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降级调职（2）
陈昊听此消息，感觉比辞退他还憋屈。他强迫自己不要激动，强颜一笑道：“能透露一下，由谁来接替我，又由谁来担任人力资源部的主任？”
此时，袁伟杰心里掠过一丝歉疚，原本，苏德俊的意思是让陈昊担任人力资源部主任，这样的平调，对陈昊也许是个安慰，后来，袁伟杰又单独去找苏德俊，说陈昊继续在部门正职位置上，起不到对他的警示震摄作用。
“哦？”苏德俊端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盯着袁伟杰，“说说看，怎么起不到对他的警示震慑作用？”
“他犯的错误性质这么严重，如果还继续留在正职的位置上，不合适。这样的自理不仅仅对他陈昊个人起不到警示震慑作用，而且也难以服从。试想，公司的《员工守则》是他陈昊主持起草的，结果他自己不仅没执行好，还带头违反了《员工守则》，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应该处理得严厉一些。况且，冯建山毕竟是公司的老员工，在资质升级工作中功不可没，其忠诚度和思想品德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在副主任的岗位上已经干了那么多年，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所以，我建议人力资源部主任应由冯建山来担任，陈昊为副主任，协助冯建山做好资质维护、各种培训、人才引进等工作。”
待袁伟杰说完这番话后，苏德俊沉思了好一会儿，觉得如果按袁伟杰的建议执行，恐怕对陈昊不太公平，便不无忧患地说：“说实在的，陈昊是个人才，我担心如此待他，会把他逼走的。”
“我认为恰恰相反。我承认他是个人才，但光有才，还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还要看他的品德如何、看他的忠诚度如何、看他能不能经受得了挫折的考验。他和孙迎迎搞得那一出，已经足以说明他的品行有问题。”袁伟杰企图进一步说服苏德俊。
“你真相信他跟孙迎迎有那事？”苏德俊斜视着袁伟杰，目光中透出不可捉摸的奥秘。
不过，袁伟杰已经读懂了苏德俊目光中藏着的奥秘，终于明白，苏德俊压根儿就没相信过陈昊和孙迎迎有染的事。陈昊只是个牺牲品，是苏德俊暂时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苏德俊的真正目的就是制造陈昊与孙迎迎的桃色新闻来逼走孙迎迎。
但，袁伟杰仍然不放松继续说服苏德俊道：“即便他跟孙迎迎没那回事，也可以利用这次岗位调整，考验一下他的忠诚度和忍耐力啊。”
袁伟杰此话并非真心。
袁伟杰以为，如果苏德俊按照自己的意见将陈昊的岗位调整了，年轻气盛的陈昊百分百地会负气离开华德。但他的话却让苏德俊觉得有几分道理。苏德俊一贯重视员工的忠诚度。陈昊在他心里，能力已经得到认可，但忠诚度的确有待考验，而且，苏德俊认为，一个能干大事的人，不仅仅要有忠诚度，还要经得起摔打和磨练，不如索性利用这次人事变动的机会，考验一下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和对企业对他苏德俊的忠诚度。于是，采纳了袁伟杰的建议，改变了原定计划。
“那由你明天找陈昊谈话，尽快做出调整。”苏德俊果断地说。
“怎么由我找他谈话，这不妥吧。”袁伟杰清楚，苏德俊是想把这得罪的差事交给他，便想回避道。
“怎么不合适？”苏德俊问道。
“名不顺，则言不正。办公室主任一贯是由你老板直接管的，这个职位在你心目中的权重很高，所以，我觉得我不合适。”袁伟杰抵触道。
“我觉得你合适就合适，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个公司的副总经理，原本的职责就是协助老总负责公司的全面工作，你可好，就这么点小事，却推三阻四的，一一点副总经理的担当都没有。”
袁伟杰见这烫手的山芋不接已经不行了，便阴冷地一笑道“是是是，我没有担当。我只是觉得这个谈话由你直接找他谈，效果会更好些。不过，不管谁跟他谈，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苏德俊问。
“你想，眼下正值年根岁底，公司的各项事务，尤其是正月十五的总结工作都需要陈昊安排落实，如果他对公司的调整决定接受不了，负气走人，那么多的工作谁来做，即便你介绍来的那位顾书记，初来乍到，也不一定立即能适应工作。”
“那就等正月十五总结会开过以后找他谈话。”苏德俊立即作出表态，“仍然由你找他谈话，你是华德第一副总经理，名正言顺。”
袁伟杰达到整治陈昊的目的，也就不再推辞苏德俊的决定。
此时，面对陈昊的提问，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换了一副和气的面孔说：“接替你的是一位新人，此人做过多年的乡镇领导，昨天的晚宴上你也见过，就是那个顾书记。人力资源部主任由冯建山担任。”
袁伟杰说完，注视着陈昊脸上表情的变化。
明白了。陈昊此时才终于明白总结会的晚宴上，苏德俊为什么带着那个顾一鸣频频亮相的缘故了。明白这一缘故后，陈昊突然滋生出一种强烈的被愚弄的感觉。苏德俊要替换自己或者说要处理自己的打算早已有之，而且，也已经早已物色好了替换自己的对象，就是这个顾一鸣，换句话说，这个顾一鸣是替换自己来华德顶他的职位，任办公室主任来着。更让陈昊觉得愤懑攻心的是，这个顾一鸣来华德顶他的办公室主任一职之事，恐怕地球人都知道了，就他陈昊还被蒙在鼓里。
陈昊毕竟不是职场新兵，尽管心里涛浪滚滚，但他不想让袁伟杰从自己的面部表情上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
于是，嘿嘿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既然袁总是代表董事长找我谈话，那就请你转告董事长，我服从安排。”
袁伟杰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倒是淡定能沉得住气。不禁暗暗佩服，便安慰道：“你也不用多想，也许只是暂时的。”
陈昊不管袁伟杰的安慰是真是假，呵呵一笑，道：“没有。比我想象的结果要好，毕竟董事长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没有辞退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星期一早上，新的办公室主任顾一鸣走马上任。
苏德俊就像当初自己走马上任华德办公室主任一样亲自领着他到各个部室跟大家见面打招呼，晚上，同样为顾一鸣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此一时，彼一时。此情此景，陈昊失落地感受到了人间的阴晴冷暖；感受到生活真的会捉弄人。新旧交替，循环往复，本是常事，可对陈昊来说，却是昼夜的变更、日月的交替。顾一鸣与他陈昊便是白昼之于黑夜、太阳之于月亮。如今，顾一鸣这个太阳升起来了，陈昊这个月亮也就黯淡了下去。
这就是职场——残酷的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