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往
白枭的脸都被憋成了猪肝色，他现在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脑门的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的血液一阵一阵地往上冲，整个头都要被撑爆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你，你若是继续留在旋风队里那只会添乱，还不如趁着将位置让出来。”
赤说得很慢，他一直在观察着白枭的神色。
“我，咳！嗬——”
白枭的脖子被勒住，整个人只能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你没资格待在旋风队！”
赤的眼神忽然变得冷肃，仿佛已经给白枭判了死刑。
白枭盯着赤的眼神本来满是愤恨，而现在却有了一丝绝望。
赤将手中的索子一松，白枭一下子瘫倒子啊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咳咳……你，都是你！”
白枭咳了半晌，忽然回头满眼血红地看着工作室的老者。
“都是你这老头！你给我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让这种货色都能骑在我头上！你还敢说自己做的武器世界第一？你这老不死的整天胡说八道！你给我去死！”
白枭指着老者的鼻子大骂了一通，紧接着忽然暴起冲着老者奔去。
一旁的赤眼见形式不妙，赶紧想出手替老人挡下。可无奈的是，白枭的冲刺速度很快，眨眼就已经冲到了老者面前，一伸手就将老者给提了起来。
“住手！你怎么可以对一个老人家这样？”
童谣实在看不惯白枭如此行为，指着他大声斥责道。
“白枭，你放下这位老丈，不管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矛盾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无论什么问题，咱们坐下来说开了不就好了？”
赤虽然对白枭没什么好感，但眼见他想要行凶还是觉得应该先抛下个人情感，先安抚他的情绪。
“你，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跟我说这些？今天的事情你也有责任！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白枭的脸色有些发狂，他现在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着深深的敌意。
星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平和，似乎是觉得目前的场面还在控制当中。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碍事？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跟我过不去？我要杀了你们！”
白枭依旧子啊疯狂地怒吼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他一般。
星悄悄走到工作室中央的大桌子旁，她趁着白枭不备快速拿起一个鹅卵石一般大小的黑色的东西。
“你这老东西就不是个好人，你给我去死吧！”
白枭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他盯着老者，双手忽然加紧，打算先勒死老者。
“啊！”
就在这紧要关头，白枭忽然感觉自己后脑一痛，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这一下让他的脑子忽然一懵，他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下来，接着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砸得他。可还没等他的手摸到后脑勺，就感觉脑子一片昏沉，接着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老者一下子瘫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他双手不住地揉着脖子，缓解刚才白枭给他带来的疼痛。
“这白枭实在是太可恨了！怎么连打不过人家这种账都要算到别人头上？不过还好星姐姐出手快，等这白枭起来咱们可要好好跟他算算这笔账！”
童谣十分不满白枭的行为，一脸气愤地数落着。
“这事也不能全怪他，要真说起来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老人按摩了半天脖子，忽然开口喃喃地说了一句。
“老丈，你还好吧？刚才白枭掐住你的脖子的时候有没有伤着你？”
赤走过来打算查看老者的伤势情况。
“没事，我没事，没事……”
老者眼睛只是盯着躺在一边的白枭，嘴里有些应付似得回答。
赤感觉这个老者似乎跟白枭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于是走过去打算探探他的口风。
“我之前听老丈说，你这里可以做出各个厂商的武器，不知道这些武器倒底都有什么区别？”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赤，他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赤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在看到赤那一脸认真的脸色之后，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目前所有的武器按照质量、强度、性能和实用性大概分为作坊级、工业级、研发级和特种级这几种级别。当然在特种级往上还有更高的级别，但那些都不在是为单独的个人所设计的了，所以市面上或者底下交易场往往只会见到这些级别的武器。”
