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摄政王与皇帝的极限二选一033
天门关大捷，宸王萧璟铭一战成名。
世人都说萧璟铭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从那之后，朝堂中再也没有了质疑的声音。
也没有人，再敢看轻谢皇后。
萧璟铭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那一战，是为了南萧的百姓。
也是为了他的母亲。
世人只知他，风光无限。却不知，在那场战役里，他都经历过什么。
他差一点死在那场战争里。
萧璟铭闭上眼，回忆如潮水般涌现。他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痛苦，有些事，越想忘记，就越难忘记。
他是天之骄子，做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是游刃有余。他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力。
那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战争的残酷，给萧璟铭狠狠上了一课。
他砍下敌军主帅的首级，自己亦身中十几刀，险些丧命。
兄弟皆战死，只剩下他一人。
他拼命吊着最后一口气，被楚紫凝带领的援军找到，将他抬回了大营。
阿晴……
他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
这是他的母亲谢皇后给慕晴晴的。
他们决裂后，萧璟铭也没有想过把它要回来。既然是母亲当初给她的，不管结果如何，都已经属于她了。
她的东西，他不会再要回来。
可是后来这枚玉佩出现在慕晚晚的手里。
慕晚晚对他说，这是她妹妹送给她的。
那一刻，萧璟铭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他觉得很可笑。
不久之后，他迎娶了慕家大小姐。
他时常想起在边关大营的时候。
天门关那一战，他身负重伤，几乎要撑不过来。
他的伤势过于严重，当时凉州城内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无法，楚大将军只好亲自回天枢面圣请罪。
谁人不知，宸王是当今天子最疼爱的儿子。
天子震怒，当即就要降罪。
是谢皇后劝住了他。
谢皇后说，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是要保住铭儿的性命。
况且，楚大将军立有战功的，为了一个皇子治他的罪，是万万不可的，这会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陛下这才作罢。
派了宫中最好的御医，跟随楚大将军远赴边关。
可是，连御医都说，需得听天由命了。
那段时间，边关大营一直被沉重的阴影笼罩着。
宸王的伤，越来越重了。
随时都可能殒命。
慕晴晴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一个月。
最后还是阿晴，替他求来了一枚转元丹。
转元丹，相传世上只有两颗。
在一个阳光晴朗的午后，萧璟铭醒了过来。
阴云密布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在今天彻底放晴。
拨开云雾，重见天日。
他看着趴在榻边的慕晴晴，眼睑下有淡淡的乌青，脸色苍白而憔悴。
他慢慢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
慕晴晴似是感觉到了，她睁开了眼。
对上萧璟铭的目光。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有些看不清他。
“你……你终于……醒了。”
“你快……快……吓死我了……知……知不知道。”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萧璟铭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回来了。”
那一刻，他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慕晴晴紧紧攥住他的手，没有人比她更害怕，她怕是梦，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
萧璟铭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靠在他怀里上那一刻，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慕晴晴这才感觉到真实。
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
不再是那个躺在榻上，面无血色，连呼吸都极其微弱的萧璟铭。
她终于感到圆满。
眼皮很沉重，她很累。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绷着一股劲儿，勉强支撑着她。
现在她很放松，内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知道，他已经安全了。
“睡吧。”
“我不会走的。”
他好听的声音抚平了她所有情绪。
带着这份安心，她渐渐睡了过去。
“哟，醒了？”
楚大小姐赶来看热闹。
萧璟铭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别吵醒她。”
怀里的慕晴晴睡得安稳，只是眉头微微有些皱着。
萧璟铭轻轻抚了抚她的额间。
楚紫凝耸耸肩，不客气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慕二这段时间确实累坏了。”
“你小子。”
楚紫凝一改往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正色道。
“你要对得起她。”
楚紫凝把事情始末给他详细讲了一遍。
萧璟铭听完，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楚紫凝问。
“转元丹从何处得来？”
“不知，慕二她不肯说。”
“我知道了。”
“你知道？那她从哪弄来的？”
“我不知，但她若不愿说，就不必说。”
萧璟铭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姑娘。
“我信她。”
楚紫凝这才放心。
“你别辜负她。”
“也别欺负她。”
萧璟铭想，怎么会呢。他的小姑娘，善良美好，坚强又温柔，谁会舍得伤害她。
但是害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紫凝，我需要一份名单。”
“一份，大营所有军士的名单。”
楚紫凝面色凝重，“你是怀疑？”
萧璟铭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放心。”
楚紫凝匆匆离去。
“柏川？”
“属下在。”
帐外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
“你去议事厅侯着。”
“是，主子。”
行走时铠甲碰到腰间的佩剑，发出声响。
脚步声远去。
那人离开了。
萧璟铭起身，动作轻柔地把慕晴晴安置在榻上，给她掖好了被子。
她睡得很沉。
面容平和，呼吸声也浅浅的。
萧璟铭吻了吻她的眉心。
好好睡一觉吧。
他得尽快去处理一些事情，一定要在她醒来之前。
他不会让他的小姑娘，醒来之后找不到他。
他答应她，就再不会让她失望。
大营，议事厅。
时隔一个多月，他终于又站在了这里。
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该还的债，他要一分不少的都讨回来。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那些死去的人。
他想起了他的兄弟们。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消逝。
他们的魂魄永远留在了这里。
活着的人，难道不应该替他们讨回公道？
他背负着他们的冤屈与不甘。
嘴里有血的味道。
他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管多难，他都不会放弃。
这是他给他们的承诺。
他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