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给你一个人煮过面
“小小，这么重的活你吃得消吗？”
“是啊，小小姐姐！秋菊太可恶了，守夜本来都是轮流的，她却让你一个人守，别怕，我们悄悄换你！”
小兰和小晴都在替洛小小担心。
“没事儿，相信我！”洛小小出言相劝，其实她自己也拿不准自己能熬多久，不过有了这份差事，接近朔夜云的机会就更多了。
大清早，天还没亮，洛小小就开始打扫太子殿，太子殿本来是太子议事的大厅，因为某人的装疯卖傻，这个大厅就变成集书房、寝殿、玩乐于一体的多功能房间。
里面大得不得了，上一次被朔夜云救下，看到的也只是太子殿的小小一角，真要打扫起来，可能需要三五下人一起打扫大半日。
洛小小撇着嘴，一边擦地一边擦汗，每擦一下嘴里就咕哝一句，如果离近了仔细听，就会发现她念的都是同一句话，“去死吧”……
“谁去死？”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小小脱口而出，“那当然是朔夜……唉，说也说不清楚”，反应迅速的她突然改口。
“脑子还不算笨”朔夜云背着手往书桌前走去，年公公跟在身后朝着洛小小比出一个大拇指。
“过来研墨。”好听的声音又响起。
话本里说过，不听话的女人男人才会死心塌地。
“我不要，我只负责打扫卫生。”洛小小拒绝。
“你确定？把墨研好了就减十两银子。”诱惑的声音响起。
“哎，好嘞～您喜欢清一点还是浓一点的？”再一次为银子放弃底线。
牛头马面之前经常说，有钱能使磨推鬼。以前洛小小死活不信，现在亲身得到验证，这话不假。
洛小小卖力地研墨，汗珠顺着发际流经粉嫩的脸颊，因为刚才擦了地，嘴里还在微微喘息，已经发育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身上的简单的布衣勾勒出少女独有的曲线，汗珠顺着纤细的脖颈继续往下流淌，落进衣领。
朔夜云勉强挪开视线，轻轻松开了些衣领，吩咐道：“年公公，今日怎会如此热，去拿点冰来。”
“太子殿下，如今已是初冬，您确定有点热？需不需要老奴宣太医，莫不是发烧了？”
“叫你拿你就拿，最近是不是我对你们过于宽容了？”朔夜云也意识到目前正是冬季，但是说出的话怎么能反悔呢？这与身份不符啊。
年公公领命而去，这下，太子殿里只剩洛小小和朔夜云两人。
上次太过火的事，洛小小知道不能再做，因为朔夜云那天明显是动气了，现如今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在他身边叠加好感。
洛小小研好了墨，轻轻地退到朔夜云身后，静静陪着朔夜云批改奏折。
当朔夜云看到朔北地区因常年积雪导致流民暴增的情况，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嗯？你在问我？”洛小小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
“对，就是问你，流民暴增的事你怎么看？”朔夜云很清楚自己在问什么，毕竟能做出那样的诗句、能写出那样一手字的洛小小绝不简单，他打算趁此机会试探一番。
洛小小此刻脑子正在飞速旋转，继而从容答道：“既然您要我说，我就直言了，如果有不合适的请不要为难于我。”
“那是自然。”
“就我个人人为，要从根本上解决流民一事，还是得从老百姓能安居乐业的衣、食、住、行四个方面入手。
我曾经听过有些个人住在极北地区，那里常年积雪，但是人们却也安居乐业，我想可以借鉴一番，
首先说衣，极北地区十分寒冷，他们多是以穿兽皮来御寒，兽皮打猎可得，也可在商品交易中可得，那么这就要说到第二点——食”洛小小将自己话本里听过的以及阴间听鬼魂们讲故事的综合起来，加上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思考，将解决方案一一讲明。
朔夜云看洛小小的眼神也随着洛小小的讲解产生了质的改变，从不经意到渐渐吸引再到严肃重视，这个女子竟然思维能如此细致而谨慎，理论依据娓娓道来又能通俗易懂。
“你从哪里知晓这些。”朔夜云心中充满疑惑，一个背景极其简单的青楼女子怎会有如此的胸襟、才华和谈吐。
