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墨尘过往
自打洛小小受伤已经过了两日，可能是因为落尘珠的原因，伤口愈合速度极快，两日便结痂大好。
太子府那边，暗羽基本上已经锁定洛小小的行踪大致还在云都内，具体查找出来还需要些时日。不得不说，墨尘的隐匿功夫确实不错。
小晴和小兰第一次当洛小小被采花贼掳走之后十分紧张，但是洛小小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这一次的失踪她们也见怪不怪。
这几日，秋菊作为大丫头自然成为了这个小团体暂时的领头人，带着几个小丫头将剩余的被子卖了出去，很快就挣了好几百两银子，不过大家都没有动过这些钱，安心等待洛小小回来。
“洛小小呢？”墨尘走入后院，转头问冉渊。这两日洛小小伤口恢复得极好，不稳定的势力暂已平息，可是这市井的氛围，墨尘着实不爱。
“应该在房间里，这两日她都没出门。”这可不太像她的性子。
洛小小确实这两日都没出门，之前在太子府每日工作太忙，完全没有时间休息，正好能够好好补两日瞌睡。
墨尘刚走过长廊快到洛小小房间门口时，一团白球朝他飞来，随意抬手之间，雪球便散成粉末，随后传来了洛小小清脆的笑声。
只见洛小小光着脚跑来，长发像黑色的瀑布及腰，手上和头上都还有些残雪，脸颊兴奋得有些发红，房间窗台上堆满了洛小小捏的歪歪扭扭的雪人。
这是洛小小第一次堆雪人和玩雪，在阴间并没有四季，当初第一次下雪的时候，洛小小在太子府还深深感慨了一番，不过并不知道雪花还能捏成雪球，更能堆成雪人。
突发奇想脱掉鞋袜，感受足底的凉意，人间四季不好好感受一番，怎么算来过呢。
看到洛小小冻红了的脚丫，“你不冷？”墨尘问。
“冷啊，好凉好凉。”洛小小笑眯眯地看着墨尘。
“那你不进屋？”
“我还想玩一会儿。”
墨尘也不强迫洛小小，默默站在一旁陪着洛小小，洛小小经常趁着墨尘不注意就往他身上丢雪球，但雪球根本近不了墨尘的身，离他不超过一尺就统统化为雪粉。
看着笼罩在雪粉中的墨尘，就如雪中的仙子一般。
洛小小使劲捏着雪球，捏了一个最大的，想看看这个墨尘能不能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抬起一条腿，另一条腿蹬地，一只手将雪球托举起来准备发力，使劲朝前方扔去。
墨尘轻轻一闪，雪球嘭的一声砸到了树干上，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往地上落。
墨尘本以为躲开便可以，没料到树上的积雪竟无预兆地下落结果是墨尘头发上肩上被雪花铺满，洛小小抱着肚子在一旁笑个不停，泪花都笑出了眼眶。
其实一早守在不远处的赤练与冉渊也看到了，二人看到后纷纷知趣地将头扭向后方，努力忍住不笑，但是肩膀明显的抖动出卖了他俩。
这可是仙子一般的墨尘第一次出糗，洛小小笑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跑上前用袖子给墨尘擦拭着脸上和头上的雪花，心想墨尘会不会生气，没想到竟然在墨尘嘴角发现了一丝可疑的笑容。
“你笑什么？”洛小小试探性地问道。
“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墨尘守住笑容，表情再次化为平静。
一定有什么故事，正当洛小小思索时，旁边雪地里传来一声叽叽的声音，刨开雪一看，原来是一个鸟窝随着积雪从树上掉了下来，里面还有一只毛还没长齐的小鸟，正在瑟瑟发抖。
洛小小将小鸟放在手心，轻轻的抚摸着，“真可怜，你的娘亲呢？是不是出去给你找吃的了？”
“墨尘，我们把它放回去吧。”
“好”。墨尘看着这只小鸟，并没有回答洛小小，眼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阵悲凉，这个眼神只看一眼，便觉得历经沧桑。
仿佛没有听到墨尘的回答，洛小小跑回房间，拿了一些碎棉花出来，将鸟窝仔仔细细铺了一遍，做完这一切，将托着小鸟的手抬到墨尘面前，“帮我把它放上去”。
“嗯”，墨尘一把托住鸟窝，轻盈飞身而起，鸟窝稳稳当当回到了树杈上，仿佛知道自己安全回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洛小小拽了拽墨尘的衣袖“冷”。
墨尘想起洛小小还光着脚，一把抱起她回了房，将洛小小放好墨尘便转身要走。
想起那个让人难忘的悲凉眼神，“墨尘，不要走”，洛小小双手环住墨尘的脖子，将墨尘拉的离自己更近一点，想仔细探究一番他眼中的神色。
