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人生至暗如牢笼
他可怜，难道她不可怜吗？
叶素忽然想起了凡间画本子里的白月光替身戏码？想想一阵恶寒，她心里只有太子长琴殿下，温暖了她整个岁月的谪仙大人，在她最走投无路时，是他出现，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温暖又耀眼。
犹记得当时，她被宗门谋害惨死，她觉得很冤枉很委屈，为什么这个世界这样黑暗残忍！
她的前半生其实吃了很多苦，当过小乞丐，做过妓院杂役，拼命从妓院逃出差点在大雪天里被冻死，一路苟延残喘，好歹是坚强的活了下来……
金童和木童对视一眼，金童好整以暇冷讽道：“到时候只怕由不得叶素姑娘了。”出口不善，金童也不想加以掩饰。
一开始叶素觉得天界的人大多是善良的，现在熟悉了仔细一想发现他们根本和凡人相差无几。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私自利。
不过，除了太子长琴。
他真的是超然物外一般的存在。
她好想太子长琴殿下，金童木童一直看着她，就像盯犯人一样，她一直没敢把他给她的帕子仔细打量打量。
她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可好像因为是太子长琴殿下，想到这，她又释然了。他……的确值得更好更优秀的女子。
爱也许就是无私无悔。他给予她温暖，她报她涌泉。
除了他，其他的每一个好东西！
挺着肚子在西海边上一待就是两年，肚子好像又长大了些，感觉都要爆了。
金童她们说这孩子出世就在这几年。那这几年是具体哪一天？叶素有些等不及了。
有了怀了孕的肉身，她开始变得馋嘴，她想吃烤兔子，要坐在火堆旁，烤得滋滋冒油的那种，光想想口里的津液都止不住的往外冒。她不止一次向金童木童她们乞求，就让她吃一只吧。可是她们不答应。
一日，为了吃兔子的她什么也不顾了，如此疯魔。
恰巧在北海放风的时候，她又碰到冥琰。也不知到是第几次了，每每叶素都当视而不见，可每次金童木童都吓得不行，去行礼，帝君也视而不见。
周围芦苇荡得厉害。
她再也忍不了了，从海滩上起身，捂着大肚子拦住人去路。
金童木童都吓得跳起来了。
“我想吃烤兔子，滋滋冒油的那种，她们不给，只能把主意到您这了。”说完了，叶素看到近在咫尺的冥琰，忽然又不是那么想吃了，反正终是说了，无所谓吧。
冥琰凤眼微挑：“你这嘴馋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这是军营。”
叶素觉得现在不吃，后面一定会后悔：“可我现在是孕妇，孕妇就是很嘴馋，求你了嘛，帝君，我太难了，我都快得心病了。”她想说太子长琴都屈尊降贵和她一起烤过兔子，但她说出来就是另一种意思了，赤裸裸的炫耀。
冥琰瞅了她一眼，眼里有不明的情绪，忽然沉下来：“闪开，别妨碍我办公。”
叶素终是没吃成烤兔子，晚上梦里倒是美餐了一顿，但不小心咬到了现实里的舌头。
这两年也就见过小贺将军两面，其他时候她都被‘藏’在军营里。
她再没见过太子长琴、冥琰帝君以及南溪神君他们。
不过她近年来倒是很安分 金童木童已经对她逐渐放松警惕，午睡的时候，她想去见太子长琴殿下一面，无他就是想保命。
等腹中的孩子到了出生那一刻，她就走，也不会再去打扰太子长琴了，什么都不带，一滴灰都不沾。
她已经开始厌恶这个地方。
小宝画符不知把她送到东边哪里，跟前有个男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两个眼尾有一抹红痕，头上有个小小的宝塔浮在顶上向下布着金灿灿的光。
那粗粝关节大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旁边还有侍卫守着，看到她，个个瞪得是目眦欲裂，叶素心端一阵恶寒，然后她就被侍卫带走了。
送到了太子长琴跟前，不还有一群黑压压的人立在两人之间，于他，叶素只能远远一望。冥琰就在太子长琴桌案跟前，正回首盯着她，目光有些凉。
周围人都转头将视线转了过来，叶素又看到那样熟悉的眼神，像阎王庙的菩萨只是盯着她，煞气腾腾。
太子长琴正坐在桌案上，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如扇子一般一抬：“叶素，你怎么走到禁地了。”
不论如何，她总算见到了谪仙大人。
“大人，救我，我……”一见到太子长琴他就容易激动，一激动就想哭。
小宝从袖子里跳出来：“主人，小贺将军囚禁了叶素。”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贺老将军的面子有些下不了台。人叶素好心救人却被反咬一口。
