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饕餮盛宴（2）
任嘉琪见这个袁伟杰抢先一步，替苏德俊作了开场白，弥勒佛般的脸上，突然不见了笑容，肌肉不规则地抽动了几下，旋即又恢复了笑脸，嘿嘿一笑，道：“是啊是啊，苏总早有这个打算。今天，由我牵线搭桥，帮苏总圆了这个心愿。话又说回来，虽然局领导平时工作千头万绪，但也要经常下基层走群众路线的。我提议：为了苏总的诚意，为了天海建筑业的兴旺发达干杯。”
大家一起响应，干了第一杯酒——这杯酒算是真正拉开了今晚酒宴的序幕。
任嘉琪还是抢了苏德俊的风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气氛渐渐热闹并浓烈起来，喝酒的兴致也逐渐高涨、激昂起来。大家推杯换盏，轮番轰酒，宾主尽欢，该加深的加深，该用小壶表达敬意的也表达了敬意，就连不胜酒力的陈昊也受这种特殊氛围的强烈感染、影响，陡升一股大无畏的献身精神，为苏德俊、为华德公司与四位局领导互端了几次。
这时，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邹局长，带着几分醉意，意兴盎然地冲袁伟杰说道：“小袁，听说你很会说段子，今天我倒想领教领教，给我们来两个段子，为大家助助兴。”
“好——”
“好——”
席间几乎异口同声表示赞同，并表现出翘首以待、洗耳恭听之状。
袁伟杰长期于酒席间周旋应付，替苏德俊喝酒应酬，确已学会一套打诨插科、玩笑逗乐的招数。在六河，每每随苏德俊出场或是苏德俊让他独自去应酬，在陪重要客户、重要贵宾或是重要领导吃饭的餐桌上，总会来上个把段子，荤素都有，什么时候用荤的，什么时候用素的，或者什么时候荤素搭配，这要看当时的具体场合情形。没想到，今天在这个特殊的高规格的宴席上，管着全市上千家建筑企业的主管局一把手都知道自己的这个特长，还真他妈地感到特别地荣耀和荣幸，觉得自己在六河，不，在天海没有白混。
袁伟杰此时不想知道邹局长因何得知自己的这个特长。他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和自豪外，还多少有点紧张和拘谨。但既然邹局长点将了，那是不能放弃这样的表现机会的。
“邹局长真是洞察一切、明察秋毫，对我们企业知根知底。袁总的段子可以说有荤有素，不知道领导们喜欢荤的还是素的？”苏德俊也以袁伟杰会说段子得到邹局长的肯定为荣光，笑呵呵地插话道。
“不要荤的，要素的，能逗人笑的。”刘处长面色红润、略显醉意地抢先说道。
今天席间就她一个女人，知道男人们所谓“荤”段子不就是些带色带黄的荤话吗？如果袁伟杰果真说些粗俗不堪的黄段子，总觉难以为颜，所以，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表示反对说荤段子。
“刘处长要素的，就先给她来个素的。素的过后，再来几个荤的。男人就喜欢吃荤的，大家说是不是？”酒酣耳熟的宋处长凑起了热闹。
“国祥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任嘉琪的脸上自酒席开始时因袁伟杰抢了他的开场白而不悦，消失了几秒钟的笑容，很快又飞了回来，那弥勒佛般的微笑一直荡漾着。
“照我说，今天大家说段子喝酒。荤素不问，说上段子免喝酒，说不上的，奖励两杯酒。”王局长突然来了灵感，出了新题目。
“我反对。”刘处长不干了，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怎么如此扫大家的兴。你先别急着反对，我倒有个提议，如果你说不上来，可以让别人代你说嘛。你刘处平时凝聚力还是蛮强的，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在美女面前表现表现的。”宋处长盯着刘处长，挤眉溜眼道。
“你就少臭美吧。”刘处长狠狠白了一眼宋处长。
“还是小袁先来吧。”邹局长一锤子定音，“刚才王局长说得对，今天在座的人人可以说段子，不过，不作硬性规定，重在参与。下面，请小袁先给大家来一个。”
袁伟杰早已调整了有些忐忑的心绪，也早已想好了段子，就等大家再次点名。见邹局长发话，清了清嗓子，理了理思绪，慢条斯理地说道——
唐伯虎与祝枝山同是江南四大才子，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饮酒作乐。有一天，唐伯虎与祝枝山又在一起饮酒作乐。祝枝山说：唐老弟，都说你是风流才子，搞女人很有一套手段。我听说后山住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已经守寡三年。有几个小混混想要占她便宜，都被她扫地出门。家里人劝她改嫁，但她把贞节看得特别重，一直不肯改嫁。为了排解孤独，她养了只老鹰，与其相依为命。如果你能搞定这名女子，那我祝枝山对你五体投地。
唐伯虎想了想，便要祝枝山过几天再来听消息。过了两天，天上下起倾盆大雨。半夜，唐伯虎爬上后山，来到寡妇门口，敲了敲门，恳请道：“屋里有人吗？能让我进去避避雨吗？”
寡妇开了门，认识是江南才子唐伯虎，连忙让进屋内。
唐伯虎进了门，连声道谢，接着又问道：“可不可以将湿衣服脱掉？”
寡妇一看唐伯虎全身湿淋淋的衣服，连忙让他脱了，并为其拿到灶上烘干。
这时，唐伯虎又问：“大嫂，我口渴了，借我一只瓢，让我喝口水行吗？”
寡妇连忙拿了一只瓢给唐伯虎。
唐伯虎喝完水，看看夜深人静，问寡妇：“大嫂能否让我在这里过一夜？”
寡妇见屋外正下着大雨，想了想，便答应了，将唐伯虎领至客房。唐伯虎进了客房，也不客气，倒头便睡。第二天天亮，唐伯虎早早起身，悄悄溜进院子，果然看见那只与寡妇相依为命的老鹰。唐伯虎二话不说，抓住老鹰，将它的毛全拔了下来。然后，招呼不打，就回了家。
唐伯虎回家后便邀请祝枝山来家里下棋，一盘尚没下完，便听见有人敲门。祝枝山开了门。原来是那寡妇。一见唐伯虎就破口大骂：“唐伯虎啊唐伯虎！你是江南文人，一代才子，为何做出这等龌龊事来？昨天，我看你可怜，好心开门让你进来。你要避雨，我就让你避雨；你要脱，我就让你脱；你要瓢，我就给你瓢；你要过夜，我就让你过夜。你说！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的鹰毛拔光了 ？”
祝枝山在旁听得目瞪口呆……
“再来个荤的。”宋处长一边鼓掌，一边起哄道。
桌上的人无不鼓掌。
“对，这个不够荤，重新来一个。”任嘉琪一边鼓掌，一边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