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扮猪吃老虎
朔云国皇宫内，太子寝宫一片嘈杂，鸡犬不宁。
“太子，您在哪啊太子”，“太子”，宫人们高声呼喊的声音络绎不绝。
“算了，回吧，想必过两日也就回来了”。年公公叹了口气，摆摆手。
“是”。宫人们好像也见怪不怪的各自散去，很快恢复寂静，一个太子消失了竟然宫内如此淡然。
一个黑色身影从宫墙上一跃而下，飞快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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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楼在运河旁，灯红酒绿，迎来送往的宾客和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搂的搂，抱的抱。
空气中充斥着奢靡的味道，娇滴滴和醉醺醺的声音交叠在一气，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粗言秽语，让人好像陷进泥里浑身无力。
今日的春香楼似乎格外热闹，听说是有贵客到来。
“贵客到”，春香楼门口一个伙计扯着嗓子高声呼喊。
只见河中缓缓驶来一艘大船，好不庄严气派。
船刚靠岸就跑下十几个手拿红缨长枪的官兵。
在一群黑衣带刀男子的簇拥中，两个挺拔的男子显得格外亮眼，两具银色的面具也十分惹眼，让人看不清楚面貌。
旁边的看官们小声讨论着，猜测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气派。
“瞧这阵仗，怕是只有宫内的达官显贵才能如此气派”。
“不可能，我爹就在礼部任职，今儿个宫内没有传出哪个贵族要出访的消息”。
“都别嚷嚷了，一会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哎哟哟，不知道哪阵风把大人们吹来了，是我怠慢了贵客”。
杨妈妈未见人影却先闻人声，小跑过来时不小心踩到裙角差点摔一跤，可见杨妈妈打内心深处是对这波宾客极其重视的。
“那还不快快带路”，一个尖声细嗓的声音从旁边一个弓腰驼背，手中拿着一柄浮尘的男子口中吐出。
男子眼睛往人群中一瞥，阴鸷的眼神在人群中一扫，阴冷刺骨的感觉立刻从后背凉到了头顶，一旁的讨论顿时鸦雀无声。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群人在杨妈妈的带领下径直走向二楼雅间。
两名男子进入房间后，原在周围守护的官兵立即朝四周散去将春香楼团团围住，先前的那几个带刀男子便守在雅间门口。
洛小小因为长的丑没资格到楼里伺候，只能在厨房里干干打杂的活儿，倒也合她心愿。
小晴被杨妈妈喊到楼里负责端茶送水，毕竟年龄还小，那些纵横情场的浪子也对这样的娃娃没多余心思。
“丑丫头，过来端菜”。
“好的，嘿嘿”。
“丑丫头，菜都撒一地了，没长眼睛吗，快来收拾”。
“好好，来了，嘿嘿”。
“唉唉唉，让开点，我这忙着呢”。
“嘿嘿”。
洛小小在这被使唤得团团转，但就算这也比在楼里乌烟瘴气的好，洛小小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傻笑。
“洛小小，杨妈妈叫你去楼里，今天宾客实在太多，忙不过来了”。
一个伙计跑到厨房朝洛小小大喊，走的时候也没忘提醒她进楼打扫的时候要尽量低调，不要吓到宾客，不然明天准吃不到饭。
春香楼里香雾弥漫，“哎哎！小娘子别走，身材挺好，陪大爷我喝一杯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洛小小刚进楼就被咸猪蹄一把搂住。
洛小小转过头盯着醉醺醺男人就是嘿嘿一笑，顺便把手上的帕子轻轻往地上一扔。
男人就像见鬼一般，先是一愣，而后尖叫着猛然后退“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不料，那双肥脚正好踩住洛小小扔的帕子，整个人腾空向后飞去。
飞的时候衣角赶巧挂住坐椅，刺啦一声，衣服裂开，露出了肥腻的肚子和大红色底裤，惹得旁边几桌人捂嘴偷笑。
洛小小趁乱躲进一道帘子，男人的肥脸也顿时变成猪肝色，急忙拉起衣服遮盖。
又急又气喊道，“杨妈妈！你给老子滚过来”。
杨妈妈从远处小跑过来，“李老板，什么事把您气成这般啊”？
男人气急败坏的指着杨妈妈的脑袋，“你这春香楼怕是不想开了，什么人都有！不怕吓到人么”。
杨妈妈眼睛眯成一条缝，谄媚赔笑，从身后拉出一个穿着紫色薄纱的姑娘塞到肥猪怀里，一边朝这姑娘使眼色。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也是我心善收留了这个无家可归的丑丫头，下次绝不让她出来了！
今天保证让您玩个开心，您看好不好啊？紫罗，千万伺候好李老板啊”。
