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县衙受审
杨章开口问道：“林小北，本官问你。刚刚你说长生教妖人害了你们全村人性命，那你如何活下来的？莫非你便是那长生教的妖人？”
说到最后，杨章口气已非常严厉，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林小北。
林小北哪里想到会是这般结果，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杨章冷声问道：“若非如此，你告诉本官，你是如何活下来的？莫要妄想欺瞒本官，知道吗？”
自古民怕官，林小北虽有些见识，但在县令的威严之下，还是被吓得抖如筛糠，吞吞吐吐的开口答道：“启禀大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我也觉得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醒来后发现那妖人已经不见了。
“大人，冤枉啊！我真不是长生教的妖人！”
杨章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说你不是，那就将昨晚的事情经过细细说来，若有半点隐瞒，本官决不轻饶！”
林小北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只怕县令大人是诈他的，若非如此，自己怎么可能好端端住在县衙之中，只怕早就被关进大牢了。
想明白这些，林小北稳定心神，仔细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才开口道：“那天夜晚，我正在家读书，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打断，担心半夜下大雨，就准备去村口码头看看。
“刚出门就看到一团黑云朝我冲来。来不及想其他的，我直接仰面向后倒下，才躲了过去。
“那黑云中藏有怪物，就在我准备跑出院子求救时，它早已拦在院子门口。
“我被吓得坐在地上，这个时候，那黑云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鬼脸。我爬起来就跑，只不过没跑几步就晕过去。
“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虽然早已知道那黑云中藏着的是长生教的妖人，但林小北回想起昨晚的恐怖经历，还是满脸惊恐。
那是一段恐怖的记忆，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死亡降临了，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无比的恐惧。
杨章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迷惑之意。
从现场勘察来看，确实是长生教妖人的手法无疑。只是其他人都是全身血液被抽干，魂魄也被摄走，为何唯独留下眼前这少年。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不然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杨章继续问道：“然后呢？你如何断定那黑云就是长生教的妖人？”
林小北定了定神，接着道：“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不过，他的状态也很不好，全身伤得很重，而且还缺了只胳膊。那长生教妖人的身份，我就是从他口中知道的。”
林小北也不确定他们认不认得师父，不过就算不认识，他也没必要隐瞒，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师父的遗体他们怎么处理的，因此直接说了出来。
对于林小北口中所说那人，在座几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在此案之中所扮演的角色。
因此，在此之前，并未提及。
既然林小北提到那人，想必可以从他口中了解到那人的身份。
杨章问道：“你怎么断定那人说的是真的，若是他就是袭击你那人呢？”
林小北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很笃定的回答：“他说的一定是真的！我见过他的令牌，他叫秦河，是镇魔司青龙使！”
“什么！”
听到林小北说出秦河的名字，房间里的所有人全都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
特别是司徒钧，比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要激烈一些，急切的开口问道：“你说他是谁？”
林小北有些诧异的看向他，答道：“他叫秦河，是镇魔司青龙使。”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甚至远远超过了下江村屠村惨案本身。
房间里，所有人都是一脸凝重，相互对看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小北深知秦河身份的重要性，微微抬头看了看上首两人，等待后续的问话。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回过神，缓缓坐下。
杨章开口道：“林小北是吧！你刚才所说之事非常重要。不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查。你就先在县衙住着，后面有需要问你的时候，再叫你过来！”
林小北有些不解，为何问到一半又不问了，不过也不敢出声询问。躬身行礼，道：“是，大人！”
司徒钧忽然出声：“你刚才说的不可对旁人说起，知道吗？”
林小北愣了一愣，点头称是。