冥琰慢悠悠走了过来，其他人还为他让了一条道，在她跟前立定，居高临下的蔑视她，凉凉悠哉发话：“是本帝君吩咐的如何？小贺将军，你手下的人怎么又将人看丢了，又出去乱跑。”
小贺将军还有些发愣，冥琰帝君明明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太子长琴欲言又止，最后松懈下来静静得看着她。
这是何意？谪仙大人也不打算帮她了吗？
叶素的一颗心入赘冰窟。
小宝不知何时到了冥琰的手里，修长的手指捏着灵虫。
“这灵虫还是物归原主的好。”冥琰打量着小宝，那双眼眸眸光清冷，说罢，轻轻往后一丢，小宝就发现自己动不了，眼前一黑。
太子长琴在后面小心接过。
叶素惶惶坐到地上，开始浑浑噩噩。
她不知道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很刺耳嘈杂，然后眼前一黑。
醒来后，又是缇糜挥下的那个营帐。
金童责怪她乱跑，害她们挨罚。
木童说：“你的魂体受损不易受刺激，我们是怎么了你了吗？”
叶素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被外面的响动吵醒。
小贺将军醉醺醺冲了进来，一脸微醺，双颊酡红，眼神迷离。
叶素见他手里还拿着一坛酒，看清了缇糜的这具肉体后吩咐金童木童：“你们出去。”
金童木童看了看醉醺醺的小贺将军，又看了看叶素，有些为难。
“叫你们滚，滚啊！”他突然歇斯里地的爆喝一声。
金童木童被喝得一哆嗦。
叶素忽然崩溃乞求木童：“木童求你，帮我请南溪神君！求你！”
她觉得那个南溪神君应是个打抱不平的主，似乎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求他的话，若他答应这就很容易。莫明奇妙的想法，叶素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贺将军却爆喝一声：“我看谁敢！”
金童木童又是一阵哆嗦，直往外退。
最后一刻，木童回头看了叶素一眼，似有些不忍。
其实大家都明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果然小贺将军迷离的低低唤了：“缇糜，你是我的缇糜！”
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身上的衣服。
叶素急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你你你，诶，我是叶素！我不是你媳妇，你就算精虫上脑，你应该找别人，这肚子还大着呢？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从这身体钻出去！”
小贺将军好像没听见似得，一直朝叶素走近。
叶素想这孩子是无辜，孩子在她肚子里动，已经和她有了感情，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它。只能拖延时间，希望木童会搬救兵。
叶素抱着大大的肚子哆哆嗦嗦往后退：“你要冷静啊，你不能对不起缇糜将军啊！我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小贺将军忽然冷笑一声：“你被蝎尾抓走那么多天，怕是早就被他们玩了，谁信！”那日跟着冥琰进去的属下喝醉了酒，说出了一件事，冥琰帝君带着众将士杀进去，那凡人叶素正躺在床上，被一群男人围着。
叶素其实经历了这么得贞洁不贞洁的名声已经不看重，重要的实际，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还留着。
“你拖延时间，以为木童会搬救兵吗？别傻了，谁会傻到将自己主人的丑辛宣扬出去。”小贺将军冷笑。
明明这人醉着，脑子却这么清醒。
空气是紧绷的，凝结的。
叶素：“缇糜将军让你为她守节三年啊！”
小贺将军：“我上的是缇糜，我守什么节！”
叶素心里暗骂他死变态，还奸尸。
叶素：“可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外面又吵了起来，很混乱。
小贺将军已经将她摁在了床上，已经开始撕扯叶素的衣服。
叶素对他又踢又打，大喊大叫！
“救命啊！唔唔唔……”嘴忽然被小贺将军捂上。
脑子快炸开了，她被魔族抓走都能侥幸脱险，却在今日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眼角溢出泪珠！绝望悲戚，喉咙声嘶力竭嚎叫，无助崩溃。
