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律师，你逾越了
许念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这人居然道歉了，她若再计较岂不显得小气？
一个合格引人羡慕的前任，绝对不是小肚鸡肠、生活落魄的，她窘迫的生活被人知晓，那么只能从其他地方扳回一成了。
许念拿起纸巾清理污渍，唇弯弯笑着看向他，语气轻柔：“没关系，顾律师不用在意。”
说完她专心干饭，不再理会他任何动静。
即使那人疯了似的一杯接一杯给自己灌。
顾熠又自顾自地新开一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动作总是不经意碰到她。
衣角，碗碟，这会碰到她小指边缘，那抹温热惊的她假借整理头发，将手收起。
“我这个是果酒，很好喝，你要不要试试。”刘月月拿着包装清新的酒瓶朝她晃晃。
许念舌尖舔舔嘴唇，她一瓶凉茶已经见底，今天不少菜色都有些辣，她属于又菜又爱玩，明知道太辣却还是格外想吃。
犹豫片刻，拿起杯子朝人递过去，她想试试。
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她手腕，阻止动作。
“你真是不知悔改，还想着喝酒。”
顾熠看着鲜红唇色，目光上移，两人对视，入目是她湿润的眼眸波光粼粼。
他往另一侧弯腰，拿起一瓶凉茶，重重放在人面前，“喝这个。”
刘月月看着这幕，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她悄声说着：“啊！原来这凉茶还是许念姐限定款啊！”
许念抽回被人握住的手腕，冷冷道：“多谢顾律师。”她将凉茶放在旋转中的圆桌上。
“不过，我已经吃好了，这凉茶给大家吧。”
两人倒也没有再争论，只是气氛有些诡异。
半个小时后，时间跳动到21:00。
“我得赶紧回去了，老婆催我了。”
“我要走了，还得赶个文件呢。今天的菜真是太好吃了，谢谢英明神武的顾老板。”
许念心里咯噔一下，是他让请的，真是让人没想到，早知道多炫点就当回本。
这人不是要一秒一分都算清楚，怎么还如此大方，或许只是做好面子工程，让她找不到吐槽的点？
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许念也想走，她侧身看过去，男人领口微敞，酒气上头面色微微泛红，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
好像知道许念在看他，他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
她本想客气一下打招呼道别，可这人一副醉鬼模样，还是算了。
许念起身准备和一旁还算清醒的刘月月道谢离去。
“你去哪儿。”
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来，她手腕被人捉住，这举动吓的许念赶紧坐下，惊慌看着四周，还好没人注意。
她暗自使劲将大手打落。
“有夫之妇，还没离婚呢，自然是要回去了。”她咬牙切齿小声道，看着男人厮磨的指尖，“顾律师该不会想知错故犯吧，不过，我可没有出轨的心思。”
许念匆匆和刘月月道别，带着气愤离开饭店。
夏日夜晚，她刚踏上昏暗街边，蚊虫就贴上来。
许念一巴掌下去打死3个，红红的掌印留在腿上。
可她还是忍不住释放鼻孔放大术。
背后传来脚步声，她停对方就停，她走对方就紧跟上来，许念猛回头逮个正着。
“有气别冲自己撒。”顾熠声音低哑，昏暗的灯光中，他眼神落在人小腿上。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也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此刻周围没有他人，许念说话也不客气。
“我能有什么气，它叮了我一口却丢了命，我高兴还来不及。”
“总比有些人好，被欺负了，我都没法还手。”
“谁欺负你。”顾熠问完话，仿佛很难受似的拉扯衣领，一股酒气弥散开来。
许念往后退两步，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这人居然问的出口，谁欺负她，他不知道？
是想看她歇斯底里地质问吗？他总是在她情绪崩溃的时候，一副圣人模样高高在上的分析。
许念扭头就走，又被人拉住。
“顾律师，你逾越了。”她声音清冷，带着无限疏离。
她能感受到手腕处力道变小，身旁是人沉重的呼吸声带着酒味。
腿上又痒痒的，她挣脱开控制，又是一巴掌打上去。
手上五个红点子，许念没好气拍拍手，都怪这人喝醉了到处耍酒疯，害她又杀生。
“我送你回去。”顾熠言语中带着失落，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哪怕她如此厌恶自己，他还是想再多看一眼。
“你可喝了不少，这是想知法犯法，我可是会第一时间举报。”
“许小姐，没听说过代驾？”他带着笑。
“那顾律师没听说过网约车吗？”
“介于你昨晚行事，我有必要监督你，不要再给案子添麻烦。”
说起昨晚，许念气焰瞬间降下，理亏倒也没那么理亏，虽然是她主动的，可那也没酿成大错，不是吗？
不过这人说话，是不排斥接她的离婚案子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可没钱，请不起那么贵的律师。”
他紧接着说道：“赊账。”
空气中一片沉寂，车水马龙声仿佛隔绝在异世界。
‘嗡嗡嗡嗡’突然传来蚊子声。
许念抬手一挥，声音却越发没有底气，“缺活挣钱还请吃那么贵的海鲜大餐。”
许念说完就钻进停在一旁的车里，无视代驾探视的目光。
顾熠紧跟上坐在副驾驶。
“报地址。”
……
车辆停稳，许念看见小区门口准备下车，副驾驶先她一步打开。
本以为还要纠缠几句，却见那人下车抱着个袋子就吐。
呃，要想帮忙吗？可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呢，给人拍背，那动作太过暧昧，最后她选择默默离开。
听着脚步声，顾熠手撑着起身望着背影，眼神清明丝毫没有方才醉意。
他接过代驾递来的矿泉水瓶漱完口。
“许念。”
两个字从他唇间吐出，顾熠看着消失在暗夜里的背影低声一笑，手背在唇上狠狠一抹，他将袋子扎好丢在垃圾桶转身上车。
小区内，许念从树影下走出来，面上不知为何挂满泪水。
“顾熠，为什么还要遇到你。”她喃喃自语。
这辈子只遇见两次挫折。
第一次就是被顾熠甩掉。
紧接着就是父母破产离世。
皆是在大四那年前后发生，她这辈子的傲气在那年消磨殆尽。
许念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索性蹲在树影下任由眼泪滑落。
“爸，妈，是我没用，不能查清真相，替你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