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陈身陷绯闻（3）
今天，苏德俊抽得便是黄金叶。他破例没有先扔给袁伟杰，而是先抽出一支，扔给了陆飞，然后再抽出一支扔给了袁伟杰。袁伟杰尽管在陆飞之后接到香烟，仍然照例起身，踱到苏德俊的身边，微微欠身，替苏德俊点了烟，然后直起腰杆，礼节性地替陆飞点烟。袁伟杰知道，陆飞不抽烟，自然身上不带火。
陆飞见此情形，忙不迭地起身，微微欠着身子，把衔在嘴上的香烟伸到袁伟杰燃着的打火机火苗上……
袁伟杰替陆飞礼节性地点燃香烟后，重新坐回座位上。他现在的坐姿已经不像以前是斜躺在沙发上，把大腿架在二腿上，架起的那条二腿还在不停地抖动。他现在是规规矩矩地坐正着身子。他的这种坐姿习惯的改变，足以说明他越来越识时务了。他清楚地认识到今天的苏德俊随着地位层次的提高，早已跟他袁伟杰拉开了长长的距离，不是一个等级一个重量级别的了。如果再不认清这样的形势，不面对这样的现实，那可真是冬天卖凉粉，不识时务了。袁伟杰绝对是个会审时度势、知晓春秋、分辨四季的聪明人，知道冬天应该穿冬天的衣服，夏天应该戴夏天的帽子。袁伟杰平时虽然不爱读书，但他懂得的道理不比读书人差。他知道当年的韩信是怎么死的，知道古往今来，多少的功臣良将功成名就以后是怎么突然从政治舞台上消逝的。所以，他得拎得清自己，知道现在在苏德俊面前绝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尾大不掉、吊儿郎当。知道现在在苏德俊面前的行为举止绝对应该谦恭一点，说话的音调应该略微降低一点。
“今天请你们二位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苏德俊吐出一圈烟雾，态度和蔼地说，“自从陈昊进公司以来，上上下下对他的议论一直没有停止过，先是反映他的沟通协调能力差，前段时间，跟杨美丽弄得紧紧张张、剑拔弩张；最近这段时间，关于他跟孙迎迎的绯闻议论又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说他协调能力差，可以慢慢改变，可是，他的生活作风问题绝对不是个小问题，我也是绝对不能容忍和原谅的，所以，我想，作为一个办公室主任，他已经不再合适了。不知你们二位的意见如何？”
袁伟杰一听，心里嘿嘿一笑——苏德俊哪是跟他们商量，分明已经定了调子，给陈昊判了刑，但他不急于附和表态，一边吸着烟，一边等待陆飞的意见。
陆飞也不傻，知道袁伟杰是在等待自己的意见，也知道苏德俊已经给陈昊判了刑，尽管和陈昊之间不存在过深的私人感情，但平心而论，这个陈昊在自己的印象中还是不错的，能力强、人品好、工作有责任心、有担当，不愿意和歪风邪气同流合污，也许正因为这些优点，加之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单枪匹马地来到华德这个职场舞台上孤军奋战，这就使得他总是被一股势力或者说被一股暗流包围着。或许还有年轻的缘故，缺乏职场的老道算计和圆滑策略，因此，在这股势力和暗流的包围下，更显得势单力薄、不堪一击，无法有效地保护自己。
陆飞甚至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在这样的势力和暗流的包围之中。这么一想，他和陈昊应该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同盟者，如果陈昊被贬职或是被逼走，自己的阵营里也就少了一股力量，而且是正义的那股力量——起码，陆飞是这么认定的。想到此，觉得不能再沉默不语，便说道：“董事长说的这个现象也许是存在的，但我认为没有这么严重。我来华德时间虽不长，却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觉得陈昊这个人的主流、本质还是好的，有能力、有水平、也有培养的潜力，而且一心想把工作干好。我们看一个人，应该实事求是地看他的主流，而不能求全责备，毕竟还年轻，即便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也在情理之中，古语云：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再说，目前公司又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所以，我认为，再给他一次机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
“袁总的意见呢？”苏德俊认真听完陆飞的意见后，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袁伟杰。
袁伟杰是个喜欢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他使的动作一般是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即便有人因他倒了霉，知道是他出的鬼、使的招，也只能捏着鼻子吹螺号，忍气吞声。此时，他已经知道苏德俊的心思——陈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是百分百地保不住了。因此，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说对陈昊不利的话，而让陈昊对自己产生怨恨的情绪。
“我同意陆总的意见。”袁伟杰最终表态说。
袁伟杰的表态在苏德俊的意料之中，却在陆飞的意料之外。在苏德俊的意料之中，说明苏德俊与袁伟杰相互间知彼知己，而陆飞对袁伟杰的阴暗心理还没彻底认清。
“你们俩的意见我可以理解。陆总说得对，陈昊还年轻，需要再历练历练，所以，我决定，将他调个岗位，让他到新成立的人力资源部去当主任，原有的待遇不变。陆总担心的人选问题也不是问题。我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他是我的一个老战友，叫顾一鸣，原来在余田镇任党委副书记，负责党务工作，也不瞒二位说，去年因经济问题，被处理过，现被安排在六河粮食局任工会委员，实际上是被挂了起来，整天无所事事。我已跟他作过交流。他很愿意到公司来。我想，人家堂堂一个镇党委副书记，来咱们公司提这个办公室主任，应该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绰绰有余的。你们认为呢？”
袁伟杰和陆飞均沉默不语。
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傻子才会表示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