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西天诸佛咏颂

    一辆牛车是卖瓷器的贩子来送货物。一辆马车是魏义使来的，车上装满了吃喝等物。

    莫愁站在院里，看着两人给屋里搬东西。地上堆满了黏土烧制的朱红水缸，白瓷凳子，鎏金花瓶，就连厨房里都堆着不少白瓷盆黑瓦罐。

    对方看这里是学堂，干脆又拿出不少青色笔筒，笔洗，等读书人用的物件，这才算是顶清了多余的银子。

    下人搬进屋里的多是米面腊肉绿蔬，还卸了半车木炭，一通忙活，送走两人，天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锁好院门，莫愁在屋里烧了点炭火煮些米粥当做晚饭。深秋，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清冷。

    今天梵音说的事情，莫愁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会也没心思去抄经，这些事自己得锊锊思路。

    平日里只有在说书先生嘴里讲的故事，现在就摆在自己面前，按说自己现在有了些银子做本钱。本打算明年就去盘个药铺，请了先生来坐堂问诊，自己也就算是有了正经营生。

    可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铺子是暂时没法开了，至于要不要去灵界？莫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去是必须得去。

    就算自己没有灵根，待在灵界就干老本行贩卖药草好了。早就听说书先生说神仙也得吃丹炼药。

    再说自己要是有灵根呢？而且就算自己不去，可兄弟们都要去，自己也是已经答应的。既然答应了此事，再反悔也不是莫愁的性格。

    翻过年自己也就十六岁了，也是到了该独自出门闯荡的时候。一番思虑后，莫愁心里打定了去往灵界的主意。

    接下来得给自己定个计划，就像魏义说的，《罗汉拳》必须得练，也不知道灵界是不是和凡界一样欺善怕恶，还会不会有没有如狼似虎的仙官？

    银子自己也得准备点，总不能到那边连个肚子都吃不饱，就算做买卖不也得准备些本钱吗？这些事今天怎么就忘了问梵音，转眼又想明白了，梵音也没去过灵界啊，问也是白问。若是让梵音去问他师兄，那岂不是露了马脚。

    管它呢，既然打算去，那就去了灵界再说。莫愁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这才挑亮火烛，静下心拿出经卷开始抄写。也不知为何，今日抄写起来格外的流利些，难道心情好了，抄经都顺畅？

    每日早晚练拳，其余时间莫愁只管抄经，速度快了不少。魏义这期间来的少了，即便来了也是手里拿着本古香古色的书卷，边看书卷边盯着莫愁练拳。但是却让下人按时给莫愁送来米面油，隔三差五还有不少卤制的熟肉送来。

    没有了饮食的牵挂，莫愁这段时间抄写梵文速度又快了不少，眼瞅这本经卷明日就能抄完，莫愁伸了个懒腰。

    梵音是隔天早上来的，这次莫愁带着梵音去了城北大集玩耍，大黄已经吃的满身是肉，跟在两人身后，梵音怕它跑丢，寻了根绳牵着。

    城北大集没有城南集市热闹，但是好在现在天气寒冷，已经临近年关，集市上满是忙着做买卖的人。比城南又多了一份生活气息。梵音耍了半天也没啥买得，嚷嚷着肚子饿，让莫愁带他去寻些吃的。

    莫愁知道这大集上有卖素面的，就带着梵音找了过去，摊主使了嫩豆腐，萝卜，还下了干蕈，汤上漂了一层红油，让梵音美美的吃了老大一碗，这才满意的回了学堂。

    这次梵音带来的经卷有些特殊，以往的经卷都是金色丝带，这次却是，金赤紫三色丝带捆绑。“莫哥儿，你这次可要小心保管，这经卷要随身携带。”梵音小声叮嘱。

    解开丝带，莫愁看了眼经卷的名字《大西天诸佛咏颂》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啥。莫愁点了点头，自己也看出来这经卷不凡，“放心吧，经卷我一定随时带在身上。”

    送走了梵音，莫愁洗过手，拿出经卷开始参阅，现在抄经养成了习惯，必须洗手。简单诵读了几句，莫愁突然觉得周围好像安静了下来，不应该啊，莫愁抬头四下打量，学堂的周围都有街坊的，平日到了此刻，早就充满了烟火气，还有娃娃的喧闹声。

    也许是我多疑了，莫愁接着诵读，很快就沉溺其中。这卷经文的大意是诸佛参见西天佛祖，佛祖训诫诸弟子要勤加修炼，以求得肉身开悟，特加持佛光。

    其中经文晦涩难懂，还掺杂了不少莫愁根本就不理解的话语，包括一些口诀，莫愁不以为然，嘴里嘀咕，脑子能开悟都不错了，还要肉身开悟，岂不是天下地上唯我独尊吗？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天空传来一声撞钟声。

    钟声来的莫名其妙，城北没有寺院，何来的钟声？莫愁有些疑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拿出绢纸开始抄写了起来，谁知道这次抄经格外的费力，一个晚上不过刚刚抄写一页绢纸。满眼血丝的莫愁有些无语，捆扎好经卷去卧房补觉。

    腊月二十八，消失了一个月的魏义来了，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府里的下人过来帮忙打扫，看到莫愁脸型消瘦，询问是不是最近招了女鬼，为何这般憔悴。莫愁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是又说不清楚。

    支使下人打扫了学堂后，就急忙把下人赶回王府，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梵音说的都是真的，我带侍卫跑了一趟赵国琴川城，打听到以前的府台大人姓何，说是因为独子被仙师看中，带往灵界修炼，自己也没心思做官，已经辞官回乡了。”

    莫愁有些惊讶，惊叹魏义做事居然如此缜密，就连这事也亲自去求证一番。魏义接下来说的，却着实让莫愁担忧起来，“一路上都不太平，赵国的兵马都在调动，路上多了赵国的探子，自己有几次险些被人看出马脚。”

    魏义嘱咐莫愁只管好生练拳，多吃些肉食补充血气。只说自己还在琢磨对付智愚的法子，以后不管有啥事只管去藩王府找他，喝干了一壶茶，这才离去。

    腊月二十九，莫愁早早去集市买了白面，米肉鱼，又给莫老三沽了酒水，屁股后面跟着走路都摇摆的大黄狗。因为今天要祭祖，莫愁必须得回家去。

    莫愁娘看到莫愁进门，就泪眼婆娑，还以为莫愁是被饿的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