小贺将军像是下了一跳松开了她，外面一玄黑影走了进来。
冥琰愣了一瞬，一瞬之后小贺将军的身体摔到一旁。
叶素半坐起来，小腿一缩，可是被大大的孕肚挡着。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可是她调整情绪调整了好几次，都没调整过来。
冥琰看着缩成一团的肉身，踱步到小贺将军就抬要脚，顿了顿又收了回来，这一脚下去，只怕小贺将军要当场折了半条命。
后面的叶素跳下床，拔腿就跑，没踩稳，就要摔下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扶着。
外面的金童木童进来，看到屋里倒地的将军和飘浮在半空就要着地的叶素，一阵惊呼。
当着几人的面，冥琰面露讥讽的走向叶素：“你倒是好手段，竟勾得小贺将军乱了心智。”
又是一张遮天的锅让叶素背，叶素有点心累，无所谓他怎么说罢，她已经跌倒谷底，再低又能低到哪里？好在令她恶心的事没有发生。
“冥琰帝君过来所谓何事？”小贺将军好像酒醒了，其实他真的醉过吗？
“蚩尤魔君醒了一阵，魔力震荡伤了一众兵将，有些古怪，我将其再次镇压后，发现他的神魂波动严重……过来是……”
叶素明白了：“你怀疑是我！呵，帝君真看得起我！”
冥琰这会儿没跟她一般见识：“你这活，死身的魂魄本就特别，以后不准去那！”
叶素：“……”
冥琰：“听到没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素：“听到了，你先将我放好。”她还在半空脸朝下飘着。
翌日，魔君蚩尤又自戕了，此消息一出人心惶惶。
小贺将军应激反应，加派了人手保护她。
叶素看着阴沉沉的天，心也闷得很。
金童忽然跑回来嚷嚷：“蚩尤魔君又复活，正与左边偷袭来的魔君里应外合。”
叶素心想：这防守做的太差了！竟让人从眼皮子底下偷袭一路过来。
其实仙界也没少率兵偷袭魔界。
金童瞪了叶素一眼：“都怪你，你这个灾星，每次你一出现准没好事！”
这……叶素想反嘴，突然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从她上南天门开始就一直状况不断。
天幕刮着风，左边大营那风卷云涌。
无数天兵天将都往那赶。
太子长琴的琴音绵绵不断，那边神力震荡，魔气汹涌糊了视野。
叶素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
下面有尿一样的东西流下来。
“羊水破了！”叶素很激动很懵圈，幸福来的太突然，“趁我魂体离开的第一时间，你们赶紧剖出腹中的孩子。”
金童手里忽化出一把锁魂链说了一句：“缇糜将军对不住了。”她们只是觉得对不起缇糜将军的肉身，不是对不起叶素。
所以于他们而言，叶素不过一凡人，做那些事就是一个工具人。
锁魂链锁住了缇糜将军的脖颈，连叶素的魂魄一道锁在里面。
金童邪凉的声音响在耳畔：“小贺将军早就吩咐了，不能破坏缇糜将军的肉身，让你自己将孩子生出来，一旦你想要离开这具身体，就让我们将你和缇糜将军锁在一起。”
叶素：“！！！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刚说完，腹上就传来一股抽疼，紧接着向后倒去，木童接住了她。
她被抬进帐内的床上。
所以神仙生孩子也这样吗？像凡人一样？
疼啊，撕心裂肺的疼，叶素满天大汗的抓着被子，心里五味杂陈，愤怒又彷徨。
有锁魂链在是不是她这辈子都得与缇糜的肉体共生，她不敢想，她还有别的事要做，不想被在这困一辈子。
现在生孩子疼的她浑身痉挛，呼吸不畅，只能死死的咬着牙。
太空乌云密布，忽然打雷了，雷声凶残大声，震耳欲聋。
正应景。
太惨了，谁来救救她！
神啊，伟大的神灵啊！叶素在心里诚挚乞求。她不要太子长琴了好不好，她就只做叶素，仅此而已。
左边边一群大佬看到右边大营上方天空盘旋的乌云以及密密麻麻的闪电。
冥琰惊异的眯了眯眼，这雷好生熟悉，莫非是叶素的雷劫又到了。
小贺将军大喊一声：“缇糜！”什么也不顾了，直冲缇糜挥下的营帐那边。
得知缇糜将军的肉体快生了，小贺将军松了口气。
在帐外来回踱步，有些交集有些欣喜，眉宇积蓄几年来的阴霾淡了不少。
然后他就听到里面的叶素大喊大叫：“冥琰！我操你大爷！小贺将军！去尼玛的！”
天上雷光闪闪。
冥琰不知何时也到了营帐门口，在后来，营帐外聚集了一众大佬，女人生孩子在他们枯燥的生活里似乎是一抹调味剂。
叶素疼的死去活来，开始不管不顾：“冥琰帝君、小贺将军尼玛的，都去死！去死！天雷啊！你怎么不劈死他们！”
一把剪刀从里面飞出来，差点割伤太子长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