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曜日集团拿下“乌林村”项目的消息公示后，行业内大大小小的企业都被震了震，紧接着，曜日第二天就公示了董事会解散的消息，奚望闪耀的亮了相，众人这才想起来，曜日还有这么一位公子哥在。
在接下来的几天，赵奕大刀阔斧的进行裁员，把他和奚望早早准备的人手逐一安排进集团，秦莫一的团队也正式的进入曜日。
大家又发现，在赵家默默无闻的小儿子，似乎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
这个“狠”的发现来源于各家精英的流失。
他们纷纷把电话打到了赵光和那里，哦，赵光和就是赵曦他爸。赵氏如今是赵光和做主，赵奕作为他最疼爱的弟弟，又是帮他夺权的贵人，赵光和打着马虎眼，满嘴“和我没关系”的打着太极挂了电话，然后迅速关了机。
他想了想，换了个手机给赵奕打去电话：“你小子动静搞这么大，这会儿怎么想要展现了？早这样你也不至于被老爷子小看这么多年。”
赵奕对身边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着：“当初被奚望那臭小子摆了一道，不过挺有意思的，你看现在这局势，多好玩儿。”
“好玩儿个鬼！你从别的地方挖人也就算了，我管不着，你把自己家的后勤主管挖走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赵奕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哥，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我再给你找个好的，你也知道曜日大换血，人确实有点不够用，我也没挖你高层骨干啊，是不是，这不是都从别人家挖走了，你心放肚子里吧。”
“滚蛋滚蛋！”赵光和声音有些大，顿了顿还是没好气的撂下一句，“晚上滚过来吃饭。”
挂断电话，赵奕揉了揉身边人的发顶，又略带亲昵的摸了摸他的脸，大拇指摩挲着青年有些红肿的唇，温柔的问他：“想好了吗？”
青年点了点头，一张娃娃脸皱成一团，看向赵奕的眼神带着控诉：“我敢不想好吗？你给我不想好的机会了吗？禽兽！我爸会杀了你的！”
“不用管你爸，”赵奕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抚他，“我来解决，乖。”
青年“哼”了一声，把他推开，解开安全带，气冲冲的下了车。
另一边秦莫一作为“乌林村”总工的身份也亮了相，隔天他就带着两个人大摇大摆的拜访了怀阳。
柏长青和他握手，秦莫一暗暗点了点头，小师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会议室里，秦莫一详细的讲解了曜日对“乌林村”项目的开发预案，结束了最后一页展示，他微微颔首，随后落座。
a：“这个方式看似传统，但有些部分却设计的很大胆，”
b：“确实，而且形式也很新颖，但会不会有点太新了？度假村搞成这个样子，分裂的不伦不类。”
c：“我倒是觉得很好，这对怀阳来说，是一次值得挑战的尝试。”
柏长青摩挲着下巴，盯着幕布上的最后一页，等其他人的声音慢慢下来，他看向秦莫一，开口道：“秦工，这还不是所有吧。”
秦莫一点点头：“当然，还有一些设备以及硬件的合作，但这些并不会影响您现在的判断，不是吗？”
“当然不会，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秦莫一笑着说：“理解，不过我今天来，只是作为总工程师和大家分享这个项目的预案，若是再深入的问题，我想柏总可能要约一下我们赵总的时间了。”
柏长青点头，又和大家一起讨论了一阵，双方愉快的结了尾。
“秦工，中午一起吃个饭？”
秦莫一果断拉赵奕的名头挡：“太不巧了，我还得替赵总去跑个腿，下次，下次我和赵总设宴，柏总可得赏脸呀。”
“一定一定。”
相互客套了一番，秦莫一起身告辞。
“秦工的这两位小朋友怎么走？”
“他们开车回去，我去的地方很近，很快。”
“正好，我这儿有位闲人，送秦工一程，秦工这可不要和我推脱了。”
秦莫一点点头，也不矫情：“那就麻烦柏总了。”
柏长青扭头冲助理说道：“去叫陈霄来，送一下秦工。”
秦莫一听着陈霄这个名字莫名耳熟的很，等到那头黄毛闪到自己眼前，他的表情从不确定，再到确认，再到不可置信，然后回归了正常。
只不过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
陈霄看到他也很惊喜：“是你？”
柏长青问：“你们认识？”
秦莫一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嗯，和这位陈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麻烦了。”
陈霄直了直身子，咧着嘴露出了他的大白牙：“害，不麻烦不麻烦，走吧，秦工？”
车上，秦莫一有些不自然的动着身子，陈霄笑了：“不舒服？我帮你调整调整？”
“不、不用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到后半句，秦莫一直接想原地去世了。他为什么会再遇到这个人啊！命运啊！
“秦工，我还不知道你全名呢，你叫什么？”
“秦莫一。”
陈霄点点头，又偷偷看他两眼，说道：“我看我们柏老大对你都这么客气，你这么厉害啊，做什么的？”
秦莫一没回他，陈霄也不恼，接着也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把他送到目的地，然后在他下车的时候，落了锁。
“你干什么？”秦莫一有点慌。
陈霄凑过去，趁着他愣神，伸手抽掉了他的手机。还没有锁屏，陈霄飞快的输入自己的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响起，陈霄挂断以后把手机还给他，开了锁。
“对不起，想和你要个电话，唐突了。”