“而每种武器除了这些硬性的级别之外，还有一项软指标，那就是根据生产厂商的不同，或者武器所专精的方向不同划分出一些实用性的梯队。就拿白枭的弯月弹射钩和飞轮来说，他们都是鬼武士武器公司生产的工业级产品。而像你手中拿的这个甩棍，它则是仿制寒霜科技的产品，说起来只能算作坊级。”
“这些厂商的产品有什么区别吗？还是说他们的产品有严格的好坏层次？”
“这些厂商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专精，想鬼武士的武器大多会在提升速度方面下功夫，而寒霜的武器大都跟个人防护相关，比较注重安全。”
“当然，这都是大概的区别，不过整体上这些公司的产品在同等级别上还是有一个梯队上排名的。像鬼武士所生产的工业级产品综合来说大概在所有的厂商当中能排进第二梯队，而寒霜科技的东西综合来讲只能排到第三梯队。”
“不过话说回来，这武器无论什么级别第几梯队，最关键的还是得看使用的人。只要质量上相差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那背后使用武器的人才是最关键的，毕竟所以武器都是生产给人用的。”
“就像刚才，白枭他装备的是鬼武士的武器，而你就算拿着一柄寒霜科技的甩棍也能赢他。”
老者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对白枭感到有些惋惜。
“这白枭其实实力很不错，只是他似乎有些着急了。我其实赢的也很惊险，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赤见到老者黯然伤神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猜测这老者与白枭之间必定有很深的情感羁绊。
“他沦落到今天的这个样子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能这么想，也算不容易，今后若是他不能从中吸取教训，那最终恐怕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听到白枭对老丈的称呼十分不敬，想来他平日里他对老丈的态度也不会太好，这样的人不值得老丈为他可怜。”
老人看了看赤，眼神中有一抹深邃的神色，似乎是看出了赤最根本的心思。
“哎——要说起来，这也是多年前早就种下的因，只是如今才结出来的果罢了。他无论怎么称呼我其实我都无所谓，他如今变成这样，我，我，哎——”
见到老人如此自责，赤心中越发想要知道老人和白枭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去。
“老丈你也别着急，慢慢说。”
老人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摩挲了一下工作台上的单幅眼镜。
“想当年，我还在伊甸园的时候，大小也算是个武器设计总工程师。虽然我所在的团队做不到世界最好，但至少也能算是之一。”
赤听到老人的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前伊甸园的人。而且听老人的口气似乎曾经还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这对赤来说倒是个了解伊甸园的机会，他不由得认真地听了起来。
“当时的伊甸园在武器方面的研究已经算是非常前沿了，我所在的团队刚刚获得了一次世界团体设计大奖。而我也是那个时候在一个酒会上跟白枭的妈妈在认识的。”
“当时的我有些醉了，在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手里的红酒也撒了一地，有些还撒到了周围人的裙子上，而白枭的妈妈也是这些裙子被泼了酒的人当中的一个。”
赤心中会心一笑，他感觉这白枭的妈妈应该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否则这老者应该也不会将这一件小事记到现在。
“当时的那些被泼了酒的女人虽然并没有当面说什么，但从她们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她们心里是厌恶的。甚至我还听到现场有人说风凉话，说我就是在借酒占人便宜，刚出了点小名就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这些人真可恨，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童谣替老者打抱不平。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能去那种地方的人大都非富即贵，在他们眼中，我其实也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不过白枭的妈妈并没有嫌弃，反而过来将我扶起来，并且告诉我说她一直想要在酒会上用红酒染一下裙子，但一直不敢这么放肆，我这倒是帮了她的忙了。”
老人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弧度，似乎这段回忆是他心底最珍贵的记忆。
“我自然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但就算如此也让我开心了很久，比拿到世界设计大赛的大奖还开心。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和白枭的妈妈成为了，朋友。我经常，经常带着她去我们的研发基地，她也，她对我设计的那些东西很感兴趣。”
“我们之间，我们当时相处得很愉快。嗯，很愉快。但也可能只是我在跟她相处的时候觉得很愉快。”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话语似乎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仿佛每个词语他都需要来回斟酌很多遍似的。
“但世上的事情变化往往只在一瞬。那天我们的总管忽然找到我，告诉我说咱们的武器设计遭到泄露，那些正在准备发布的产品已经有别的公司提前一步发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