐?
“你找我有何事?”太子长琴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他的桌案前坐下。
洛淼本来还想找些借口的,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就是想来看看太子长琴你平日里都忙些什么。”
说着,她不由自主朝前面走了几步,到了桌案旁。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重生之后的这段日子,我发现我……”说到这,洛淼心口涩然,鼻尖一酸,她长吐一口气,又仔细看了看太子长琴的眉眼,发现那道如炬的视线正放在她的面上,她不禁眼里一热。
此话一落,周围安静了一瞬,又听太子长琴沉声道:“为何欲哭?”
洛淼抬眸收了收情绪深吸几口气,定了定心绪:“不怕您笑话,我……重生归来……周围的人……还不如您来的熟悉。”说到最后她哑了声,这对太子长琴莫名的情绪她也说不清道不明。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眉眼。
她不过是想和他待一会儿而已。
下一瞬,她就被人扯到怀里。
这突然的变化让洛淼惊惶不已,这太子怎么……她抬眸对上那黑沉沉的眼睛,黑如漩涡,仿佛要将人神智吸去。
洛淼定了定慌乱的心神,摇摇头,再定睛打量他,一袭白色长衣云袍,上有雅致的素文,很淡很淡,还能看到里衣的衣领边。
鼻息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腰带,上方的人忽然垂首,如狂风暴雨的吻就要席卷而来,在电光火石之间,洛淼赶紧一手挡唇,一手抓住腰间欲要扯开腰带的手。
她的脑海飞快盘算 太子长琴怎么会突然如此。
所以这不是太子长琴,为什么她一点也未察觉,周围的场景也是幻象,这不是太子长琴的营帐!
刚才她怎么一点也未察觉,太奇怪了,她这样高深的神力都无法察觉,如果不是这假的‘太子长琴’的突然突兀举动,她可能还反应不过来。
是了,刚才低落的情绪,在此时都变成了惊恐愤怒。
他身上的这味道……是冥琰的!
此人是冥琰!
那南溪此时不是应该同他在谈话吗?
怎么会从太子长琴的营帐出来!
温热的唇瓣离开了她的手心,那‘太子长琴’挑眉问她:“藏那帕子到是藏的欢快……你这又是何意?不愿意?”
原来那晚他发现了太子长琴的帕子还被她小心翼翼的收着。
洛淼还发现她只有四肢能动,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太子长琴洗清干系,免得冥琰找太子长琴麻烦:“太子长琴,你今天和平日怎么不一样?”
“难道你不是想和我一夜风流?”声音邪凉又低沉。
“据我所知,太子长琴可没有对我有什么莫须有的情愫,如果冥琰帝君真要顶替这张脸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洛淼作恶一般突然抬手挽住他的脖子,费力拖着不能动的上半身子向上,就要吻上他。
冥琰却在刹那间别开脸:“原来你也知道你在太子长琴心里的位置。”
一瞬间,扮作太子长琴的冥琰恢复了原身,不过身上还是那件白色云袍,眼眸里压抑着薄薄的怒。
洛淼愣了愣,竟不知冥琰穿这身白色衣裳这样好看,心里一漾,微微泛起涟漪。
“你怎么……”冥琰回首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又开始捉妖,突然扑上他,如毒蛇猛兽一般侵略着他的唇,他没动,身子发僵。
如果第一次她的侵袭他顾及自己还顶着太子长琴的脸,这回变回原身,她再次莽撞侵略而来,他……还有什么理由避开?哪怕知道她是在故意作恶……却做了他一直隐忍不发的事。
他还想问她,她是怎么发现他的,心里还有些欣喜,在这时已经演变成波浪滔天的狂喜和空白。
吻技虽生涩,但是能感觉到她带着愤怒和怨愤,没有一点点情意绵绵,她甚至为了攻略他紧紧咬住的牙关,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的心房再退,牙关缓缓松开,甜软的小舌就滑了进去。
心口因麻痒而痉挛,冥琰眼里闪现过一丝异样的慌乱,气息不稳的哼了一声,垂眸正撞见一双狡邪的眼,蔑视一般看着他,似将他玩弄于鼓掌。
可是,于她带着恶意的侵略,他早就败下阵来,惩罚也罢,报复也罢。
暗地里,他放开了对她身体的钳制,下一刻,洛淼就欺身而上,死死的扑向他,整个身子都贴紧了。
舌头生涩的在他嘴里作乱一通,又迅速撤退,瞬间惹得冥琰心里一空又带着隐隐的彷徨。
那软软的唇又流连他的嘴角,带着令人心悸的麻痒。柔软的唇瓣一路辗转他的的下颚到了他的耳垂,他的耳朵禁不住柔软湿热的挑逗暗暗战栗着,可眉眼已经压制了那要暴露的情欲。
怀里柔软的身躯又撞了他一下,下一刻那抱着脖颈的手飞快的扯他腰带。
突入起来的动作不再惊喜转而惊怒。
为了作贱他不惜伤害伤害她自己!真是好得很!闭眼将怀里的人直接掀在地上,那腰带终究是没有被动一丝一毫。
洛淼心里的恼怒都要将人大卸八块了,手里邪恶的要将人扒光。
以前她觉得以进为退对冥琰很管用,但这回冥琰摆明了他的态度。
是喜欢吗?那就再多喜欢一点,好将他的真心踩在泥里随意践踏。事与愿违并没有让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的洛淼撤退,而是打算越雷池……
不料冥琰忽然将她掀开,人也跟着在他眼前消失。
得了她的好处,见好开溜,真是便宜他了。洛淼坐在地上,率得倒是一点不疼,可她还是气的怪叫嚷嚷。
周遭的幻象也在此刻消散。
此时她也不知道这是哪个编号的营帐外面,那么,冥琰又是如何在期凰公主的营帐里出来的?
