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罗魁传·鲲鹏
奉瑆闻言愣在原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族长爷爷绝对不会如此,他刚才还吩咐要准备宴会款待墨颜的。”
鲲煌说道:“族长大人的命令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奉瑆~你退下吧,待将老祖救出,我们‘鲲鹏族’的头等功绩将属于你。”
奉瑆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鲲煌将墨颜拖走,脑中回忆起与墨颜相识的时光,昨日参观“武曲宫”险些丧命,多亏墨颜相救,他越是如此思想,内心越是如同刀绞。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墨颜被带走。”言罢,便一个箭步踏出,闪电般冲向鲲煌等人,鲲煌回头观望,突然发觉手中一空,待他发觉时,便见到墨颜已被奉瑆抱走。
鲲煌内心对奉瑆的此等作为极为不满!他对着一旁的几位护卫兵下令道:“绝不能让那小子离开‘北冥岛’!给我追!”
奉瑆抱着虚弱的墨颜,在岛屿中来回穿梭,鲲煌等人在其后紧追不舍。
奉瑆尝试唤醒墨颜:“墨颜~墨颜~你怎么样了?莫要吓我!”
墨颜气如游丝的说道:“好好痛”
奉瑆赶紧回应道:“墨颜,你撑住!待我将你送回天界星宫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全然不知背后危险临近,一团煌煌而起的红日朝他们飞来,奉瑆感觉后背被颗疾驰而来的流星砸中一般,止不住身形径直的落在地面上,以身为垫保护着墨颜。奉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的衣服被烧出了个大窟窿,微风吹在伤口上,隐隐作痛。肩胛上亦有一对玲珑小巧的肉翅。
四名鲲鹏族人抬着以青藤星岩制成的座驾,其上端坐着一位长眉老者。身为护卫长的鲲煌紧随其后,还有周围的其他的鲲鹏族民众见此纷纷围观过来。
奉瑆吃痛的对着族长哀求道:“族长爷爷,求求你了,放过墨颜吧~他好像很痛苦。”
族长对此并不放在心上,而是细声慢语的说道:“奉瑆啊,我们就是来带墨颜小兄弟回去治疗的。(看向鲲煌)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将墨颜小兄弟‘请’回去!”
鲲煌恭敬的身向族长鞠躬俯首:“鲲煌领命~”
奉瑆见鲲煌正向着自己大步流星而来,将墨颜护在身后:“我不会让你将墨颜带走的!”
鲲煌不屑此言,伸出右掌,只手按在奉瑆的脑门上,一道扯力将奉瑆整个人如同傀儡般抓起。奉瑆感觉头疼欲裂,对着鲲煌挥舞着拳脚,奈何自身矮小,还没他的手臂长,只能做徒劳功。
奉瑆甩动着身躯将双脚勾在鲲煌的粗壮的手臂上,如猴子抱树,张开利牙咬在肉上。
鲲煌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刺痛,便将奉瑆连人狠狠的抡砸向地面,见他仍不放手,便继续狂砸。奉瑆咬着牙关死死的抱着不放。
族长则是在座驾上气定神闲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制止的意思。鲲煌察觉到了族长的注视,觉得自身脸面难存,于是便不再顾念同族之情,拳头凝力将奉瑆整个人砸穿地面。
终于是摆脱了阻碍,奉瑆无力的躺在深坑中,绝望的看向墨颜。
鲲煌再次走向墨颜,欲将他提前之际。墨颜腰间佩囊神光乍现,随即一声透人心脾的咆哮响起,一只神兽从佩囊飞出,只见那神兽长像猛虎、身形如豹、首尾似龙、其色亦金亦玉、背生双翼而不可展、头生一后仰之利角,一显而出,妖邪皆退!
