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地狱的曙光
“……”
面对她的要求，柯梁渊无动于衷。
程曼曼咬咬牙，身体向前又挣扎地探了探：
“你把白舒云误认为救命恩人，能掏心掏肺地为她违背原则那么多年，是真正救命恩人的我提的要求，柯梁渊，你就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的视线始终看向她的伤口，嗓音低哑：
“我答应你。”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了手铐的钥匙，又帮她把双手的镣铐解开了。
程曼曼的心放下了一半，她继续试探性地说：
“那就放了我和木森，再告诉我井泽在哪里。”
“然后成全你们双宿双飞？”
柯梁渊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又恢复了几分狠戾。
明明先遇见她的人，是他。
明明应该和她相爱的人，是他。
冷静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并没有想通什么事，而是步入了新的固执死局。
为什么你眼里只有那个男人？你嫁的人是我，你应该爱的人是我，你最先遇到的也是我，程安卉，为什么要因为别的男人求我，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有多残忍。
这些话，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程曼曼抓住柯梁渊的袖口：“柯梁渊，这是你欠我的。”
柯梁渊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他眼底得狠戾逐渐不受控制地退去了，消散了。
只剩下茫然又汹涌的爱意。
她不知道他的真实情绪，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慌乱地抓紧他的衣袖：“井泽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已经……”
“……井泽没死。”
“金六爷想用他做成一桩天大的生意，只是诺曼家族从来不受人威胁，所以似乎一直没谈成。如果一直僵持下去，他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那他被关在哪里？！”
程曼曼越来越激动，没注意到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满心满眼的焦急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她的心疼，她的关切，她的焦急，从来都不是为了他。
柯梁渊的心口像是被人割开了千万次，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被关在金六爷在平坎的私人庄园里，只有金六爷的指纹锁能打开。”
拿到所有有用信息后的程曼曼没有一分一秒的犹豫，立刻冲向房子外头。
“程安卉。”
他一动不动地叫她：
“走之前，抱我一次。”
程曼曼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垂下了眼眸：
“你这句话如果是说给你妻子的，那我只能说，晚了。”
“……”
“你的妻子程安卉，早已经死在你无数个冷待她的夜里，她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她收起自己全部的情绪，冷静利落地离开了。
空荡荡又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只剩下柯梁渊一个人。
他的影子被壁灯的微光拉长，风一吹，摇摇晃晃。
知道井泽被绑在哪里的人，除了金六爷身边的心腹，只有柯梁渊一个。
如果这次诺曼家族的援救行动失败了，那么等金六爷把周围的人都审了一遍后，迟早会查到柯梁渊这里。
到时候，他只有死路一条。
也许，死已经是最轻松的结果。
柯梁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火，却发现因为手抖，怎么都点不着。
真是活成了一场笑话。
明明应该一起坠入地狱的。
到头来，也许下地狱的，还是他一个人。
也许这才是最错的路。
水上宾馆大门。
从宾馆逃出来的这一刻，程曼曼望着头上的月亮，从来没有觉得呼吸这么畅快过。
这两天漫长无比的地狱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小姐！……”
“木森！！”
程曼曼和木森终于在门外会合，木森的状态虽然很差，但还是先顾着程曼曼的安全，立刻找好了脱身的车辆。
两个人一边往外逃，一边给克里斯报平安，并联系上了井泽助理。
诺曼家族终于知道了井泽被绑走的线索，这一次，他们不顾一切，倾动了所有力量火速赶往这里。
之后的两天。
程曼曼回到了相对安全的缅甸首都，把木森安置在公立医院里，两个人彼此照应了两天。
医院里都在疯传，缅北要变天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势力，和金六爷的私人军队一直在交火，整个缅北的天都是灰的。
每次听到这种消息，程曼曼的心都要颤几下。
她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她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入夜时，她对着病房窗外的漫天星河合上手掌：
“我不信神佛，也没求过什么，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想拜一遍。”
木森挪了挪绑着石膏的腿：“小姐，如果井泽先生出了事……”
“我会直接杀了柯梁渊。我知道这是我曾经最唾弃的报复手段，但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代价是井泽的命，那我必须承认，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我应该直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井泽就不会出事。”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万一，交给我动手。”
“不，你要好好地，小淳是个好姑娘，不要辜负人家。”
木森没有回答她，内心已经自行做出了决定。
他习惯于服从，服从是他这个职业的第一要则，但这一次，他竟然违背了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因为程曼曼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货物，或者任务的牺牲品。
夜，无限漫长。
度过了煎熬的五十多个小时后，这一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助理亲自给程曼曼打来了电话，开口就是两个字：
“赢了。”
在这个地域劣势的战役面前，诺曼家族赢了。
他们带着十足的准备和精贵的装备，和金六爷的人火拼到最后一刻，把金六爷逼上了绝路，最后生擒了他。
而诺曼家族派来的人只是受伤，没有死亡。
生擒金六爷后，他们按照程曼曼提供的线索，剁掉了他的手指去解开指纹锁，救出了井泽。
井泽脱水很多天，状态不太好，但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现在，他们已经把他接回了滨城。
程曼曼喜极而泣，一遍遍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助理那边也很激动：“这次多亏了程小姐，程小姐的大恩大德，诺曼家族会铭记一辈子的！我们已经派了私人飞机过来，接您和您的人回滨城，您就可以和先生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