噗呲……洛淼又吐出一口血……
她发现这幅身体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弱,还要去找太子长琴吗?
她发现此时也好像没那个心思。
身后传来略微急切的脚步声。
“洛淼?”是太子长琴的声音。
洛淼坐在地上回首望去,一愣:“太子长琴?”
“你怎会再此?”
“你怎会在此?”
两人齐声问道。
太子长琴身后还跟着侍从文音。
周遭静了一瞬,而后太子长琴踱步过来,一边将她隔着衣袖从地上扶起来,一面解释:“刚才听到外面的喧哗,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特意赶了过来。”
周围的人忽然纷纷涌了出来,洛淼这才发现刚才只急着生气,没留意周围出来人了。
此时月亮别开黑云,撒下清冷光辉,倾斜下来。
待洛淼稳稳立好后,太子长琴才恭敬的立在一侧。
洛淼看了看周围:“这么说来,这里离期凰公主的营帐不远?”原来冥琰并未将她带得多远。
太子长琴早就注意到她下巴的血迹,现在这才问:“你怎么又吐血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他就要用法术查看。
神者,大都有些惊通医理,这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有的特质,所以药王在七重天而不是九重天。
洛淼赶紧摆摆手:“不用了,太子长琴……既然你来了,我还有些事想与你说。不知你现在是否有空?”
“……可。”太子长琴看了看她,沉默片刻才道了允许的话。也不知道这洛淼要和他说什么,此时的夜已经很深了,她怎么还在外面乱晃,“刚才的声音……”
“是我……”洛淼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长琴:“你?”顿了顿,“可是有什么……”
“没有……是冥琰……帝君,他刚才可是去过期凰公主营帐?”洛淼垂眸吐出一口恶气,现在想想若刚才冥琰不及时制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期凰公主营里来了许多人,冥琰……不曾来过。”太子长琴颇有些意外。
洛淼眉头紧锁:“那就奇怪了。”冥琰是怎么办到的,从期凰营里出来,太子长琴毫无察觉。而且,刚才他布的幻境她也没有察觉,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气息,恐怕她很难认出他,识破幻境。真是想想都头疼,她复又向太子长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太子殿下带我去你那一叙。”
太子长琴颔首:“那洛淼神女请随吾来。”话落身影一闪……
洛淼紧随其后,到了太子长琴的营帐,周遭静悄悄的,洛淼缓缓将视线移向文音。
太子长琴立刻会意:“文音,你先出去侯着。”
文音朝太子长琴略拘一礼,然后退至帐外。
“我是想问问冥琰因何下方渡劫?”洛淼的眼前,太子长琴正落座于桌案前,熟悉的场景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刚才的孟浪,耳根子后知后觉不由得一热。
太子长琴垂眸将视线放在桌案上拿着奏折看了看:“大概在两百多年前,冥琰帝君不知为何神力忽然涣散,时常不稳。一开始吾就为此甚是担忧,一直到二十多年前,冥琰因神力骤减在战场上受了伤,而后冥琰便下凡应劫,对外秘密声称闭关……兴许他亦料到他此番的劫凶邪难度,这才派了一抹神识知会吾,吾亦是后来才在中途匆忙想法子逆天道助其渡劫。”
洛淼听到这里觉得奇怪:“照理说,他第一位应该要找帮忙的应该是南溪才对……怎会是太子殿下……”
太子长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或许,帝君亦觉得吾要比南溪神君稳妥些。”
“也是,就南溪那毛毛躁躁吊儿郎当……呃……这么说我亲哥也不太好哈。”洛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看到胸口的血迹这才想起来,一身狼狈还未来得及想起来清理。
随手布施洗涤术将身上的血迹洗净这才作罢。
太子长琴将手里的奏折合上。
“太子可知冥琰神力衰退是为何?”洛淼又问。
太子长琴:“冥琰似有意隐瞒,吾未问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吾还想问你,冥琰在凡间的劫是怎么渡的?吾关冥琰帝君,似乎未曾与沐瑶动情……”
“说来也奇怪,那沐瑶和我这张脸长得十分相似……但本神女就是本神女,那沐瑶即是长得再向我,也不是本神女。”这一点,洛淼倒是很有自信。
“哦?”太子长琴连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
洛淼眨眨眼不太明白:“太子?什么原来如此?”
太子长琴眸光转动倏而一笑:“吾予你捏的那张脸也是与你长得极其相似,吾认为,冥冥之中那聂枫是将沐瑶当成了神女南洛淼,这才有了爱而不得的劫,由此看来,冥琰帝君对你早就用情至深。”
洛淼心里微微一颤面上满是不屑:“不见得,那之前待我可不像是喜欢,倒像是恨透了我。我……叶素亦恨透了他。一想到他在我死前对我的百般的好,和成了叶素后对叶素的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