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演得太逼真
那个房间的房门关上的一刻。
程曼曼收回视线，看向面前被自己捂住嘴巴，却意外老实的男人。
她才发现柯梁渊自始至终一直都在看着她。
这眼神让她浑身不适，立刻收回了和他接触的手，向后厌恶地退了一步。
柯梁渊还可悲的沉浸在刚才那根本算不上亲密接触的接触，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瞬潋滟。
“那个女人是你送去的？”
程曼曼鄙夷地轻挑眉毛：“如果真的是我送去的，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而是在房间里举着摄像机了。”
“……”
“如果你也想看看柯梁文那双腿是怎么回事，就给我安静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腿不是正常康复的么？”
程曼曼惊诧地看着他。
这个恶狗一向心机最重，怎么现在变得跟二极管一样？他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难怪在柯家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嗯嗯……啊……”
游轮休息室的隔音本来就很差，加上这个时间，这层没什么人。
他们此刻能清晰地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男人的声音比女人的声音更加销魂，仿佛憋了五百年才得以释放。
程曼曼没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浑身恶心。
对面的柯梁渊却红了耳根。
然而也就过了三十秒，一切声音忽然又全都消失了，那个房间内一片死寂。
这就结束了？
不愧是柯梁文，一个站不起来的男人，看来是各方面都站不起来。
“啊！！——”
房间里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
刚才和柯梁文一起进去的女人，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出来了。
程曼曼立刻收回上身，避免被他们发现。
那个女人在走廊里慌忙收拾起自己的外套，冲着房间里的人重复喊：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柯少爷，我这就滚！我这就滚！求求您别杀我，您别杀我！”
女人只穿着内衣，狼狈至极的披上外套，像逃命一样地逃离了这里。
程曼曼立刻给甲板另一头的木森发去短信：
「休息层北口，一个紫色貂皮短外套的女人，跟紧她，她可能知道了柯梁文的什么秘密。」
「收到。」
房间里的柯梁文摔打着东西，等了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
然后两个黑衣保镖匆匆跑了过来，将柯梁文搀扶出了房间。
“您没事吧？”
柯梁文在他们耳边说了什么，他们立刻点头表示明白，一个留下来搀扶他，一个向刚才那个女人跑去的方向追去。
柯梁文装作无事发生的整理自己微微凌乱的头发，戴好眼镜。
“刚才那个女人必须除掉，不能让她活着下船。”
“是，您放心！”
整个事情发生的全程，程曼曼和柯梁渊都一言不发地躲在拐角视线盲区。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
木森的发来了消息：「有几个保镖在找这个女人，我已经把她藏在游轮安全处，等您的进一步指示。」
程曼曼手指敲得飞快：「好，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她回复的时候，还不忘将手机屏幕倾斜一定的角度，避免被柯梁渊看到内容是什么。
“程安卉，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理垃圾。”
程曼曼继续补充说：“清理，柯家的，垃圾。别误会，我没有特指柯梁文，我指的是你们整个柯家，所有人都是垃圾。”
“……”
柯梁渊用一种审度的态度盯着面前的女人。
如果说过往的一切都是演技，此刻的她才是真实的她，那他又为什么会被这样的人吸引？
一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的人。
他柯梁渊到底为什么要自讨苦吃，自取其辱。
今天他已经强制自己不要去想她，不要去重蹈覆辙的让尊严被践踏，但是在船舱上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切就又轻而易举的失控了。
为什么。
他真想剥开她的胸腔，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如果有的话，怎么能对他这么冷淡。
以前又是怎么做得到，把“爱他”这件事演的那么逼真。
程曼曼厌恶他这样盯着自己，活动了一下手腕以示警告。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是满满的敌意：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被我摔得鼻青脸肿，就少给我动歪主意。”
程曼曼想要离开，柯梁渊却再次自不量力地堵在了离开的方向。
“你除掉了柯绍美，毁掉了王林萍，现在，轮到柯梁文了是么？”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跟你报告。”
“你既然这么恨柯家人，为什么不先除掉我？”
柯梁渊终于还是把这层布扯破了。
为的，就是赌一个万一。
万一，她对他还有一丝感情是真的。
万一，她其实并不恨他。
万一，她在演戏的过程中，真的沉浸其中……
可惜没有任何一种万一。
程曼曼听到他的问题后，露出了感叹的笑容，这个微笑甚至有一丝怜悯的意味。
这个笑容让柯梁渊心口发慌，但还是强装着镇定自若。
“为什么不先除掉你？你以为，我不想吗？”
“因为比起这些人，你在柯家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我想砍掉一棵树，我会先砍去树枝和树干，而不是去拔上面的一颗叶子。”
“柯梁渊，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你，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是真的有一丝觉得他可怜。
可怜他即便是在垃圾名单里，都是在最末尾的那一个。
她当然要报复他，因为他是给姐姐精神上带来最大伤害的男人，因为，姐姐曾经那么爱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程曼曼来说，柯梁渊的可恨之处，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那一抹自作孽不可活的可怜，又算得了什么？
“你觉得，我可怜？”
柯梁渊的眼神坠入一片寒潭。
“是。”
程曼曼不愿意再和他浪费时间，撞开了他拦路的肩膀，直直向前离开。
柯梁渊的身体被撞得猛地一晃，魁梧的身躯比无人在意的落叶还要不堪。
这一撞，也让他从最近混沌茫然的状态中蓦地一醒。
是啊。
可怜。
被动，就会可怜。
这一次，他必须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