“你，这是，想双修？”墨尘不解的问道。
“”竟不知如何回答，洛小小有些尴尬，在墨尘眼中她竟是如此贪图美色之人，她可以以人格发誓，她绝对没有往那方面想。
“我只是想陪陪你。”洛小小把墨尘拉回身边。
“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
“你感兴趣？”
“嗯，我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笑。”
“好。”
于是，墨尘翻身躺到洛小小身边，给她拉了拉被子，把洛小小冻僵了的脚放在被子最厚的地方包裹起来，开始讲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墨尘8岁，母亲病死，父亲是个赌鬼，准备讲他卖给大户人家做小厮，是辰玥山的前尊主——也就是墨尘的师傅买了他，带他回到山上，告诉他，他便是下一任的尊主。
那会儿墨尘并不知晓辰玥山、也不知道什么尊主，只知道自己想逃离赌鬼父亲和奴役的命运，他更不会知道，当时辰玥山面临灭门之灾，师傅消耗十年修为才推演出他这个天选之人，骨骼、天赋都属于练功的上上选。
要想修成辰玥山的秘法，就得抛开杂念，心如止水，不然必会心魔入体，功力尽失。
他一开始同山上的其他弟子一同吃住修炼基础，由于墨尘性子天生冷淡，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再加上墨尘一上山就得到了师傅的另眼相待，其他人更加不待见墨尘。
就在那个时候遇到了5岁的赤练和6岁的冉渊，他们俩都是师傅云游之时收留的孤儿，两个小屁孩看到了才上山的墨尘，每日就像跟屁虫一般缠着墨尘带他们玩耍。
一会儿去后山捞鱼，一会儿去禁地冒险，春天掏鸟蛋、夏天采莲花、秋天摘果子、冬天堆雪人，快乐的日子持续了一整年。
就在第二年，由于墨尘天赋极高，师傅在考验了一番之后，决定开始教导墨尘辰玥山秘法。
记得那也是在一个冬季，墨尘与赤练、冉渊一起堆了一堆雪人，他们正在比谁堆的雪人又大又好。
赤练堆得是个女孩子，看得出背后有一根麻花长辫，冉渊堆得是一个拿短刀的男孩，墨尘堆了一个巨大的雪人，由于雪人实在是太大，于是只有捡了几块石子当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但是，一阵寒风风吹过，赤练的雪人辫子掉了，冉渊的雪人短刀掉了，墨尘的雪人脸上什么也没有了，三个人笑得在雪地里打滚，身上沾满了雪花，都变成了小雪人。
这个时候，赤练在草丛里发现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红红的眼睛，雪白柔顺的毛，三人逗弄一番便带回去养着，每日给它吃青草萝卜。养了一个月，兔子仿佛通人性般，非常的聪明，很听话，三人还给兔子取了名字。
殊不知，一日，墨尘刚把兔子抱在怀中，师傅出现了，告诉墨尘必须马上跟随他入寒潭闭关修炼秘法，修炼的第一课便是亲手手刃这只兔子。
墨尘自是不干，此举无疑违背自己良心，对于年级尙小的他来说，不忍心杀害这样一个无辜地小动物。
师傅却说，要摒弃人间杂念，必须应了他修炼途中必经的劫数，既然墨尘不愿，那就让他来替墨尘化解，趁着墨尘不注意，师傅一手劈死了兔子，兔子温热的鲜血在墨尘手中流淌，缓缓滴落，看着惨死的兔子，墨尘伤心了许多日。
跟着师傅闭关以后，开始修炼秘法，一连五年，墨尘吃住都在寒潭，不知道是修炼功法的原因还是寒潭冷清的原因，墨尘性子越发冷淡。
才开始，赤练和冉渊还偷偷去禁地给墨尘送好吃的，被师傅抓到后狠狠责罚，再也不让赤练和冉渊与墨尘见面，只要墨尘出关，师傅便安排赤练和冉渊闭关或是外出修炼。
短暂的出关期间，墨尘受尽同门师兄弟的冷眼相待，毕竟他的天赋太过耀眼，引来嫉妒也是理所当然，在师傅看来，这也是磨炼墨尘的绝佳时机。
当墨尘秘法大成那日，师傅也随之离世，离世前告诉墨尘，此生他还有一劫需要自己去渡，这些年让墨尘在山中受尽冷眼、冷落好友在他心中始终是一个结，可是，为了光耀山门、免遭灭门，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然，后面墨尘也如师傅所愿，顺利承了尊主之位，打压了当时想灭辰玥山门的帮派，并静静将势力延伸至周边各国。
但是性子已经冷了，其他人对他只有崇拜和尊敬，赤练和冉渊虽是发小，却再也找不回曾经一同玩耍的感觉，虽然二人始终默默守护在墨尘身边，但是心中终究是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