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正式经商，书虫入彀
过了几日，陆华城中流行起一种叫“纸牌”的玩意儿。
这纸牌游戏由苍阳仙门发明，有七八种不同玩法，说是能锻炼人的思维和记忆力，就算不玩，上边的符纹也有辟邪消灾的作用，买来傍身亦是不亏，这种便宜又好玩的游戏一下子从陆华城流传开来，却只在苍阳仙门名下的铺子有卖。
而新开的糖果铺子更是赚足了眼球。
里边的糖不同于寻常买的饴糖或黄糖块，而是被做出花样的糖粒，有的用油纸包着，有的用晒干的竹叶包起来，还有的用瓷罐琉璃罐装着，摆在铺子里，满货柜琳琅颜色，分外好看，除价格不同外，口味足有七八种，开张才几天，便吸引了不少顾客。
与此同时，在苍阳仙门山下的林地也被盘了出去。
灵植峰的灵草价高物美，留着自用，其余名下的林地被划分出不同面积，让外门的管事盘给弟子或其他凡人去种植粮食药草，每年只需上缴四成收成，剩下的六成留他们自己使用买卖。
玉楼峰的女弟子们对制药颇有心得，闲暇时研制的胭脂水粉正好能拿去销售。
又过了半个月，在糖铺里，出现了一种名为“游戏机”的灵器售卖。
那灵器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小，居中一块琉璃屏幕便占了大半，只留下一些地方，分布着许多奇怪的按钮。
负责销售的苍阳弟子们给众人演示如何玩耍，让众人惊讶不已。
“游戏机”需用灵石为能源，灵石品质越高，便能玩得越久，购买者初买时需要设置自己的“代号”，若是销售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游戏里便会增加排行榜这一功能，显示各人玩游戏的进度以及积分。
这游戏在陆华城与苍阳仙门地界内随时能玩，想在别的地方随心玩耍，便要购买价格高昂的“连接器”。
游戏机刚出来吃只有五个游戏，贪吃蛇、跳一跳、猜谜、消消乐、消灭星星。
这又昂贵又消磨人意志浪费人时间的玩意儿原本不被各个长老看好，还是李淮舟出面力保，愿意一力承担后果，掌门这才亲自开辟一座峰头，让他全盘操刀这项生意，派书之蔚以及门派中最熟悉阵法的孟丹微鼎力协助。
孟丹微以及书之蔚祺祥殿三方向来不睦，能凑一桌已经是门派奇观，但最让参与这项生意弟子惊奇的是，游戏机幕后的设计和策划者并不是李淮舟，而是碧梧峰那修为落后，不起眼的二师兄郑麟。
到了所有“游戏机”开始正式联机并且更新游戏的关键日子里，书之蔚看到郑麟出现在连接所有游戏机专用法阵的大厅内安排众弟子工作，李淮舟退居一边帮手，内心愣了一下。
他听说游戏机卖出一千只便会开启此功能，看来数量已经达到了，不枉他和孟丹微日夜设计阵法。
“书前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郑麟将一根根灵力凝成的细线借由法阵连接到书之蔚神识编织出来的蛛网上。
他缠得仔细，手腕被线上荧蓝色的光晕映得纤细脆弱，就像惨白的秸秆。
书之蔚这才惊觉，半个月不见，面前的少年居然清减消瘦得过分，唯独那一双眼睛明亮，里边有光芒在灼灼跃动。
因为郑麟提前打过招呼，书之蔚早就知道等会儿自己要承担负责处理那些从四面八方交汇而来的“新鲜数据”，他疑惑的是光凭这些，就能让他感到饱腹吗？
书蠹以吃书为生，靠的就是新书籍上陌生的内容和信息来满足口腹之欲。
如今修仙风气大盛，著书多用玉简或是神识传授，普通人自保尚且困难，很少有人肯花心思写话本，更别说开创一门新的学说，他已经很久没有饱腹的感觉了。
“前辈，准备好了。”郑麟离开法阵范围，留书之蔚端坐在蛛网中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食物。
“你别诓老夫，不然……”书之蔚狠话还未放完，郑麟已经启动了阵法！
所有的丝线另一端连接的法阵纷纷亮起，面前法阵结成的光幕上开始一个个出现名字，陆续有城里的铺子传来收到人们充值款项的信息，这些信息又被反馈到书之蔚那里，进行处理连接。
不多时人数已到预定的数量，许多玩家一次性汇入二十两银子或十枚中等灵石，自己账号的聊天功能开启，排行榜开启，城里的权贵们便在这上方杀得风生水起，短短一瞬，便收了数百两金银，而且还在不断增多。
另一边光幕上，无数条聊天记录飞速闪过，都被汇聚入书之蔚的神识，再由此分类归集输送到另一边接收人的地方。
饥饿已久的书蠹第一次迎来如此庞大又凌乱美味新鲜的信息洪流的冲击，双眼一亮，初时还有些手忙脚乱，光屏上的字幕卡顿，郑麟立刻把部分连接进“网络”的游戏机剔除，给书蠹减负。
负责调试的弟子忙得脚打后脑勺，直到过了十来息时间，书之蔚已经上手工作，再处理那些“新鲜数据”便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里边众人的昵称、玩游戏的进度、各种关卡、充值金额，聊天记录……各种信息都是极为新鲜的食物，在门派中恹然度日的书蠹时隔百年再次精神起来，大口进食，眼神始烁烁明亮，乐在其中。
郑麟看到书之蔚仿佛饕餮一样永不满足地进食，“联网”顺利，松了一口气。
旁边李淮舟比他更为紧张，当初是他力挺售卖郑麟“研发”的此物，瞧见另一边银钱肉眼可见地增多，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走过来拍拍郑麟肩膀，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郑麟也有些感慨，却不是因为即将到手的丰厚报酬。
他拿着那略显呆板简陋的“游戏机”，恍惚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这个东西是他参悟了阵法之后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苍阳仙门自有秘术感知弟子下落，为何不将此等秘术用在别的地方，以灵石为源，重新编制新的阵法，用留影、留声等法术，将简单的“游戏”推广开来呢。
原本几人还担心卖一百个中品灵石，或二百两银子不会有人买，没想到第一天便卖出了五百多个，加上充值进来的银钱，短短一月仙门的钱库便充实不少，祺祥殿的腰板更挺直了。
书之蔚身为书蠹，每日能接收到新鲜的信息最是得他心意，特别是郑麟在“游戏机”上以官方的身份开了个讲故事的论坛模块，每天坐着就能看故事，开心得眉眼弯弯，脾气都柔和不少。
郑麟见他对自己不再多加防备，低声凑近问道：“前辈觉得这些好玩吗？”
“好玩！有趣！”短短几日，书之蔚原本迟滞的修为已经大涨许多。
见郑麟看向自己，欲语还休，书之蔚神色一敛，正色问：“你这么说，是觉得还有其他比这些更好玩的事情？”
郑麟点点头，“我知道前辈能详细读取一个人从小到大的记忆，所以想用我的记忆，换取你知道的所有书籍知识。”
书之蔚一愣，不屑地笑道：“你一个年轻人，有什么有趣的记忆值得我与你交换的？”
原来对方一直没有放弃这件事，前段日子他不见对方来藏书阁，还以为对方被赶出门派了呢。
郑麟也不和他抬杠，在法阵边缓缓坐下，伸手摩挲蜘蛛网上一根根传递信息的荧蓝丝线，“你就不想看看，能想出这个有趣的东西的我之前的经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