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愁娘的心事

    也不待莫愁同意，小和尚又跑去拿了三本经书，放到炕桌上。拿着魏义帮着抄写的经卷和写满经文的绢纸去门口的法器菩萨像前念了几句经文，就看到梵音的手里非常突兀的变得啥也没有了。

    就在魏义，莫愁两人瞠目结舌的时候，一本经卷又凭空出现在佛像的手中，梵音挥手拿到经卷又跑回锦榻。

    “莫哥儿这册经卷不能用平常的笔墨抄写，我给你去拿笔墨，”梵音这次在书桌上的笔筒里挑挑拣拣，拿了两只毛笔和一个玉瓶回来，还顺手带了一叠精美的绢纸。

    “这玉瓶中的金漆可贵重的很，莫哥儿你可不要浪费。平日要练习的话，就用普通的纸笔墨，若是抄写经卷，必须得用金漆，可千万不要忘了，不然要给你惹麻烦的。”

    小和尚生怕莫愁当下反悔，把那些果子还有经书笔墨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进了莫愁的怀里，“等我能溜出去，就去学堂找你们。一会师兄的法事就要结束了，你们快走，急急忙忙就把两人推出殿堂。”

    跟着魏义快步离开殿堂小院，两人混在香客中偷偷溜出了苦渡寺，看看天色已经中午，魏义坏笑着指指莫愁鼓囊囊的前胸，挥手告别，冲着城南跑了。

    莫愁怀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一路上就跟做贼一样，快步跑回家中。哎呀，这个魏义害苦我了，看着桌上的经卷，还有其他物件。莫愁一时间变得头大起来。哎，凡事都得先理个思路出来，不能乱了章法。

    经书苦涩难读，莫愁先找钱庄兑换了一片金叶子，头发花白的老掌柜用狐疑的目光看了他半天，才拿来小秤把金叶子放了上去，“嗯，这金页扣除手续费，”噼里啪啦打了半天的算盘，老掌柜的这才慢慢吞吞说道，“九十九两六钱银，你换不换？”

    人家开钱庄就是要赚抽头，没啥好说的，莫愁点头同意，拿了沉甸甸的银子，又去买了些笔墨纸张，还顺便打了灯油。又买了几把蜡烛。

    这以后每次去学堂练功，莫愁就给家里放上四五百枚铜钱，让爹娘还以为自己下乡去收药草了。其他时间就干脆呆在房里苦读苦写经书。

    那册需要抄写的经卷莫愁没有打开，每天用普通的笔墨先把其他经书上的梵文抄写熟练。这些梵文写起来弯弯绕绕，就跟个蚯蚓在纸上爬行。加上又不懂发音，整日写的头昏脑涨。

    起初书写梵文很是吃力，莫愁边写边宽慰自己，和尚我是不做的，看在银子的份上，佛祖啊，可不要怪罪，谁让你搁着好好的篆书不写，非得整些蚯蚓字出来。

    这些经书里也奇怪，几乎每隔十几页都会出现一片金叶子，一本经书也就是个七八篇章节。莫愁暗暗惊叹这些和尚富裕，普通人哪里想得到每日吃斋念佛的和尚能有这么些黄金。

    如此这般每日读经练习书写梵文，一个月后，莫愁终于能开始正式抄写经卷，第一次书写经卷，莫愁特意洗干净了手，这才小心打开缠绕经卷的金色丝带，一股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屋里点着的油灯瞬间明亮了起来。照的昏暗的小屋通体发亮。

    虽然字体写的不是很规矩，但是已经比开始好了太多。一天下来也可以抄二三页绢纸，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莫愁安慰自己，伸了个懒腰，读书写字果然是个苦差事，天下的事情着实就没有容易好做的。

    莫愁娘起初还以为莫愁隔三差五真的去乡下收药草，日子久了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如今天气已经开始转冷。自己记得当家的去年这个时候，就不怎么能收到药草了。为了这事莫愁娘特意抓住莫老三问了清楚。

    再后来莫愁娘每日细心观察，果然发现端倪，莫愁除了每三天出去一次，回家后就缩在小屋，除了吃饭，看不到人影。

    莫愁娘干脆就趁着莫愁出去练功的时候，进了小屋，看到满桌都铺满了抄写的经文，莫愁娘顿时感到不妙。心想坏了，坏了。莫愁娘急火火的去把正在柜台上干活的莫老三揪回了家里。

    路上本就老大不情愿的莫老三看到莫愁书桌上的经文后，也是一脸的震惊，自己辛苦养大的娃说啥也不能去当和尚。

    老莫家还等着他传宗接代呢，“娘子，你今天就去找五婶，说啥也得给尽快寻个好人家的姑娘。对了，去的时候，多带些点心，还有咱家的老母鸡，也抓一只去。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得了这些便宜，五婶办起事来肯定劲头足。”

    “我这就去找人，先把灶房腾出来，让人拾掇好，给这小子当新房，我就不信有了媳妇他还能去当和尚。”莫老三这会倒是显得果断利索起来，这事牵扯到日后老莫家的香火传续，容不得他再犹豫。

    晚饭时，莫愁回到家中，院里乱哄哄的一片，挑泥的，砌墙的，自家做饭的锅灶也被搬到了院里。本来是鸡窝的地方，新盖了灶房，可怜的几只老母鸡，也被赶到墙角吓得魂不附体。

    接连折腾了七八天，莫愁家的院墙加高了，院门也换了崭新的门板，刷上了朱红油漆。该刷的刷，该粉的粉，整个屋里屋外的地面都铺上了青砖，宅子顿时焕然一新。

    莫愁娘顾不上自家的脸瘦脱了一圈，拉着莫楠又急火火去了五婶家。

    天还麻麻亮，抄写了一夜经卷的莫愁就被从被窝拉了起来。莫愁娘满面春风，手里捧着给莫愁新缝制的夹层青色棉袍。

    赶快换上，今天五婶要带客人来家里做客，顺便瞅瞅你。催促着满脑门疑问的莫愁换好了衣物。莫愁娘这才开始安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最后才来了一句，“听五婶说，那姑娘长得俊俏，而且心灵手巧。身子跟个柳条一样。”

    啥？莫愁顿时哭笑不得，自己翻过年才十六岁，魏国律法规定男子二十岁冠礼。

    “孩儿还未冠礼，不愿娶妻。”莫愁有些不高兴，开始耍脾气。莫愁娘立马哭天抹泪的去把莫老三从热乎的被窝拽了过来。莫愁娘从桌上拿起抄写的经卷责问莫愁不愿意娶妻是不是要出家做和尚。

    嗨，原来是误会了，“寺院的师傅让我帮着抄经，每天给一百个铜钱。”莫愁不敢讲金叶子的事情，怕吓坏了父母。

    “师傅还给了银子作为定钱。”莫愁说完从床下拿出来五锭十两的银子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