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尸兽鬣豺(2)
见到如此恐怖的尸兽,在场者都惊悚万分,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首先成为它的目标。
笛音还在继续。
乌白七瞄准白忘忧手中的尸骨笛,嗖嗖嗖掷了三个石弹。结果两颗都被护在他身边的仆人接住,而最后一颗被白忘忧轻轻一闪,石弹便擦着鼻子飞了过去。他悠悠回过头看着乌白七,笑道:“不让我吹,我便不吹了。”白忘忧放下笛子,笑吟吟地看向前方,“指令下完了,这个也就用不着了。”
说罢走到庭园正中的石椅上慢慢坐下来,背向后靠去,仿若置身事外,准备享受一场曼妙的杀生舞会。
乌白七发现,皎灵白兔这一系列举动,并未影响那尸兽,它仿佛对他视而不见。
于是他以身试探,迅速冲向白忘忧,试图控制他。
不想那尸兽竟突然被激怒,似察觉了他的意图,猛蹿扑来,挡在中间,截住乌白七的同时又疾速向前扑杀。
乌白七紧急瞬移逃开。惊惧的白琼霖的心中又是一紧。
真是活见鬼了。这东西还知道护主。
这时,夔馗猩猩一个翻跃,跳到了鬣豺跟前,大声道:“小子,你一边看着,让我来试试这个玩意儿!”
“小心你的伤。”乌白七道。
“放心吧。”
夔馗猩猩一声巨吼,从天霹雳而下,一个巨雳猩拳便向着那尸兽砍去。那鬣豺竟不知闪躲,生生接了这一拳,结果肋骨被打穿了一个洞,碎骨碴子都掉了下来。
那洞黑黑的,并没有血,或者内脏,或者体液。就只是个洞。
而那鬣豺丝毫不受影响,一个猛跃就像狼一样扑上了夔馗猩猩的身。
夔馗猩猩再次将那尸兽打到在地,十几回合猛烈的拳打脚踢,想要彻底解决这只怪物。
然而一番攻击下来,他却发现那鬣豺肋骨处的洞竟然慢慢愈合了,不仅如此,还长出了新的皮肉,竟比周围的腐烂皮毛还新。被暴打的鬣豺,一个翻身便起来了,刚才那顿拳脚,似乎给它注入了营养和能量,它抖了抖身体怪异地嚎叫,身体好像变得更强壮了。
气喘吁吁的夔馗猩猩愣住了。乌白七愣住了。白琼霖愣住了。老族长也愣住了。……
这绝不仅仅是一只……打不死的尸兽,攻击会让它渐渐复生!
乌白七心道,这似乎已经不是普通攻击就能搞定的了。
尸兽再一次扑杀上来,速度变得更快,力量变得更大,竟将夔馗猩猩整个撞击在地!夔馗猩猩猛地一起,心口顿时出现剧烈的刺痛,甚至比最初中毒时还要厉害,他痛苦地皱着眉,一时竟没能起来。
“猩叔!”白琼霖惊叫一声。
乌白七“腾”地一下冲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那尸兽的天灵盖,弯身朝着那深紫色的眼睛狠狠扎了下去,咕唧一声液体喷溅,竟见了血。但那尸兽并无痛觉,而乌白七也毫不在意,又一个急速闪身从脖颈滑下,扳着外露的大獠牙,往喉下胸前一跳,顺势来了一个见匕割喉。匕首割破了鬣豺的喉咙,也见了血。
这一连串动作仅在眨眼之间,随后乌白七极速跳开,落到了夔馗猩猩身边,胸部也明显在起伏着:“猩叔,没事儿吧?”
夔馗猩猩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俩就看见那鬣豺的眼睛和喉咙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白忘忧幽幽地笑了。
此时一旁的老族长发话了:“停下来!我有话要说。”
白忘忧转过头,看了看老白兔,见他面目凝重而坚决,似是有话要讲,便又将尸骨笛拿在嘴边,轻轻吹响。
那鬣豺尸兽停了下来,就像一个听话能打却无知无觉的奴隶一样,没有疲劳,没有疼痛,没有喘息,只阴森森地站在那里,好似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当老族长见到四个狼头,又见到白忘忧能随心所欲控制那头前所未见的恐怖生物时,便知道他今日此行是志在必得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即便今日他们能侥幸逃脱,那明日、后日、大后日……呢?紫瞳白兔继续留在这里,缠槐山将不再安宁。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夔馗猩猩为了宗族无法摆脱的命运去送死。所以他对白忘忧说:“不要继续打了,让这只怪物离开这里,我们会跟你们走。但是,你也要答应,以后不许再靠近这座山。否则,我只能让全族自杀了。”
白忘忧温和地笑着,道:“老人家,全都听你的。”
夔馗猩猩愤怒地阻止道:“老族长,跟他们走就是去送死!”
白琼霖搀扶着老族长,对夔馗猩猩道:“猩叔,祖父心意已定,就不要再劝了。我们到了那边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她非常理解祖父的抉择。
说完她看看乌白七,很多话欲言又止,最后只微笑道:“谢谢你回来。赶快回家给母亲送药吧。不用担心我。有缘再见了。”
白忘忧在一旁满足而温情地笑道:“这才对嘛。”
乌白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
紫瞳白兔全族再次被集结,他们终于大包小包地排着队下山了。
临走前,白忘忧离开仆人走到乌白七面前,微笑道:“认识一下,我叫白忘忧。谢谢你替我解决了那四头狼,即使你不出手我也会在进村之前杀了他们。只是你杀得有些早了,这下没有驱车的劳动力了,只能辛苦那些白兔了。”白忘忧摇摇头遗憾道,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那女孩当真不错,我喜欢得很,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说罢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离开了。
……
乌白七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胸中有股黑色的东西正在凝聚。
身后的夔馗猩猩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郁郁道:“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此时,乌白七低下头,看着獠牙匕首沾染上的鬣豺的血。
虽然血已经变得有些发黑,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正如他所料:那血是紫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