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左灵根

    “母亲在哪儿，我就想在哪儿。”乌白七道。

    “你母亲昨日已经服下了回渊，睡下了。今天也许会醒过来，也许不会。如果她醒了，我会让我的弟子喊你。”

    回渊是一味能让病人沉沉入睡从而阻止精气外泄、凝聚生命能量不溃散的药草。就母亲目前的状况来看，用深睡维系生命，的确是适合且取巧的疗法。

    “您是麻老爷？”乌白七道，“请您告诉我一句实话，我母亲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她还有救吗？”

    麻老爷看着乌白七道：“你是她的孩子？呃，我是说，你是她的独子？”

    乌白七微微怔了怔，点点头：“是。我确实没有兄弟姐妹。”

    “皎灵白兔的独生子。原来如此。”麻老爷点点头，用一种乌白七无法理解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捋了捋下巴上细细的深色胡须，一声轻叹道：“小伙子，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母亲得的是一种生育绝症。只要生下独子，五脏六腑就会慢慢丧失修复的能力，最终脏衰气竭而死。”

    乌白七的脑子“嗡”的一声：“什么？生育绝症？您是说母亲生下了我，所以会死？”

    麻老爷并不直接回答，只继续道：“我原本还奇怪：她原本产后大亏，为何连同五脏六腑也极度羸弱？按理来说亏虚严重，慢慢休养生息补起来也就好了，即便中间过度劳累，也很难将所有脏腑拖累到如此程度，如今竟已呈现命枯灵散的将死之态了。直到看见你，我才恍然大悟。”

    看着乌白七面如死灰的表情，麻老爷心有不忍，遂解释道：“这是皎灵白兔家族的遗传病，每个雌性白兔都可能罹患，只是概率很低，几乎不到万分之一，也是你母亲的不幸啊。不过你母亲曾吃过大量的药草，拖慢了衰亡的速度，所以才能撑到今天。哎，只是这种怪病，一般的药是绝对救不了了。”

    “您是说，还有特殊的药？”乌白七急问道。

    麻老爷沉默了两秒，摇了摇头：“小伙子，我和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我们同为药师，我亦希望她能平安无事。但现实是，你的母亲已经油尽灯枯，我之所以帮她保存一口气，就是想尽力延续时间，等你们母子最后相见道别了。嗯……你就先好好陪陪你的母亲，我再去拿一些药草来。”

    麻老爷转身欲走，乌白七迅速上前，一把攥住麻老爷的手臂，道：“不对，您一定还有法子！一定还有药！您必须告诉我！”

    麻老爷行医数十年，其医术精深高明，仁手仁心，一直被众人尊敬，还从未被如此粗鲁地对待过。只是这病实在稀罕，又是这样一对孤儿寡母，他也不忍怪责，只惊讶地看着乌白七，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恰逢黄兔和洪三一起进来，正见到这一幕。黄兔一下子急了，斥责乌白七并上前想要拉开他，却发现乌白七力气奇大，无论黄兔怎么用力都掰不开他的手指。面色苍白的乌白七只看着麻老爷，眼中满是固执和伤痛。

    洪三上来便骂：“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麻老爷是我好容易请来给你妈治病的，容你在这儿撒野？！再说我已经跟麻老爷说好了，这病他要是治不好，就别想离开小风林！”

    黄兔闻言立刻看向洪三，怒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师父说好了？别胡说八道！我师父行医济世，向来问心无愧！”

    此时，麻老爷伸出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道：“好了，不怪这位小兄弟，他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实要救这位女士，法子并不是完全没有，只是说出来，跟没有法子也差不多。先前之所以不说，也是怕即便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徒让生者遗憾啊。”

    洪三听了这话，不耐道：“您想得也太多了，有法子您得先说出来再说啊！”

    乌白七的眼神里似乎流露一丝希望，道：“刚才冒犯了。无论什么法子，麻老爷，请您知无不言。”

    “好。”麻老爷点点头，这才细细说来。

    “若是大亏之症，疗法很简单，只要补就行了。但五脏六腑衰竭至此，即便把世间的补药用上一座山，也是无济于事。只能行‘再生疗法’，也就是复生五脏。

    而复生所需药草，已经不完全是药草的范畴，而是仙草灵根的范畴了。想要你母亲五脏复生，有一种不存在于世间的灵根可以做到，叫做‘左灵根’。它驻元生灵，‘补’‘生’相合，与你母亲的病症最是相宜。我曾亲眼见它复生雪羚族劳累垂死的族长太羯。只不过，他或许一棵就够了，而你母亲若能被救，就要长期服食，日后依赖它为生了。”

    “世间不存在的灵根？您确定没口误？”洪三听得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