“嗨，我从小便喜欢听书，都是听说书人胡诌的。”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比你大了整整几百岁，听过的事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洛小小有点小小得意。
“嗯。”朔夜云知道洛小小在刻意隐瞒，但是他也不拆穿，继续低头批改奏折，这一批就到了深夜。
洛小小已经困得眼睛都快合在一起，突然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洛小小是真的有点饿,但是肚子这么一叫也是挺尴尬的。
“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朔夜云手中的笔继续在折子上书写着并没有停下，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表明他确实听到了肚子饿的声音。
洛小小心想，这个朔夜云虽然坏，但是也还知道要给人吃东西，来到小厨房，手脚麻利地煮了四小碗阳春面，每碗面上还加了一个喷香的煎鸡蛋。
来到太子殿，朔夜云看见放在案板上的四碗面，眉头一挑，怎么是四碗，况且，堂堂太子殿下就吃一碗面？
洛小小仿佛猜到朔夜云的想法，便说“一碗是你的，一碗是我的，一碗是给年公公的，他年纪大了，守到这么晚不容易，最后一碗是给暗羽的，我知道他随时守在你身边。”
说完洛小小满眼星星地看着朔夜云，仿佛期待朔夜云的夸奖，结果，朔夜云抬起修长的手指“嘭”的一声弹在洛小小的额头上，响得十分清脆。
“这是罚你的，谁让你自作聪明。”朔夜云面无表情，但是洛小小抓住了他小动作背后的深层含义，好像有一点点的，宠溺？这不是幻觉吧？果然，男人还是喜欢聪明的女子。
“出来吃面。”朔夜云又朝着空气中说道。
暗羽很快从某一个角落出现，默默端起一碗阳春面，少年有些黝黑的脸颊处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
“谢谢。”暗羽小声答谢后端着面消失了，这个朔夜云不知道平时对暗羽有多么苛刻，吃碗面都不敢当着面吃。
年公公在门外站了很久，肚子也饿得不行，正巧听说能吃面，开开心心的就进来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哎，要我说呢，还是小小最贴心了，这么晚还能吃到热乎的东西，真好啊。”
“你确定这面能吃？”朔夜云看着面也不动筷子。
“怕我下毒？我就是给你下了剧毒，那你就别吃啊，饿死你！”洛小小端起手中的面，大口吃起来，别提吃得多香了，再大大喝一口汤，满足！
朔夜云看着吃得喷香的干饭二人组，默默吞了一口口水，正想端起面，年公公刚把手中的面吃完，有些意犹未尽，“太子爷，您不想吃啊，要不然老奴帮你解决吧，小小这丫头的手艺还真是好，比我上次在宫里吃得都香。”
说着就想伸手去端朔夜云面前的面。
“吃饱了就出去。”朔夜云冷冷下令。
“真是的，不吃就不要浪费嘛，那么好吃的面”年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等年公公关上门，朔夜云端起手中的碗先喝了一口汤，这汤虽然看着清汤寡水，但是味道却极佳，鲜香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味蕾，让人更感觉饿了，不一会儿，朔夜云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净。
“我煮的面，不说天下一绝也能说世间难有，吃过的绝对还想吃第二次。”洛小小看着吃得干净的面碗，自豪的拍着胸脯。
“你还给谁煮过面？”朔夜云一句话差点把洛小小呛到，给谁煮过面，给阎王大叔，还给爹爹，还有孟婆，牛头马面他们倒是求了洛小小很久，可是洛小小都没同意。
“没有。”洛小小可是个孤儿，哪来的爹爹和大叔，这可不能说漏嘴了。
“嗯。”看得出来，朔夜云很满意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