事情结束，杨章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
之前那个青年衙役很快走了进来，恭声行礼道：“大人！”
杨章道：“你先带他下去休息，好生照顾，莫要怠慢！”
青年衙役应声道：“是！”
杨章挥了挥手，青年衙役与林小北先后行礼，退了出去。
等两人退出片刻后，坐在杨章下首的县丞龚子明开口道：“两人大人，此事关系重大，咱们是不是赶紧上报！”
杨章沉吟了一下，转头看向司徒钧，问道：“司徒兄，你意下如何？”
司徒钧乃是正六品，按品阶来说，比杨章这个县令还要高半级。
由于镇魔司的职责比较特殊，主要是镇守地方，缉杀长生教这类邪教以及协助调查各类神秘案件等。
真正要论权力来说，还是县令大上一些。
当下，司徒钧浓眉深深皱起，过了一会，才冷声分析道：“此事太过重大，我等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若果真如这少年所说的话，这件事不仅涉及长生教祸乱，还牵扯到我镇魔司青龙使大人之死，我等定当慎重对待。
“我虽见过青龙使大人，但那都是十多年之前，之前也未朝这个方面想，倒是我自己失职了，之后我会请示都统大人责罚。”
司徒钧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清楚青龙使大人的具体修为，不过此前听都统大人提过一次，起码也是丹元境后期。
“能够致青龙使大人重伤身死，自己却能离开，不管那人如今情况如何，都不是我等所能抗衡的。
“如今之计，只能是先上报，等都统大人到了之后再做打算。”
杨章点了点头，道：“不错，司徒兄言之有理”
司徒钧点点头，朝着下首位置一人吩咐道：“赶紧将此事上报沈大人！”
那人应了一声，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众人一脸沉重，本来以为只是一桩非常简单的案件，没想到竟然牵扯如此之大。
若真司徒钧所说，只怕整个襄州县，甚至是广源府都无法解决此事。
一时间，众人都是忧心忡忡，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片刻，司徒钧再次开口道：“杨兄，为保万全，我建议将我襄州镇魔司的人手和县衙所有衙役捕快合兵一处，直到沈大人前来。”
杨章感激的看了司徒钧一眼，道：“还是司徒兄想得周到，那就有劳司徒兄了！”
随即，转头看向龚子明旁边的典史贾东，吩咐道：“贾典史，即刻按照司徒大人的意思安排下去，确保县衙安全无虞！”
典史贾东长相凶悍干练，听见杨章的话，立马起身应了声，匆匆走了出去。
此时，司徒钧也站了起来，朝着杨章拱手一礼，道：“杨兄，我也先回镇魔司安排一下。告辞！”
杨章两人起身还礼，道：“有劳司徒兄！”
司徒钧朝杨章点了点头，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下首那人也朝杨章两人拱了拱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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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林小北二人回到刚才那座庭院。
站在院门前，青年衙役笑着道：“好了，小兄弟，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喊我就行。”
林小北抬眼看着眼前这人，个子只比自己略高一点，相貌比较普通，看得出来，年龄也不会大自己好多，估计也就二十出头而已。
也不像自己以前见过那些衙役，一个个的满脸凶相，虎背熊腰的。虽然少了些安全感，但是却让他生出几分亲切。
林小北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哥，还未请教大哥贵姓。我姓林，名小北，大哥叫我小北就行。”
那青年衙役爽朗的笑了笑，道：“我叫许清，是县衙里的壮班衙役。你的生活由我负责，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不用客气。”
林小北笑着点点头，道：“多谢许大哥。”
许清见状，微笑点头，问道：“小北兄弟，你这睡了一天一夜，估计也已经饿了吧？”
林小北本身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说，肚子顿时“咕咕”叫了两声，令他脸色尴尬不已。
许清笑道：“走吧！小北兄弟，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顺便与你说说县衙里面的一些规矩，免得到时候闹出误会。”
林小北点了点头，跟在许清身后，向着饭堂走去。
饭堂距离不远，穿过长长的甬道就到了。
所谓的饭堂其实也是一座院子，从许清口中得知，旁边就是县衙的牢房所在，所有作奸犯科的犯人都被关押在里面，倒是引得林小北多看了几眼。
饭堂所在的院子里，南北各有一排房子，北面是厨房和伙房，南面是饭堂。只不过，饭堂分为东饭堂和西饭堂。
按照许清的说法，东饭堂是县令大人和家眷以及县丞、主簿等几位大人用餐的地方，西饭堂才是其他人吃饭的地方，还特别叮嘱他别走错了。
在饭堂吃过东西后，许清再次将林小北送回庭院，便告辞离去。偌大一个庭院空荡荡的，只有林小北一个人，悲切的心情瞬间再次涌了出来。
想起那些叔伯婶娘，爷爷奶奶，还有阿宝、六娃这些孩子们，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自己就与他们天人永隔了。
还有师父，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师父给了自己如父亲般的温暖，可是……
林小北深吸一口气，双眼通红，抬头看了看天，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过了一会，才朝着自己居住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