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牛不肉和谢不肉
苍龙历一千一百七十二年，这一年也被称为南历元年。
江南王顾鹰即位，改国号为南。
立膝下独子顾南寻为太子，大赦天下。
洪崖洞。
台上之人脸色阴沉，长得很是白净，乍一看，还以为是是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读书人。
“大哥！那几个村都好穷好穷的，弟兄们不仅啥也没捞到，还折了十两银子。”
听闻此言，厉星魂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
“糊口啊大哥！让你去做善事啊！”
大胡子被打了一巴掌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走到了厉星魂身边。
“大哥，倒也不是全无收获，抓到两条小杂鱼，也可以给咱寨子打扫打扫卫生不是。”
厉星魂叹了口气，“人在哪儿呢？”
“把人带上来！”
很快，几名小喽啰押着两名少年走了进来。
不，准确的说是押着一名，背上还背着一名。
两人一出现，整个洞内顿时被一股氨气充斥得明明白白。
厉星魂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不伤人，只劫财的吗？”
大胡子连连摆手，“大哥，这可不是我们干的。抓到他俩时，他就已经半身不遂了。”
迎接他的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成勇！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土匪！不是他么的残疾人保障中心！
上个月，你收了三名失足少妇。
上上个月，两个娃娃找不到家你也给他带回山寨来！
这回更他么夸张，一个哑巴，一个瘫痪，我…我真想抽死你丫的！”
“我不是哑巴。”
“我也不是瘫痪。”
台下二人开口道。
大胡子听后赶紧开口道，“大哥大哥，听见了吗？”
厉星魂白了他一眼，从台上走了到了二人的面前。
捂着口鼻开始打量起来。
一个吧长得倒是挺帅的，就是比他还帅他有点儿不喜欢。
另一个看起来憨憨的，像有什么大病。
“喂！哑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淡淡道，“谢不肉。”
“谢不肉？真的有人会起这样的名字吗？”厉星魂一脸怀疑道。
“那不然呢，你说我叫什么？”
“呦呵！还挺横！我告诉你，到了洪崖洞，我就是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听清楚没！”
少年摇摇头，“我想你误会了，我是人。”
“挺幽默哈，成勇！把这小子给我带下去！三天不给他饭吃！”
大胡子成勇一听赶紧跑下来安抚道，“大哥，别激动别激动。容易上火，对皮肤不好。那个谁，不肉，这是咱洪崖洞的大当家，我大哥！
快给大哥道个歉来，这事儿就过去了。”
少年点点头，规矩道。“大人，我错了。”
“大哥，他道了，他道歉了，不生气哈咱。”
厉星魂咂了咂嘴，“行吧，那就饶了他这一次。”
说完看向另一个在手下人背上趴着的少年问道。
“你呢，小瘸腿，你叫什么？”
“牛不肉。”
“牛不肉？一个叫牛不肉，一个叫谢不肉，真当我傻啊！”
少年憨笑道，“你看起来确实也不太聪明。”
“侮辱我？挺有种啊！你也不到这十里八乡打听打听，洪崖十八洞！洞洞出狠人，明白不！”
“明白明白！”
“成勇，我警告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把他俩带下去吧！”
成勇连连点头。
“是是是，谢谢大哥。你们俩，愣着干嘛！不会张嘴啊！”
两名少年异口同声。
“谢谢大人！”
厉星魂慢步走上高台，一边走一边唏嘘道。
“罢了，我厉某天生就是个心软的人，注定做不了强盗魁首。”
黑漆漆的山洞内，仅存一丝微弱的烛光。
“大哥，这洪崖十八洞，莫非洞洞不一样？怎么我们住得如此破旧，这直接就是山顶洞人的巢穴嘛！”
牛小彪吐槽道。
谢宁笑了笑，“怎么，你还挑啊。有得住就不错了！等大哥我抢光他们的钱，杀光他们的人咱就到刚刚那洞去住。”
牛小彪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大…大哥，其实吧，我觉得这个洞就挺好的，宽敞且阴暗，挺适合我的。”
谢宁表情严肃道。“小彪，你还不明白吗？
“弱肉强食乃是亘古不变的生存法则。你想想，花姐他们做错什么了吗？要说错，他们唯一做错的事情可能就是救了我一命。
但是，她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还被安上了个造反的罪名，死不瞑目。
临了，被人挫骨扬灰！毁尸灭迹！”
牛小彪被谢宁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吞了吞口水道。
“可是大哥，这些人没害我们呀，刚刚那大胡子还给我们饭吃。”
谢宁摇了摇头，“无辜吗？你闭上眼不应该想到花姐她们的惨状吗？
还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在建安被几十上百个人揍得半死，他们发现揍错人了后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
在京城，更是有成百上千个人。小彪你知不知道，他们有的人都不用管我是谁的，拿着镰刀锄头就往我身上招呼！”
牛小彪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最没有资格原谅。
“烧花姐她们尸体那个王婶，等我回了建安，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杀她全家。
什么他么狗屁江湖道义，人情世故。谁惹我不开心我杀谁，我想杀谁就杀谁！”
看到谢宁起伏的胸膛，牛小彪安慰道。
“大哥，皇上的事儿你别…”
“这不用你多说，我和他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他怎么说也是我血缘上的亲大哥。
我要让整座京城，不！整个南国的人为之陪葬！
为了他，更是为了花姐，大春，幺婶，大种还有郑太。
为了我们俩，不再任人宰割，东躲西逃。”
牛小彪愣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手来握住了谢宁紧攥的拳头。
“可是大哥，你和我一样，是个废人啊。”
一句话把谢宁刚刚攀升至顶峰的滔天恨意顿时浇灭。
“这个…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小彪，有没有一种可能，嗯，就是说，我的武脉并没有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