秦莫一抖了抖身子，说话没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别这么假正经的说话。”
陈霄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扣住秦莫一的手腕，整个身子都探了过去。
“michele，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michele，是秦莫一和陈霄在八年前的那一晚里随口瞎掰的一个假名，此时再听到，想到当时的画面，秦莫一身子又抖了抖。
“没有。”
“女朋友呢？”
“没有。”
陈霄长长的“嗯”了一声，开口：“那，老情人，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毕竟，咱们知根知底，我的技术，你也了解嘛~”
神特么老情人，谁跟你是老情人！
眼看陈霄这张破嘴越说越有颜色，秦莫一狠狠推开他，面无表情的下了车，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陈霄摇下车窗，冲着他的背影喊：“loveyou~seeyou~”
秦莫一的脚步顿时更快了。
大剧场：
奚望在国外做交换生的那一年，秦莫一去看他的频率比较高，偏生这一次奚望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搭理他。
没办法，秦莫一只能在寒冷的冬季，独自探索这座城市。
酒吧里，喧闹、酒精、荷尔蒙，无一不在刺激着他。
群魔乱舞的舞池，陈霄就是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走到了他面前。
略带侵略性质的吻狂袭而来，秦莫一被吻得有些发蒙，但周遭的环境影响着他向对方回以最激烈的热情。
长吻结束，陈霄渣男行径般潇洒的离开。秦莫一看过去，他的伙伴们在对着他欢呼，而他，眉飞色舞。
看样子是玩游戏输了。
秦莫一不在乎，他向来玩的开，不过是深夜酒吧的一个小插曲，像今天这种因为气氛而产生的激吻，他有过很多次。
但是今天又不太一样。
秦莫一走的时候，他被陈霄堵住了。
他被陈霄拖到没有霓虹的地方，抵在墙上，有些疯狂的啃咬着。
冰凉的唇，冰凉的脸，秦莫一在冰冷天气里褪下去的热情，再次被点燃了。
旁边廉价酒店屋顶的灯摇摇晃晃，散着暧昧的柔光，木板床吱吱呀呀的响着，伴着时不时□□出声的哼叫声，组成了一种异常和谐的调调。
陈霄出神的看着他身下这张并不算惊艳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就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吸引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吸引他整个晚上魂牵梦绕，吸引他头脑无法思考直接采取行动把这个人带到这里。
这是一张怎么看怎么大众的脸，但是仔细瞧，他的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飞扬，单眼皮虽然把这股妩媚斩断，但又时不时漏出一些媚气来。就像现在，他在自己身下颤抖着，飞扬的眼角带着泪花，把他的心勾到了天上去。
他的左脸有一颗痣，不明显，但是他们现在如此亲近的距离，陈霄看的无比清晰。
这一个小点在晃动，在随着他产生的频率晃动。陈霄盯着它，双眼发晕。
一声惊呼从秦莫一的嘴里喊出，他手上用了力，指甲深深的扎进手下的肉里，掀开一只眼皮，雾蒙蒙的看着陈霄，嘴里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就是这张嘴，这张平平无奇的嘴，陈霄心想，也没有多好看，怎么就那么勾人呢？说出来的话也好听，叫出来也好听，怎么都好。
他直接低下头吻了上去。
情迷之间，陈霄埋在他的肩窝说：“叫我，叫我的名字，陈霄，我叫陈霄，云霄的霄。”
“陈~陈霄~”
“你叫什么名字？”
秦莫一的头脑霎时清明了一瞬，常年混迹酒吧的经历让他脱口而出：“michele。”
陈霄低骂一声“骗子”，也不再深究。
第二天早晨，陈霄用一个绵长的吻叫醒秦莫一，秦莫一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才仔细去看陈霄的脸。
太嫩了。
秦莫一浑身一紧，喉头滑动，不死心的问：“你今年多大了？”
陈霄了然的笑了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黄毛，整个人又趴回秦莫一的身上，重重的“吧唧”一口回答他：“十八。”
轰隆隆！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秦莫一被劈的魂儿都离家出走了。
“十八怎么了？我哪儿让你不满意了？”
陈霄被子下的手开始乱动，他浅咬着秦莫一的肩膀，想要得到对方的一点反应。
秦莫一在心里默念八荣八耻，倒背马克思主义价值观，高歌我们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之后，猛地推开陈霄，迅速在地上捡起的衣服冲进了卫生间。
“喂！至不至于啊，”陈霄喊着，然后慢悠悠的穿好衣服，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等他出来，“哥哥，我成年了哎，你矫情什么呢，昨天那么奔放呀！”
秦莫一猛地拉开门，陈霄趔趄了一下，紧接着又被秦莫一用力的推开：“你知道你昨天去的是gay吧吗？”
陈霄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我说呢，那么多男的接吻，那你说带我去的朋友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啊？还好我遇见你，要不然我可就失身了，哥哥，你真是我的贵人，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咱们再一起去吃个饭？下午再去”
