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过犹不及
“听说了吗，今天城门口又来了一个一掷千金的主，出手啊，那叫一个阔绰，当场啊，就扔给守门官一个价值连城的琉璃宝珠。”
人群中的刘老四，刚进城门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最近的茶馆，向身边的茶客分享着他的所见所闻。
“刘老四，你这消息晚了，这天宁城消息传的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等早就知道了，你小子就别再卖弄了。”
未等莫凡进城，城门口便有好事者将这条消息传播出去。
不过莫凡却并不知晓这一切，若是他知道这一切的话，一定会咂舌，然后会感慨一番。
真不愧是帝都群众，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在莫凡进入城池后，还没等他离开城门多远，便听到身后有人呼唤。
莫凡转头一看，有个身着白袍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跟了过来。
待白袍年轻人走近后，莫凡定睛一瞧，原来是刚才那个在王五面前替自己说话的城门吏。
此时的他已经脱下了官服，换了一身常服，见莫凡等人走的不远，连忙跟了上来。
“嗯，你今日难道不是在当值吗？”
见莫凡和那位张姓老汉看着自己，一脸疑惑，李从心笑道：“我与同僚轮班，我代替他晚上当值。”
“兄台如此打扮，叫住我等，这是为何，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吧？”
莫凡一脸警惕，一只手悄悄地移到了身后。
而张老伯只是瞪着眼睛，一言不发，等待着面前这人的回答。
见两人对自己有着提防，李从心笑道：“好教公子知晓，在下李从心，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豪杰，今日初见公子，惊为天人，公子初来乍到，想必对这帝都不太熟悉，在下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愿为向导，带公子好好游历一番这帝都风情。”
莫凡不禁感到有些诧异，这富商在大乾这么受欢迎吗，怎么在其他地方没有这种感觉，难道只是因为在帝都的原因。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不是因为他扮演富家公子的缘故，而是他所掏出来的那种珠子。
莫凡掏出来的小玩意是西域琉璃，美轮美奂。
以往也只有小国进献来的贡品方有这种与之媲美的宝物，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最为重要的是莫凡的态度，看他一种丝毫没有将它放在心上的样子，他的身份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京城的小吏又是何等精明，结交这种有背景的财大气粗的人绝对是一本万利。
这种人哪怕是指甲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他全家几年的开销了。
“既然李兄有心，那我等便结伴同行吧，请。”
莫凡并未拒绝李从心的跟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此人之前还帮他说了句话。
况且自己初来帝都，对这天宁还不熟悉，现在有人主动带路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不管这人出于什么目的，他担任城门吏，必然比张老伯更懂天宁城，尤其是这城中的上层人物。
三人走在街上，李从心对莫凡介绍起了这天宁城。
“这天宁城地铺东西南北各108地块，当初建造就暗含着天罡地煞之数，东西是坊市，中央为皇城，刚才您入的就是这南城门，又有着小南天门的称呼。”
莫凡点了点头，对他的这句话表示赞同，这天临城南城门构思之精巧，气派之恢宏，纵使那传说中的南天门，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时，两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之前在城门口不停哭泣，想要娶富豪之女的落魄书生。
“公子，容小老儿多嘴一句，德不配位必有灾祸，让他走中等门是帮他，而若是让他走上等门，对他而言并非好事啊。”
张老伯见状，不由得多嘴了一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老张啊，你虽然活的久，但是人性这方面你看得还是没有我透彻啊，李兄，你担任城门吏多年，阅人无数，你来告诉老张这是为什么。”
莫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了李从心，看着他笑道。
李从心眯眼盯着远方拐角处挺直了腰板走路的那个落魄书生，意味深长道：“公子若是顺水推舟，像刚才老张所说的帮他一把，让那个书生走中等门，若是其他人他必然会感激，而公子却不然。”
“哦，这是何故？”张老汉面露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很简单，因为公子的钱财已经被别人知晓，公子的钱财明显大大溢出规定值，他感谢是真，心生不满也是真，若是公子的钱财宁愿浪费也不愿意让他走上等门，说明还是看不起他，只是觉得他可怜才施舍他。”
“而他不顾身份差距悬殊，也要娶那赵氏之女，一定是一个心高气傲，内心坚定的人。而这种人对这些细节上的东西最为敏感。老张你说若是听你的，到那个时候他心中的怨恨多，还是感激多。”
李从心自信满满，嘴角略带笑意。
这李从心不愧是担任过多年的小吏，这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能力绝对是顶级的，他一语中的，与莫凡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李兄不愧是在城门当值过的，千人千面，已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不错，我就是故意让他和我一起走上等门的，既然他在乎面子。我就给他这个面子。为何要吃力不讨好做那受人怨恨之事，若是德不配位必有灾祸，他的死活又与我等何干，我等已经仁至义尽了。”
张老汉沉默不语，莫凡见氛围有些严肃紧张。
走了两步，一拍折扇笑着对李从心说道：“走了半天，我倒是有些饿了，麻烦李兄推荐一下值得去的酒楼，让我等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