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孟城之险
孟城是凌国的边城,江炎就是带兵驻扎在这里。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大家舟车劳顿,暂时停留在这里稍作休息,再进入萧国的地盘。
孟城虽然地处两国交界,却意外地和平安宁。这座城市不大,生活也没有京城富裕,这里的居民自给自足,生活倒也美好。
老百姓知道公主将要在这里安顿歇息,都出城迎接,对于他们来说,能够看见皇家之人,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凌筱雪下马车的时候,就看见满城的老百姓在道路的两旁迎接她。她微微一笑,和大家点头示意。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有一个想法:这都是她的子民。
“江炎,这里,你管理的真不错。”
凌筱雪被安排在了江炎的府里,这样便于江炎对她的保护。她对这里的情况很满意,她一直处于深宫,很少到这些地方来看看,她想,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父皇出来体察体察民情。
“是皇上治理有方,臣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
江炎客气道,他在这里的这两年,深受百姓的爱戴。
“江炎,你这么优秀,会找到更好的。”
“公主,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江炎起身,没有回答凌筱雪说的话,这件事,他自有分寸。
凌筱雪躺在床上,红杏睡在她的隔壁屋内,也已经深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外面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凌筱雪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开口唤道:
“红杏。”
隔壁没有回应,凌筱雪猜想红杏可能睡着了,也不再打扰她,挣扎着起身,想要倒一杯水喝,冷静一下。
窗外人影掠过,凌筱雪心中一惊,轻轻地走到柜子边,借着阴影躲到角落。
那人影从窗户偷偷地留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月光照射在匕首上,透出阴森寒冷的气息。
他也不犹豫,直接走到床边,对着被子就是狠狠地扎了下去。凌筱雪看见这一幕,不由得颤抖,下手这么狠,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那刺客看见被子里没人,渐渐地转身,搜寻着四周。凌筱雪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蜷缩到最小,不让那人发现。眼角瞥到柜子上的花瓶,凌筱雪心生一计,悄悄伸手将那花瓶推到另一旁。
“砰。”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顿时院里就亮堂了起来,那刺客见情形不对,想要立即跳窗离开。凌筱雪不想就这样放开凶手,拿起一旁的椅子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背上。
江炎适时地带人冲了进来,就在那人将要反击的时候,将那刺客控制住了。
“公主,你没事吧?”
“没事,那人留着,我要好好审问,千万不要让他自尽了。”
这是江炎第一次感觉到了凌筱雪身上寒冷的气息,他有一种感觉,好像当初那个嘲笑他是“鼻涕虫”的爱笑的小女孩正在消失不见了。
“臣明白。”
经过了一夜的劳累,凌筱雪第二天晌午才起床,用了午膳之后,才去了牢房审讯那人。
刺客手脚都被锁链拷住了,嘴里塞着一块布,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凌筱雪站在他的面前,江炎陪在她的身边。她将刺客嘴里的布拿了出来,冷冷地开口:
“本宫知道你们江湖的规矩,所以你不必紧张,本宫问你两个问题,你只需要说是还是不是。当然,你也可以说假话,但是你要明白,只要你在本宫的手中,本宫就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所以,你自己心里掂量着。”
一口气,凌筱雪将所有的厉害关系都说与了那人听,并将选择给了那人。
“如果你没有什么疑问的话,那么现在就开始。第一,你的雇主是萧国皇宫里的人对吗?”
“是。”
“第二,是女性?”
“是。”
“本宫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凌筱雪转身,正欲离开,那人开口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呵,本宫以为你应该了解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不过。”
凌筱雪转过身,挑眉,看向那人,缓缓说道:
“如果你肯为本宫所用的话,说不定本宫会饶了你。”
凌筱雪主动跑出了橄榄枝,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身边缺少了一些能人志士。因此,她现在需要尽可能地壮大自己的实力。
“我答应你。”
“好,爽快,从今日起,你就名唤月影。”
凌筱雪让江炎将那人放开,江炎总觉得那人不太靠谱,但是凌筱雪是他不能够违背的人。
月影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凌筱雪很惊艳,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原本以为这样的杀手一定是面目狰狞,但是月影却生的很白净,五官综合在一起也还可以。
“江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江湖的规矩肯定你比我更懂。”
凌筱雪并没有再用“本宫”这个称呼,她总感觉用这样的称呼会给人很大的压力,在自己足够信任的人面前,她还是习惯用“我。”
“臣明白。只是公主怎么会知道背后那人的身份呢?”
按照凌筱雪刚才的问话来看,凌筱雪早就知道了想要害她的人是谁,只不过刚才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想罢了。
“后宫的勾心斗角你是不能够理解的,只要谁受宠,那么那人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是原本不和的两人,也有可能会因为同一个敌人而站在同一阵线,这就是后宫。”
“公主后悔吗?”
“这个问题母后也问过。”
凌筱雪摇摇头,表示自己的立场。她凌筱雪从来就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既然选择了这天路,怎么样也得坚持走下去。
江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凌筱雪的侧脸,他这一辈子,只能够这样仰望着她。
第二天是凌筱雪离开的日子,萧御痕派了人来接凌筱雪。最后,江炎站在原地望着凌筱雪的马车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不由得苦笑:她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