紫罗立马心领神会，一双小手在男人怀里肆无忌惮的上下摸索，接着又在男人腰间轻轻一掐，小嘴一撅。
男人立即心猿意马，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猥琐之色。
“哎哟哟，就看紫罗姑娘能不能治好我这脆弱的小心脏了”。说罢就摇摇晃晃搂着紫罗上了楼。
“真不该让这丑丫头过来，一会儿让她把这打扫干净了赶紧滚回厨房，别在这丢人现眼”。
杨妈妈脸嘴一翻，交代好了身边的伙计，又扭着腰招呼客人去了。
洛小小一直躲在帘子里，直到热闹散去才轻手轻脚出来，低头开始打扫地上洒落的酒杯碎片。
正要捡起最后一片，只见一只白色金丝靴轻轻踩在碎片上。
“客官，麻烦您抬下脚”，靴子的主人并没有动静。
“客官，麻烦您……”洛小小抬头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一阵凉风从脸颊拂过，带来清新的草木香味，一只纤长的手捡起碎片递到洛小小面前。
洛小小猝不及防，像只木鸡愣在原地，一声爽朗的轻笑把洛小小唤回现实。
“连谢谢都不会说么”，这声音就像山泉水一般清冽，让人听着有种舒服安心的感觉。
“哦哦，谢谢你”。
洛小小俏脸微红，抬起头看相靴子的主人。
那是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身着绣金丝暗纹青衣，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好像能够看穿一切。
厚薄适中的嘴唇，轻轻抿着，散发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仅凭这半张脸，洛小小不禁心跳加速失了神，这个男子不错啊，只要把他追到手，这任务这么简单就要完成了？？
等她回过神时，男子早已不见，仅留下一抹清香漂浮空中。
“喂，你！对，就是你，愣着干嘛，马上把酒给我家主子端上去，哎哟”。
一个官兵打扮的男子突然塞了一个盘子到洛小小手中，正抱着肚子打算往茅房跑去，应该是憋得不轻。
“不可不可，她生的如此样貌恐怕会惊吓到你家公子”。
一个人影拦住了这位着急如厕的官兵，洛小小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把洛小小推下楼梯的水灵儿吗？
只见水灵儿外面穿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蓝色纱衣，里面是一条纯白粉色花萝裙，领口绣了几朵小花。
就算是无意，但她也确实把洛小小推下了楼，要不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洛小小还真觉得这水灵儿人如其名，是个水灵清纯的姑娘。
不过那刻意调整后若隐若现的领口，似笑非笑的表情，足矣证明，这水灵儿真是绿茶本茶了。
洛小小傻笑道，“嘿嘿，官兵大哥，您看我这脸是真的怕惊扰贵客，要不就水姑娘去送吧。”
“随便随便，你去你去。”
官兵急不可耐的把盘子递给了水灵儿就向茅厕方向跑去。
水灵儿一副得逞的样子朝洛小小一瞥，扭着腰往楼上走去。
心想，只要她进了包房，那今夜必定是不会再出来了，你们都等着老娘出来一步登天吧。
“公子，奴家来给您送酒了”，水灵儿走到门口，拿出了自己最柔美的嗓音说了一声。
里面传来一句“嗯”，水灵儿故意将自己领口拉开了些，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侧身入门。
包间内漆黑一片，水灵儿放下盘子后低着头四处打量。
只见窗前站了位穿着金丝盘龙的红衣男子，头戴乌金束发，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之气。
阅人无数的水灵儿立刻分辨出这男子绝对非富即贵，打算放胆一试。
水灵儿莲步轻移，“公子，酒已放好，要不就让奴家伺候您吧”，说罢便伸手向男子腰间探去。
“滚！！”一声低喝，然后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抵在水灵儿颈边，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划开脖颈。
水灵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脸带惊恐。
这时洛小小皱了皱鼻，似乎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金丝檀木气味。
话本里说过，金丝檀木向来都是进贡的贡品，怎会在春香楼出现。
摇了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看着水灵儿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暗暗欢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