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半个馒头
县城街道，张沐寅二人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看着那些从粮铺扛着或拎着粮袋骂骂咧咧出来的行人，他心中有了大概。
“诶～那个仙～先生。”
一道急迫的声音传来，张沐寅转身望去，发现一个穿着宽大短打，身材瘦小的年轻人喘着粗气跑上来。
“呼～呼，先生，呵呵，呼～”来人跑到跟前，双手杵着膝盖，大汗淋漓，
“你怎么在这？”张沐寅有些好奇，这个小乞丐不是在一处酒楼里当小厮了，现在这时间怎么会在外闲逛。
小乞丐伸出胳膊抹去一把汗水，另一只手伸出拿出一个油纸包递出，一脸傻笑，“嘿嘿，先生，给～”
张沐寅疑惑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粗面馒头。
“嘿嘿～那个，我，掌柜的对我很照顾，知道我妹妹病才好，就给了我两馒头去给妹妹吃，这不在这里遇到先生了，就想着孝敬您。”
小乞丐摸着后脑，憨笑道，完全不像那日的小刺猬。
张沐寅笑着将馒头包好，递还回去，小乞丐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这馒头还很热乎，口感肯定很好，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但是不知道这个仙人为什么不要。
张沐寅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你呀～收好吧，这是给你妹妹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好意心领了。”
小乞丐皱着眉头，馒头他想要孝敬给张沐寅，但是也想留给自己妹妹。随即他拿出一个馒头塞在张沐寅手中，另外一个用油纸包好。
“妹妹吃一个就好了，她肚子小，一个就不饿。”
张沐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张三，两人相视一笑。
将馒头撕下一半递给张三，两人也不客气，三两口解决战斗。
“我问你，你在那酒楼过得还好吗？”张沐寅问。
“过得很好，掌柜的人很好，不看我个子小，也不管我以前手脚不干净，用我不说，还照样给我正常的工钱，这些钱够我养活我兄妹俩了。”
“上次你打人，你们掌柜的没罚你？”张沐寅有些诧异。
“没罚，骂但是骂了我几句，不过不扣工钱随她骂。而且官差来了他还帮我说好话呢。”
“那不错，记得好好工作，不要再做那些勾当了。”
“嘿嘿，您放心，要不是没有饭吃，谁还会去小偷小摸的，现在日子好了，我还打算存点钱，到时候租一间小屋子，把妹妹接出去住。不会再干那种事了。”
张沐寅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换个话题，“我问你，最近你们酒楼粮食价格怎么样？”
小乞丐摸摸头，有些苦恼道“我才刚刚过去没几日，不怎么清楚，不过但是经常从掌柜那里听到骂人的话，都是问候那些卖粮食的。”
“好，我知道了。”张沐寅面色有些凝重，看来粮食价格上涨已经影响到方方面面了。
见到张沐寅在想事情，小乞丐很识趣的没多打扰，打个招呼就走了。
刚走到一半，小乞丐又是懊恼的一拍脑袋，这几天县城里来了好多跑江湖的，里面有不少亡命徒，自己都忘记给仙人说了，正打算回去，又想起对面可是仙人，自己鄙夷下自己多管闲事，嘟嘟囔囔走向小破庙。
县城大门前，刚走到门外的张沐寅一直感觉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正在沉思中，他头顶的一块青瓦突然落下，正正巧巧落在其脚尖不远处。
要不是行走速度慢，估计张沐寅身上又得挂点彩。
看着这很熟悉的一幕，他终于反应过来，嘴角狂抽抽。
从怀中掏出钱袋取出一块很细碎的银子，交给张三。
张沐寅十分郑重道:“以最快速度交给那个小乞丐，就说是馒头钱，一刻都不要耽搁。”
张三听闻，连忙拿起碎银就往城里跑，仙师交代得如此郑重，必然是大事。
张沐寅则是不敢乱动，他并不是不想亲自过去，只是担心自己还在路上，就突发情况了，只能慢慢腾腾走到一石阶边，坐着等待。
原本这个操作没多大问题，但最近奈县涌进了不少跑江湖的，张沐寅掏钱时被一旁休息的几个汉子看见，几人相视一眼，相互点头。
临近夏日，天气炎热，张沐寅坐的地方是处树荫，还算凉爽，不多时也有两人到这里休息他也没在意，只是鼻中突然闻到的隐约花香让他警觉。
还没等他反应，就感到一阵头晕脑胀，一下栽倒。
“竟然有人找我的道，真踏娘倒霉。”这是他昏迷时最后的想法。
城隍庙，庙祝以及那位花白老头并肩立在一颗松树下，目光看着一辆破旧马车慢慢驶远。
老白老头面带丝许疑惑:“前辈，你也看不出什么？”
“你我都是凡夫俗子，你看不出，老夫能看出什么。”
庙祝收回眼光，缓缓向庙内走去，“我只知道该回去吃饭了，还有钟声也响了。”
……
一阵摇晃中，张沐寅慢慢悠悠清醒，一股来自头颅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跑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迷药带来的副作用。
他继续紧闭双眼，默默感受到自己双手被反绑，双脚也被捆着，身体倒在马车的底板上。
颠簸的路面弄得他有些生疼。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啪」的一声，一股大力打在张沐寅头上。
知道被识破，张沐寅也不惊慌，慢慢睁开眼以便适应光线，顺便打量周围情况。
他所在的是一间十分破旧的马车，马车很逼仄，两个面色狰狞的大汉正挤在一起看着他，外面还隐约看到一位大汉在驾车。
“身价不错啊，出门有仆人不说，随身带着的银子还不下三十两。”领头的大汉拿出空荡荡的钱袋，丢在张沐寅脸前，这是他之前的钱袋，看来是昏迷时被收刮了去。
这时张沐寅才打量到自己处了钱袋，竟然连外衣也被刮了去，丢在一旁。
看来是个饿食的，那就还好，只要认定自身还有价值，对方就不会轻易杀了自己。张沐寅暗道，随即他抬头，语气略带慌乱。
“有话好说，我家里条件不错，只要几位好汉留我一命，价钱什么的，好商量。”
领头大汉嘿嘿一笑，掏出一把匕首拍打张沐寅脸庞，打得面色发红，“不错，是个懂事的，看来你可以少遭点罪。”
另外一个大汉也是哈哈大笑，“大哥，看来咱们点子不错，为了躲那个女魔头跑到这穷乡僻壤的，想不到还逮到条大鱼。”
“哼哼，那是，我韩三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个女人要是掉我手里，我绝对好好教育教育她…”领头大汉一脸狞色，只是大笑时扯到伤口，腹部一道血印溱出。
他一摸伤口，随手将手上血迹往张沐寅衣服上一抹，对着另外一大汉说:“老幺，照顾好咱们的大财主，我得去休息会。”
“好勒～老大，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照顾’的。”老幺双眼微眯。
韩三刀也不多话，挪到车厢后面，盘膝打坐。老幺则是捡起老大丢下的匕首，顺着张沐寅的脸庞不断划拉着，仿佛思考怎么下手。
张沐寅被弄得汗毛直立，却谨慎的没有开口。在没弄清楚这个老幺的想法前，盲目行动很危险。
一时间车厢内除了车轱辘的嘈杂声，就只有老幺时不时的贼笑声。幸好这位老幺没有下一步的行动，同时张沐寅也发现了放在一旁的几柄大刀。
张沐寅尝试挪动下身子，好方便靠近大刀，却发现对方绑得很死，只好抬头说道:“这位幺哥兄弟，能不能商量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