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全家出游的计划，最终还是被各家族纷沓而来的宴会邀请打断了。
柏松年和和卿好几年都没怎么老老实实呆在国内，这个年底居然能等到人，各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关系好的拽过去调笑调笑，关系一般但又不得不因为共同利益而维持的，他们都拒绝不了。
毕竟柏长枫还年轻，他们还得给儿子再稳固稳固基石。
而在休年假前的最后一天，韩氏集团发生了一件大事。
对于股东和韩氏高层来说，不可谓动荡。
股权信息发生了变动。
哪怕是2，可这个数字前面明晃晃的三个字，让会议室在场的人无不沉默。
柏长青。
韩清航沉着脸一言不发，韩思远死死盯着投屏上的那个名字，心里不由得发慌。
下面的人扫一眼投屏，全部低着头不敢出声。
一片死寂。
而此时的柏长青，他把一份文件推到奚望面前，给他手里塞了一只钢笔。
“糯糯，签字吧。”
股权转让书。
韩氏的股权。
“礼物？”
“嗯。”
奚望放下钢笔，静静的盯着他，眼里不自觉的起了雾。
“什么时候准备的？”
柏长青抱住他，吻干对方不小心掉出来的珍珠，一句话在身体里来回冲撞，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我大三那年，嗯，那时候我的小金库已经够准备第一步，我用来撒了种。”
奚望算了算时间，柏长青大三的话，九年前。
韩梦去世那年。
他抖着身子用力回抱对方，艰难地突出三个字：“为、什、么？”
柏长青没回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奚望用力抓着柏长青的衣服，抬起头盯着他问：“你知道了？”
良久，柏长青的在奚望的视线里轻轻点了点头。
奚望瞬间软下来，他倒在柏长青怀里，积攒了多年的委屈与愤恨，在此时彻底的发泄，终于放肆的哭出声来。
“柏长青，柏长青。”
“我在，糯糯，我在。”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奚望身体发抖，此时终于打开旧时的秘箱，有人懂他，明白他的煎熬，这个人还是他爱的柏长青，他觉得，他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哥，我要毁了他！”
柏长青抱紧他，闭着眼，沉稳有力的声音传进奚望的耳朵：“哥帮你。”
奚望情绪有些失控，哭的又狠，发泄之后感觉整个身体都空了。
他极度疲惫，柏长青把他抱回卧室，哄着他睡着了。
要想扳倒韩氏，现在还远远不够。
明天就是大年二十九。
韩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韩清航有些颓废着靠在靠椅上，脑海里来回浮现那个人和奚望的脸。
韩思远生平第一次在他父亲面前，堪称有些歇斯底里。
“爸！您就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瘫坐在地上，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终究是带着质问开了口：“那年，我看到您从房间里出来，我进去，看到被绑着的霜霜，浑身赤果，为什么！”
“您这些年不顾我妈妈的感受，一个接一个的找着情人，我妈去世后更加不知收敛，那些女人，都和霜霜有着相似的地方，爸！您是他舅舅！”
韩清航抬眼淡淡看了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你是他的表哥。”
“什么？”
韩思远蓦然想起，他是和韩清航交代过的，只不过韩清航态度太平静，他忘记了。
他是奚望的表哥，他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是自己心里认为的变态。
“思远，你不用担心，”韩清航开了口，“爸不是对霜霜”
韩思远猛地抬头。
不是对霜霜？
他猛地想起什么。
韩清航看奚望的时候，思绪仿佛总是会飘走一样。
他看着奚望，找着别人的影子。
！！！
“是姑姑”
韩清航闭上眼，默认了。
随后又站起身走过来，俯视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韩思远，脸上淡漠的没有任何表情：“思远，你是我的儿子，所以你对霜霜的感情我毫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去成全别人？”
“爸？”
韩清航眼里的疯狂刺激到韩思远，他沾染上对方飞过来的一丝火苗，瞬间就焚了身。
“你要是真喜欢，就把他抢过来。”
“韩氏柏长青”
“不过百分之二，就算加上霜霜手里的百分之八又如何？项目没了也可以再做，想要韩氏死，他们还不够格。”
他又安慰儿子：“你放心，柏家不会出手的，最多也就帮忙使个绊子儿而已，若是柏家全力卷进来，燕京的这潭死水活了，那些老家伙们岂能让他们这样折腾？真等到各家都漏了面，柏家，曜日，还有那个扶不上墙的怀阳？”韩清航嘲弄的笑出声，“他们能抗的住？”
韩思远这半个月被这些事搞得头昏脑涨，今天又受到了父亲的冲击，脑子像是糊住了一样，此时豁然开朗，明白之前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他站起来，对韩清航低下头：“对不起，爸，让您失望了。”
韩清航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和煦：“爸爸永远为你骄傲，不要怕。”
然后又鼓励他：“你想要什么，是要靠你自己的。儿子，你得学会掠夺。”
韩思远深埋心底的种子慢慢活了过来。
欲望一旦打开，甚至不用浇水，那颗种子就会在瞬间发芽，钻进血液里，激活名为“恶”的花。
他又想起柏长青的那条胳膊。
那条胳膊搂着奚望的细腰，紧紧的。
韩思远咬着牙，眼睛发红，脑海里柏长青的脸被他大大的画了一个红叉。
霜霜，是他的！
那双笑眼应该是看向他的，那好看的唇应该落在他的身上，那细窄的腰是他应该环上的！
韩思远清楚的记得年少时奚望对柏长青的依赖，他每次遇到，他们几乎都贴在一起。
奚望总是软乎乎的扒在柏长青的身上，人形挂件一样，去哪儿都带着。
他看着刺眼。
看柏长青不顺眼，连带着，误解了心里的感觉，就那样和奚望干了那些年的仗。
直到他走进那间屋子。
十四岁的少年被绑在椅子上，绳子在白皙的皮肤上勒出血印，腰间被缠了三圈，就像一条褐色的蛇在进行进食前的绞杀。
韩思远还记得自己当时的状态。
他的脚步灌了铅。
他知道要赶紧给他松绑的。
他迟疑了。
不过接触到奚望带着愤恨的眼神，他清醒过来，迅速给他解开绳子，然后替韩清航背了一口锅。
他走了。
他那时候不过十五岁，这样的冲击对他来说是巨大的。
他日日夜夜想着奚望那时的身子，几近疯狂。
到最后他终于承认，他是爱着奚望的，从头至尾，一直。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自己和奚望的关系，形同水火。
韩清航说的对，他，要掠夺。
小剧场：陈年旧事
昏暗的房间，女孩儿被绑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双眼已经干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就这样平静的躺着，她连死都做不到。
浑身无力，她想用力咬舌让自己感受一下疼痛都没有力气。
咔嚓。
房门被轻轻打开，少年走进来，开了床头的暖灯，端着食物，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姐姐，你今天很乖。”
他轻轻吻着她，女孩儿没有反抗，听话的张嘴吞咽着食物。
“你什么时候放了我？”
男孩轻笑一声，恶魔一般的开口：“这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