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终究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着。
“喂，能听见吗？今晚想听听什么。”温如轼戴上自己的破烂的耳机，对着耳机那边轻声的询问着。
“能的，能的，我今晚呢嗯不想听故事，还是聊会天吧。”
“好，今天我们要来聊点什么呢？你今天在学校里有遇见什么事情吗？”
“嗯~，不要，不要，今天不要这个，今天，我们来聊聊你怎么样？”那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做出了莫大的决定那样。
“我？”温如轼沉默了，手指拉着耳机麦克风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一个屌丝。”
“那你就算是屌丝，也应该有身高体重这些吧，你把你户口本上的信息给我说说，我来查你户口的。”墨书语撅着嘴巴，凶巴巴的说着，“你要是不给我说，今天我就要赖账，我要吃霸王单。”
“好好，我给你说，我身高1米5，是个两百斤的大胖子，澡是不喜欢的，还喜欢玩galgame，是一个二刺螈宅男。”温如轼将麦拉近了自己的嘴边，他这个老年破旧麦克风就算要这样，才能传出能够听清的声音。
“两两百斤？”墨书语躺在床上，正不断挥舞的小腿一愣，默默的伸出了几根手指，口中喃喃道“到时候我会被压死的，所以我只能在上面，嘿嘿~”
“嗯，现在知道了吧。”
“嗯嗯，我知道辣，还有呢？你的年龄，家庭住址之类的？”
“还继续？”温如轼的声音带着疑惑，这并不符合他的预期，按照常理，这种油腻的肥宅人设是不会讨人喜欢的，就算是为了掐米的二刺螈女主播看见这种，也会边伸手，边厌恶的看着他，“恶心。”
“对啊，为什么不继续呢？我要好好的了解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就像了解家庭那样重要。”墨书语重重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双马尾摇动的一晃一晃的。
温如轼扶着耳机沉默了片刻，事情有点偏离他的预期，他原本是打算借助今晚摆脱这种沉重的关系的，他现在并不需要她的money了，因为他的小说小火了一把，收入大概是之前的两倍，他现在并不是很缺钱了。
“人呢？哪儿去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墨书语。”
耳机那边沉寂了片刻，墨书语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嗯嗯，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惹？”
温如轼听着她的话，捻了捻手上的麦沉声说：“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我就是喜欢你。”墨书语的脸颊红红的，脑袋也充血变得涨红，连思考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所以呢，你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在你脑子中想象出来的完美形象吗？你甚至连我样子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你知道吗？”温如轼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毕竟话已经很锋利了。
耳机的传来了轻轻的摩擦声像是翻身的声音，温如轼知道她在听，“你了解我的什么？你就只是听过我的声音，然后看过我的书而已，你认为声音和文字能代替一个人吗？所以还有什么呢？你所看见的，听到的，只是从冰冷的手机屏幕中传递出的讯息，就算我们之间交流的讯息千万条，也拉不近我们之间1cm的距离。”
“不要喜欢上我，你把我当作冰冷的网络数据就好，把我当作花钱就能和你说说话的智能ai就好，我们之间太远了，你应当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太阳，我只是你从崖底爬起来路上的那根藤蔓，你应当去找寻自己的支柱，你要向上，而我是要向下生长，我们之间的路途相交，方向相反，你应当去体会你的生活。”
太远了，确实很远，温如轼偶然听说过她的家庭，虽然后来是单亲家庭但还是蛮不错的，她的父亲有一家自己的公司，经营状况不错，可是每天都很忙，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所以他才能乘虚而入，而他呢？下水道的鼠鼠永远是下水道的鼠鼠，不会因为吃了点公粮就认为自己变成了家鼠，他永远只有下水道的一个小家。
耳机那边依旧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哽咽的哭声，“别哭，到时候妆化了，不好看的。”两人每天晚上聊天的时候，墨书语到会浅浅的给自己画上一点薄妆，他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因为我不知道突然那天我们两个就在手机上见面了所以我要永远给你最好的一面。”
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两人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不说还好，温如轼感觉自己一说出这话，那边的哭声更大了，原本零星点点的声音逐渐连成一片，连绵不绝了起来。
“你不要抛弃我，我以后在也不缠着你开视频了，我在也不给你发那些照片了，你要是晚上很累的话，语音也是可以不打的，我还会给你很多钱，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抛弃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墨书语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的很快，但是时不时的会带着停顿。
温如轼没有回应她，他听着耳机那边的哽咽声，说“你记得《文豪野犬》里面太宰治有写过一句话吗？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着的。”他顿了顿，摘下了自己的耳机，“我们或许在受到许多的磨难之后，都是破破碎碎的，可是现在，墨书语，你被我修好了，你现在不应该继续在我这个破烂小屋里面发霉生锈了，你应该要去勇敢的救赎自己了。”
“我现在已经把耳机摘下来了，你不要继续说什么了，我听不见。”
温如轼轻轻摸了摸耳机的边缘，温柔而细腻，像是在摸她的脑袋那样。
“既然无法拥抱，我们在好好告个别吧。”
“撒哟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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