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告白
城市夜深雾浓。
没有温度的霓虹在雾色中明明灭灭，万家灯火逐一安睡，只剩下孤独的车灯应着朦胧月色前行。
程曼曼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城市公路上开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她的思绪一团糟，在等候红绿灯时抬头看见了月光。
蓦地就想起了井泽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既然你问了我，我就一定会和你说实话。面对你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永远坦诚，永远没有顾忌。」
赌一回吧！程曼曼对自己说。
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勇气，坚定了目的地的方向。
诺曼公馆。
程曼曼来到公馆却没有见到井泽，看见她的井泽助理非常惊讶。
“程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高尔夫球场……”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高尔夫球场？”
她恍然大悟。
是傍晚时分拍照的媒体已经将她和柯梁渊获胜的合照第一时间发布了？……等等，这么说的话，井泽也看到了？
井泽助理皱眉：“您都能来这儿了，为什么不肯去赴约呢？”
她诧异地瞪大眼睛：“赴约？赴什么约？”
“井泽先生在港口游艇上亲力亲为的布置了一整天，傍晚时分不是给您发去了邀约信息吗？只是您都没回复罢了。”
“我根本就没收到他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消息都显示发送成功了呀，我给先生看您在高尔夫球场的夫妻合照，先生很失落……但他还是坚持再等等看……不过这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了，他人也没回诺曼公馆，也不让我去打扰他……”
全都都错开了！
她没有收到他的邀约短信，她误会他忘记了今天的约定，而他则看到了她和柯梁渊出双入对的活动照片！都错了，全都错了！
程曼曼捋了把头发，又懊恼，又庆幸。
“程小姐头发怎么湿成这样，身上怎么还穿着浴袍……对了！您上次留在公馆的衣服井泽先生已经帮您洗熨好了，要不我拿出来给您换上吧。”
“来不及，告诉我港口位置在哪里？”
程曼曼一路心急如焚。她开车穿越浓重的夜色，直奔港口而去。
等她赶到港口时，放眼望去，只剩无尽的海浪声和幽幽的月光倒影。
那艘原本要用来留给两个人一起庆生的游艇此刻孤零零地飘荡在海平面上。
一切都是精心布置过的模样……从港口入口处，到游艇上方，布满了繁星灯饰和复古烛火。
程曼曼心情复杂地登上了游艇，里面的布景也是用尽了心思，四处可见都是他留给她的惊喜。移植的蓝色蔷薇，优雅香醇的红酒，完美柔和的灯光，以及刚好落在窗口的月色……
只有他不在这里了。
她的心空落落的。
“哐当……”
游艇后方传来酒瓶子砸向甲板的声音。
程曼曼带着一丝丝期待绕到后面，果然看见了井泽正坐在那里。他周围散落着两个红酒空瓶子，手里还有一根未燃尽的烟。
月色温柔地拥抱着他孤单的身影，华美的脸庞此刻却徒增一分孤独感。纯白宽松的衣物被风一吹，衣角翩翩，露出肌肉紧实的身躯。
她平复好心情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
井泽微愣了片刻，才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眸中是藏不住的落寞。
但深醉的他却什么都没说。
她走向他，拿出手机急切地解释：“井泽你看！我根本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我不是故意没有赴约的，是我以为你不记得今天的约定！去参加高尔夫球赛并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我有多厌恶柯家人的，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一直在等，即便等不到，我还是去诺曼公馆找你了！因为我想着你说过……”
她喘了口气，声音逐渐沉稳下来：“因为你说过……要我信你。”
井泽依旧沉默，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直到她在他面前缓缓蹲下，井泽才彻底被现实触动，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他蓦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来了就好。”他说。
只这四个字。
只这四个字，却让程曼曼的心完整地漏跳了一拍。
月色依旧。
游艇随着浪涛轻轻摇摆，海浪声在耳边萦绕，就像多情人温柔的安眠曲。
程曼曼没有回拥他，她强忍着心动，冷静问他：“我来这里也是为了问你一句——”
“井泽，你明明有未婚妻，却还要和我吃饭，陪我喝酒，安慰我，陪伴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我讨厌什么爱情游戏，更不屑于做一个玩具，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以，你也不能例外。”
“曼曼，我根本就没有未婚妻。”
“不可能……木森明明说过，多年前你已经有了婚约……”
井泽双手抚向程曼曼的脸颊，无比认真虔诚地解释着一切：
“我的确曾经和一位欧洲皇室贵女有婚约，但早在两年前就解除了。她要和她的保镖私奔，而我负责提供所有的费用，并妥善处理之后的事。解除婚约正合我意，就算她不提，我也会提。之所以一直没有公开，是皇室那边觉得抹不开脸，这个亏欠的人情也能被诺曼家族用来获得利益，所以我们家族也没有追究。”
他从手机中找到加密文件夹，将里面的内容展示给程曼曼看——
“你看，这是我和那位贵女的解除婚约协议。”
程曼曼忐忑不安的心彻底放下了，舒畅地笑了出来。
井泽垂着眼眸，薄唇轻抿，让人怜爱的要命：“现在……能抱抱我了么？”
程曼曼毫不犹豫地回抱了他。
“曼曼……我喜欢你。”
“真的很喜欢。”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心急，我后悔了。”
“我很心急，我心急无法抱到你的每分每秒，我心急那些不能陪伴在你左右的时间，我心急你总是迟钝地不知道我的心意。”
“我要你现在就知道我的心意，这清楚明了的心意。”
井泽紧紧抱着她，在她脖颈间留下很深很深的一个吻。
然后吻上她的耳垂，她的脸颊，她的鼻尖……
最后落于她温热的唇畔。
而她也顺应心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绵长如时光，温柔如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