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众生皆有成道路（下）
在山谷中，寻到一处山洞后，老者的整个身子，皆瘫软了下来。
他倚靠在山洞口的石壁上，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夕阳、晚霞，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这一生，幼时读书，立志要达成‘三不朽’，像那些不朽圣贤一样，让自己的名字，映照在诸天万界的时间长河之上，永恒不朽。”
“六岁时，拜大儒学习，欲要先‘立言’。”
“十八岁时，‘立言’无路，于是，我先将‘立言’放下，开始去求索‘立功’、‘立德’的路……”
“……”
“千岁成仙后，我为一界生灵奔波各界……”
“……”
“功德封神，……”
“……”
“如今，死前悟出了我这一生在追求的是何物，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咳咳……”
老者的身形开始消散，渐渐地从实体，渐渐地虚幻了起来。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老者闭上了双眼，准备将自己的毕生修为，送还于天地。
老者的意识，逐渐的薄弱了起来。
他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静静地靠在石壁上，发出阵阵的鼾声，满脸的褶皱，都是微笑状的。
以小翼为视角的林羽，好似在那些鼾声中，见到了彻底熟睡的老者，又梦回到了幼童时。
只是这一次，老者没有立下什么“不朽成圣”的宏愿，而是从书柜中翻出一张白纸，用他那孩童般稚嫩的手，一笔一字的，写下了二十二个字。
“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幼童时的老者，一边写，一边念，虽然他自己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写下这二十二个字。
但不妨幼时的老者，对这些字感到震撼。
在梦中，幼童时的老者，受这二十二个文字所感染，还没有立下“三不朽”宏愿的他，将自己的宏愿，改为了这二十二个字。
“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梦中的老者，嘴上轻声地嘟囔道，手上不自觉的在地上，写下了这二十几个字。
随即带着笑容，彻底的消散在了天地间。
老者陨落，诸天万界中，供奉老者的神像，也皆黯淡了下来。
众生悲痛，难以接受如此的噩耗，皆纷纷跪拜在地，为老者祈愿。
但老者，确实是已经陨落了。
他将他的毕生修为，都归还给了天地，把他的神魂，也化作了福泽众生的养分……
无论众生如何祈愿，老者的神像，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
众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但生活，却还要继续。
老者陨落后，他的功绩、他的为人、他对苍生的爱，却并没有被众生的遗忘。
他的意志，也被千千、万万、亿亿的人，传承了下去。
首当其冲的，是一位名叫“太平”的仙人，九岁成仙，万岁成神，他继承了老者的“衣襟”，替老者，守护着这芸芸众生的平安，守护着这安宁的太平盛世……
此时距离老者陨落，已经过了万古岁月。
某一日，一位下界视察众生安宁的神灵，突然心有所感。
他沿着内心的感觉，来到了一方世界的界壁外。
他感觉，这个世界中，好似有一股宏大无量的气息，让他心生膜拜。
最终，这位神灵，来到了不朽半圣临终前所到的那处山谷。
这片山谷，是在群山之间，罕有人至。
当初不朽半圣来到这山谷的时候，这里的植被还是十分稀疏。
如今万古岁月已过，这山谷，密密麻麻，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绿色。
神灵最终，还是寻到了当初不朽半圣坐化的那处山洞。
山洞被无数的植被覆盖，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神灵小心上前，将山洞前的植被们尽数给清理掉，将山洞口处的灰尘，尽数用水清洗。
神灵做完这一切后，也看到了当初不朽半圣，坐化后所留下的衣服。
不朽半圣的衣服，之前一直被灰尘给掩盖。
如今被神灵清洗后，这件衣服的本色，也显露了出来。
神灵认出了那是不朽半圣的衣服。
这位神灵，正是当初不朽半圣，坐化前的最后一天，在功德碑前，遇到的孩子之一。
当时老者的突然消失，就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记得不朽半圣当日所穿的衣物。
后来在太平口中得知，那日的老者就是不朽半圣，这位神灵，也是十分的震惊。
这个孩子，也曾被不朽半圣给赐福过。
他能感应到这方世界宏达无量的气息，也是有着这层因果在。
神灵小心的将不朽半圣的衣物拿起后，也看到了不朽半圣坐化前，所书写的那二十二个字。
“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二十二个字，通体金色，直击那位神灵的内心。
这尊神灵忍不住跪拜了下来。
于此同时，这二十二个字见到阳光，犹如活了过来一般，竟一个个的，从地上，浮现了起来，飘荡入天。
“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众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于此同时，诸天万界，响起了一道道无法形容的庄严声音，在天地之间，朗诵着老者坐化前用手刻下的这二十二个字。
“咚咚……”
一道无法形容的钟声，在这二十二字被诵读过半的时候，也响彻在了诸天寰宇之间。
与钟声伴随的，是一口玄之又玄的大钟，出现在了众生的心头之间。
钟声敲响，时间长河显现……
不朽半圣生前最后的身影，被映照在众生的眼前。
当众生看到不朽半圣坐化后，仍放心不下众生，将修为归还给了天地，将神魂化为福泽，滋养众生，皆忍不住落泪。
不朽半圣的衣钵传承者，太平，身影显现在时间长河之下。
他拿出当日不朽半圣送予他的那枚平安符，想归还于老者。
平安符在接触到时间长河的时候，里面的“众生”二字，竟然脱离平安符，向时间长河的深处飞去。
于此同时，不朽半圣的一生之景象，也在时间长河上，被映照了出来。
那玄之又玄的古钟，再次敲响，只是这一次，这只钟，一共敲响了九次。
每敲响一次，那“众生”二字，就逐渐凝实了几分。
九声响过，“众生”二次，竟化为了不朽半圣，生前的模样。
与钟声相伴的，是诸天万界各地的生灵身上，皆有金色光点隐隐迸发，在不朽半圣生前的模样被凝聚后，皆朝着“不朽半圣”的方向飞去。
“那是，老师的魂！”
太平看着那些金色光点，双眼逐渐地湿润了起来。
最后，他在众多生灵面前，朝着那时间长河中的不朽半圣跪拜，大喊道。
“恭迎老师，不朽成圣。恭迎圣者，从时间长河中走出，证‘众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