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玉龙雪山上（3）
张处长也是兴致不减，不停地让苏德俊为她拍照留影。她可是有备而来，带着专业相机。
苏德俊平素没摆弄过这玩意儿，端着它不知所措，很是尴尬。幸好张处长很是耐心，告知简单的操作方法后，苏德俊才勉强过关，现学现卖，咔嚓咔嚓，不停地给张处长拍照留影。
张处长很会摆弄姿势，各种不同的姿势呈现在苏德俊的眼前，令苏德俊感觉像是在欣赏一幅幅生动的艺术画面。
张处长今天一身牛仔休闲服装扮，显得飒姿英爽。
苏德俊渐感为张处长拍照是件快乐的事情，乐此不疲，一边摆弄着相机，一边忍不住夸赞道：“张处，你很有明星风范。”
“是吗？”张处长显得很兴奋，又摆弄了一个姿势，待苏德俊拍完照后，兴高采烈地说，“苏总，我也帮你拍几张。”
“不行，不行。你看我这封面，很对不起观众。”苏德俊自嘲地摆摆手，笑道，“别损了这美好景致。”
“你一个驰骋商界多年的大企业家，天海的风云人物，从来都是自信十足，这会儿怎么如此怯声怯气，让人不解。”张处长盈盈笑道，“到底是怀疑我的照相技术，还是怀疑自己的自信。”
“张处长好厉害的口才，一张口，就让我无法招架，不就是照相吗，来吧。”苏德俊经张处长的激将法后，果然整了整衣服，毕恭毕敬地站立着等待照相。
“太严肃了，苏总。你自然点，放松点，微笑点。”张处长指点道。
苏德俊重新调整了姿势，紧张的神情也有所松弛，嘴角露出一丝机械的微笑，不无拘谨地摆了个造型。
“很好。”张处长按动快门，不无戏谑地笑道，“气宇不凡，魅力男人。”
“你就嘲笑我吧。”苏德俊感觉很开心。
“苏总，真的，你特别有男人味儿。”张处长拍完了照，冲苏德俊嫣然一笑。
“男人味？”苏德俊睁着困惑的眼睛，盯着张处长，“我不明白。”
“不明白？”张处长端着相机，一边寻觅着好的景色，一边对苏德俊说道，“苏总要是真的不明白，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这男人，我觉得长相丑点、皮肤黑点、脖子粗点、肩膀宽点都没啥关系。我就不喜欢那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奶油小生。”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苏德俊像保镖似的紧跟着张处长，见其如是说，禁不住问道。
“我喜欢男人的‘沧海桑田’。这是男人成功的标志，说明他在创业的道路上历经七十二难而不坠青云之志，通过九十九道险关而不失进取之心；百折而不回、千跌而不离其路、万宕而不舍其远。这就是男人味儿。你苏总身上就有这样的男人味儿。”张处长俊俏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急不慢地说。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变着法儿损我？我不过长相丑点、皮肤黑点。不过，不管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你的话我还是爱听，感到熨贴受用。”苏德俊愉快地笑道。
“我是夸你还是损你，你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你就慢慢回味吧。”张处长淡然笑道，“走吧，我们继续行军。”
“等等他们吧。”苏德俊说。
“不用等了，他们就在后头。你回头瞧瞧。”
苏德俊下意识地回头瞧了瞧，果见宋处长和艾处长正跟着漂亮的导游小姐有说有笑地跟在后头。
于是，苏德俊便跟着张处长攀着木栈道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张处长突然感头晕目眩，步子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苏德俊紧走几步，来到张处长前面，转脸一瞧，发觉张处长面色惨白，不无担心道：“张处，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吃不消了？那咱们赶紧‘退居二线’吧。”
“没事，能坚持。”张处长说话的声音显得软弱无力，“可能是高原反应。奇怪，前年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反应。”
“还是下去吧。”苏德俊不放心道。
“不！咱是行伍出身。这点困难就退却，岂不沾污了我穿过八年的军装吗？”张处长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坚持攀登。
“张处长当过兵？”苏德俊惊喜地看着张处长。
“难道苏总也当过兵？”张处长也感欣喜。
“我的军龄没你长，五年。不过，我很高兴，我们这也是战友喜相逢，而且还是在这海拔四千米以上的玉龙雪山上。”苏德俊喜不自胜。
“我也是。”张处长已经不想再多说话了。登顶也已十分困难，感到身体像被沉重的枷锁封住一般动弹不得。双腿也似有千斤重砣绑缚着。脑袋如裂开似的疼痛。她瞅了瞅四周，发现也有跟自己一样，有此反应的，陆续往返走下山坡，而她却没有心灰意冷，不想半途而废。
苏德俊再次坚持要下山，仍被张处长拒绝。
“要不，咱先歇会儿，喘口气，再继续。”
“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不想给这次的云南之行留下遗憾，虽然曾经来过，但每次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不到顶峰，是看不到最美的景致。”张处长执拗道。
苏德俊对眼前这位战友更加肃然起敬，不愧为军人出身。一时间，敬佩、怜爱、担心等复杂的情愫一齐涌上心头。
“既然如此，我扶你一起行军。”
张处长微微一笑，默许了苏德俊的意见。
于是，张处长忍着头痛、乏力、眼冒金星的痛苦，一边让苏德俊搀扶着，一边扶着栏杆，继续一步一步向顶峰攀登。
没走多远，后边的两位处长和导游终于跟了上来。他们得知张处长有高原反应，都非常关心，紧跟其后，深怕有什么不测，同时也为张处长鼓舞士气。
坚持就是胜利。在苏德俊的搀扶下，在大家的鼓励下，张处长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胜利的标志——4680米的大牌子。
白云、冰川都匍匐在脚下。蔚蓝澄净的天空、光芒四射的太阳似乎离得更近了。石头缝里冒出的星星点点的黄色野花随风摇摆，似乎在为张处长的胜利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