鲲煌看着眼前由小变大,遮天蔽日的身影,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后退,却被神兽一掌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神兽俯身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威虎怒目、浮须呲牙。张开大嘴,一口便将鲲煌吞入腹中。
周围本想上前救助的鲲鹏族居民,见到此景,吓得直接缩回了自家的屋内。人走楼空,原本热闹的场面只剩下昏迷的墨颜、深坑中的奉瑆、威武的神兽、四个战战兢兢的护卫,还有一个老头。
族长看着面前威武的神兽,平静的说道:“貔貅,你就这么欺我‘鲲鹏族’无人吗!”言罢,长眉无风自动,包裹着骨瘦如柴身躯的衣袍、风衣婆娑。原本平静的北冥上空,开始风起云涌,渐渐形成一股螺旋状的流云,云层内电花闪闪。族长的头顶浮现出一道庞大的身影,海纳百川的身躯、惊风破穹的双翼、气势如虹的长角、锐利入枪的鸟喙,竟是只鲸身雕翼的神兽。
貔貅见此将二童护在身后,呈进攻之势,口吐人言:“吾奉‘北斗北极武曲星君’之命,护其为主,若有冒犯,任尔其谁,吾并诛之!”
族长轻蔑一笑:“原来他是北斗七星的人,当年天界欲擒先祖囚于南冥,北斗七星乃是最为主力!今日相遇仇家,乃命数所定,是我‘鲲鹏族’复兴的希望。挡我者,皆灭之!”
两者一并对冲相击,掀起层层气浪。奉瑆从深坑中爬起,苦撑着力气,到墨颜身边,将他扶起,挎着肩。
鲲鹏族长见此,头也不回的对一旁的四名护卫喝道:“还不快快将他擒住!”
四名护卫这时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一同赶往二童。貔貅抬起巨掌利爪欲拍向他们,鲲鹏便使着额角向它顶去。却不知此乃貔貅之计,它见如此立刻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咬在鲲鹏的左翼上,一阵撕咬连羽带肉扯下一块。鲲鹏痛苦长啸,就连端坐在座驾上的族长也面露难色,左肩的鲜血倾泻而下。
趁着两者牵制之际,奉瑆早就搀扶着墨颜,向远处跑去。时不时跳跃助力躲避护卫射来的利箭。本就疲惫不堪的他,还带着昏迷的墨颜,终于支撑不住,被支利箭穿透肩肉,重重的摔在地上。
眼看逐渐逼近的护卫,奉瑆力不从心,对墨颜愧疚不已。墨颜越来越虚弱,开始说着胡话:“师父我好累,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听到此言,奉瑆终于忍不住了,泪如涌泉看着墨颜,泣不成声的说着:“墨颜,你撑住,你不能死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当最好的朋友吗!可是可是我们才做了一天的朋友~~”
四名护卫赶到,东西南北四处包围靠拢着他们,东方位的护卫斥道:“大胆奉瑆,竟敢私自带走仇人余孽,你乃我‘鲲鹏族’的叛徒!待我拿你~~”
奉瑆抱着墨颜,艰难的咽下喉中的血水,内心坚定道:“墨颜,你撑住。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破穹!”
就在这时,奉瑆背后的肉翅快速变大,并且长出了羽翼。挥翅一扇,周边升起一道风墙,直接将四位护卫震碎成粉末,一道流星划破长空,直奔天界。
貔貅见此,奋力将鲲鹏族长击退,顺势化作一缕神光直追流星而去。鲲鹏族长收回‘鲲鹏法相’,周围回归了平静,回想着刚刚的那道流星,抚须道:“我‘鲲鹏族’复兴指日可待,呵呵呵呵”
天界——药王殿。
一株高大魁梧的银杏盘虬于此,金黄的落叶随风而落,好似钱宝落地。一位身穿道服、舞勺之年的童子正在殿门外,手持箕帚,打扫着风中落叶。突然他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天际,只见一道流星穿破云层、挟带燎原星火径直砸落而来。
他连忙躲避,那流星直接装在地面上,大地震动,不仅将原本清扫成堆的金叶轰飞飘零,还将带动了更多的落叶从树间震下。道童见到辛辛苦苦打扫的成果毁于一旦,气愤的上前想要评理,却发现在流星砸落的深坑中,躺着两位垂髫之年的童子。
其中一位面如冠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另一位衣衫褴褛,密集的血丝遍布眼球,他撑着身体,伸手欲爬向童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救救救他”说罢,便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童子见此赶紧扔下手中的箕帚,冲向药王殿,向里面喊道:“师傅师傅!有人晕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颠转了多少日月。昏迷的墨颜渐渐苏醒,他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房间内设施简洁整齐,一旁的木桌上,还摆放着几颗流明珠。
一位身穿红衣长袍的男子坐在床边,看着他苏醒,眼神中的担忧总算是减缓了不少。墨颜晕乎乎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玉衡师父,我这是回来了吗?”