秦莫一抖了抖，推开他从后面的地上捡起外套穿上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擦亮点眼睛吧，还有，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咱们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摔门而去，秦莫一给奚望发了消息，改了最近的航班匆匆回国。
直到奚望交换期快要结束，秦莫一才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奚望前不久扭到了脚，还没好利索，秦莫一一手提着他的包，一手小心的搀着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下了楼都能把自己扭伤你也是挺厉害，老师和师娘知道你受伤直接就把我踹过来了，这还没正式收你就爱成这样，等真到了门下，哪里还有我的地位？”
奚望调笑着回他：“那还不是我长得好看，师兄这个你就别和我争了。”
“滚滚滚，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赶紧养好，马上就回去了，你大四几乎没有课程，老师那边要提前一年带你走项目，已经都和学校打好招呼了，学校免你的考试，直升研究生，但是学校发起的项目老师最少要参与两个，老师可是为你牺牲良多，小没良心的，回去好好去谢谢老师。”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别打我头！”
陈霄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正在笑闹着的他们面前。
陈霄看了看奚望，又看了看秦莫一，黑了脸。
秦莫一看了看陈霄，默默挡在奚望前头，也黑了脸。
苍了天了！
“师兄？”奚望单脚站立有些费力，拽着秦莫一的胳膊动了动位置，疑惑的问他。
听着这声亲昵的师兄，陈霄冷笑了两声：“baby，你这一位，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到哪里去吧？”
秦莫一直接冷了脸：“胡说什么呢！”
这么宝贝！陈霄脸色更阴沉了。
叫的车正好到了，秦莫一细心的把奚望扶进后座，又对司机说了句“wait。”
这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可陈霄此时快要被气炸了。
他想了秦莫一半年多，每一晚都魂牵梦绕，只要有时间就去那个酒吧，甚至还找了其他的gay吧，但是秦莫一彻底消失了。
这座城市不是很热闹，有人的地方就那些地方，他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了两个月，终于放弃了，可现实就是这样无常，他又出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城市的盛夏也带着凉意，秦莫一穿着简单的衬衣长裤，微风钻进他的领口，微微晃动着他的衣衫。
他的身边有一个精致的少年，陈霄自认为自己比不上。那人一看就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养起来的，他自己虽然也是个富二代，但没人管教，野生野长起来的，被送来这里是为了镀一层假金。
显然，车里那个浑身闪着金光的少爷，来这里是为了洒金的。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秦莫一仍然皱着眉：“你别胡说，”然后他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边？”
“哦，听说圣普托斯的食堂非常好吃，我和几个朋友约着过来看能不能混进去。”
秦莫一皱了皱眉，陈霄说完这句话顿时有些难堪，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
秦莫一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师弟扭到脚了，我过来照顾他。”
“他在这里上学？”
秦莫一没解释，淡淡的“嗯”了一声。
“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秦莫一没看他，手上打开车门才说：“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了，联系方式就不必了吧，那天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想的，陈霄，人要往前看。”
车里，奚望一脸好奇的瞅着秦莫一，又扭头去看陈霄，秦莫一把他的头扭回来，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
“师兄！什么情况！”
秦莫一倒是对奚望没什么秘密，刚认识的时候就大大方方出柜，奚望也一直和他哭诉他和柏长青的关系，喝醉了就抱着他嚎啕大哭，彼此见识了双方太多的糗事，此时秦莫一也没遮掩，没所谓的和他说了：“没什么，上次来找你，你忙的脚不沾地，我自己找了个酒吧，稀里糊涂和他上了床，我的天！这小孩儿差点就赖上我了，一夜情而已，你说他爽也爽了，吃亏的又不是他，搞得好像我是渣男一样。”
奚望哈哈笑的直打嗝，慢慢缓下来以后挑着眉不怀好意的问他：“看起来不大啊，多大了？”
“十八，不过又过了半年，可能已经十九了也说不定。”
“那还好，又不是未成年，联系联系又怎么了？”
“滚蛋吧，给老子爬！”
秦莫一揉了揉额角，扭身装作要收拾奚望，眼神却控制不住的朝车后瞅。
可惜车早就拐了百八十个弯，什么人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