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各奔东西

    解辞在裘家待了几个月的时间，早上教授胡靖，晚上给裘正阳上课。

    冬天，北方囤积兵粮企图开战的消息不胫而走。南边借着由头继续搜刮民脂民膏，强征青壮年参军，让无数本就难以支撑的家庭又失去了支柱。单是如此还是难以支撑南国迎战北国，兵部尚书又上书皇帝陛下，让如今天下的武学世家分别派人参军，那自然是顶好的战斗力，若是谁不肯，便是叛国之罪，其他各家便可群起而攻之。

    这个建议一直没有定论，皇帝没有同意也没有驳回，思量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批准了。不久，圣旨就送到了各大家族手中，要求他们将弟子送进军营报到，经过三九寒天的训练，准备天气回暖后迎战北军。

    “靖儿，这把剑你拿着。”

    这天早上，解辞带胡靖练完功后，将过藏交到胡靖手中，面色略显沉重。思量一阵后，还是开口继续说：“保护好你师祖的这把宝剑，带着师弟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胡靖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一个马蜂窝，变得乱糟糟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发出声音来：“师父。。。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赶我走啊？”

    解辞将他抱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南国屯兵的事你是知道的，今天裘伯父来告诉我，周迢已经在军营里报道了。裘伯父不愿再为南国做什么，但事关府中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安危，我觉定顶裘家的名去参军，找机会杀了周迢，也解了裘伯父的难题。”

    “师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啊。。。”

    “你是我在世上留下的痕迹，只要你还在我就还在。”解辞叹口气，“我看着你从懵懂到如今会哭会笑，你已经像个真正的人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此去恐怕裘家也不能独善其身，南国难免狗急跳墙，如今安全之处恐怕是北国落桑附近。我看着整个叶家被杀得一个不剩，如今你也是叶家一员，就让我护住一个叶家的弟子吧，好吗？听话，去北方，找个地方将自己保护好，等我做完一切会去找你的，好不好？”

    胡靖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不上不下地哽在那。他从化形就跟着解辞到处跑，解辞教他武艺，教他法术，教他人情，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师父分开。眼泪如决堤洪水奔涌而下，心头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窒息，痛苦。

    胡靖缓缓跪下来，郑重地对着解辞磕了三个头：“师父，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分开，我甘愿跟着你涉险，但既然师父已经想好了我的去处，我当然会听话，保护师弟，保护过藏，也保护好我自己。。。”抽泣声代替了言语，胡靖强忍心痛，继续说下去，“可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是靖儿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也要护好自己，若你出事，我定不肯独活。”

    解辞想要擦干他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净，只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安慰的话说不出口，战场上生死无常，周家人多势众，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半晌，解辞只憋出一句：“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去找你们的。”

    “我若是藏得好好的，师父怎么找得到我在哪？”

    这是个好问题，解辞如今灵力被封，又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就算活下来也未必找得到胡靖。

    “这样，你在我身上下个追踪术，你来找我好不好？”解辞看胡靖双眼通红，泪都要流干了，他又何尝不觉心痛。他今日已经不是从前刚夺舍的时候，他如今也知道痛痒，可越是这样，他也更不能让胡靖跟着他涉险。

    胡靖点头，按无先道人指点的方法，认认真真地下了个咒在解辞身上，让自己能追寻到解辞的踪迹，探知到解辞的生死，这才稍稍放心。

    “师父，你要是想我了，就像这样掐诀，你说的话我就能听到了，好不好？”胡靖教解辞掐诀，这是无先道人教的，他从来没用过。

    “好。”解辞微笑，摸摸胡靖的脸颊和头发，二人从此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