玉衡微笑着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一碗热粥,想要喂他。墨颜挠了挠头说道:“开阳师父呢?”
话音刚落,房门轰隆一声,被粗暴的打开。从门外走进一位蓬发武袍的男子,若是细瞧,可见他的眼角有少许红润,他龙行虎步的走来,看着墨颜,胸口不停的起伏,指着他咬牙说道:“你这孩子,我们一不在,你就你就”
话没说完,便看向坐在一旁的玉衡,摆摆手:“起开起开,碗给我,我来~”
不等玉衡回应,他便夺过而来,蹲下身子,舀起一勺白粥,在嘴边轻轻吹去热气,便要喂向墨颜。墨颜说道:“开阳师父,我自己来”
墨颜本想继续说下去,可是看到开阳那幽怨的眼神,而且玉衡在背后轻轻的摆手表示不要拒绝。才张开嘴将勺子中的白粥抿入口中,白粥的温度刚刚好,而且也不觉得很淡,温润如玉、入口即化。
开阳静静的一勺接一勺的喂给墨颜,待碗中的白粥而尽,才将碗放回桌上,强忍着内心的怒火,面露不善的对着墨颜问道:“墨颜,你告诉为师,三个月前你去哪了?”
墨颜歪着头思索着,随后说道:“嗯~~我不记得了,只知道那里很冷”
不等墨颜说完,开阳吼道:“那你还!!!!(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平静的说道)为师不是跟你说过嘛,好好的呆在宫内,别到处乱跑,这天界可没你想的那么和谐宁静!”
墨颜低头,认错道:“墨颜知错了~害得二位师父担心,墨颜甘愿受罚。”
开阳也不知怎么着见他如此,内心满腔的怒火突然就泄了气似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起,长叹一声走向门去。
玉衡则是笑着拍了拍墨颜幼小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小心为是。”
墨颜乖巧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着玉衡问道:“对了师父,奉瑆怎么样了!他人在哪?”
玉衡闻此一头雾水:“奉瑆?他是何人?”
开阳则是知道是谁,对着墨颜说道:“放心,他没事了。如今在药王殿中,等过几日你伤好了再去找他。”
墨颜开心的问道:“真真的吗!”
开阳露出和蔼的笑容,点了点头。墨颜开心的在房间内手舞足蹈。而玉衡则是被开阳拉出了房外。
在三个月前,奉瑆、墨颜两人昏迷在药王殿外,童子通报后,便将他们送往‘灵应妙医药王真君’——扁鹊那救治。随后赶来的貔貅便将事情的起因缘由告知了武曲星君开阳。开阳闻言便赶到药王殿将墨颜接回武曲宫内修养。期间身为奶奶的斗姆元君闻此,也时常来探望,可终是不见好转,最后告知玉衡、开阳,原来当年墨颜的“鬼首”被紫微取出后,便封在了紫微垣的“紫微宫”中,鬼首乃是黥鬼一族的力量源脉,若是脱离太远感受不到鬼首之间的联系,便会感到如同万劫加身,天道制裁般的痛苦。
开阳对着玉衡解释道:“刚刚墨颜所述之人,其实就是鲲鹏后裔。”
玉衡闻言大惊,回应道:“如此这般,你还怎肯让墨颜接近他?”
开阳闻言,又是长叹一声:“哎~~是我这个师父当的不称职,一直以来将他关在宫内,看似保护他,实则与囚犯无异。墨颜能与他结识,说明此乃命数,我等不可扭转。况且我从貔貅那得知,此人并无恶心,相反是他拼尽了全力将墨颜送回。此等有情有义之人,我开阳最为敬佩,墨颜既然可喜,那就随他去吧。”
玉衡听闻,不禁感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由衷而喜的笑容:“看来~这段时间,你确实领悟了不少。”
开阳嗤笑:“呵~~谁让我是他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