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爷家的顾虑

    魏义抬头挺胸围着花鹿转了两圈，跟莫愁开始显摆，“瞅瞅，大哥我的箭法如何？今天要不是怕破了这畜生的卖相，我就一箭打这射进来，还用手指了指花鹿的眼睛，给它来个对穿。让这畜生晓得我的厉害。”

    周围的侍卫立刻围着魏义开始夸赞追捧起来。

    过足了嘴瘾，魏义对刀疤脸吩咐道，“程叔，天热，这畜生带着皮毛回去怕是味道要变。赶紧寻个地方开膛剥皮，手脚麻利些，不要破了卖相。皮子我还有用处。”

    还找啥地方啊，就地解决。刀疤脸只管给两人寻来半截树墩，算是有了坐着歇息的地方。其他侍卫被刀疤脸吩咐着取出匕首，几人围着花鹿手脚利索的开始剥皮取肉。

    “我哥说，你这身子可惜有点单，不然倒是可以让你去城卫管份差事，赚些银子养家。”魏义一边喝水解乏，一边开始跟莫愁又嘀咕起来。“要不我教你《罗汉拳》，强壮身体不说，你就算被人欺负也有个抵挡的能力，日后等我封了爵位，也好给你寻个功名。”

    当不当官莫愁并不感兴趣，莫老三早就把官场骂得一钱不值。在他眼里官场充斥的都是些龌龊交易，但是学武这件事莫愁却早已经心动。不为别的，就算有份自保的能力也是好事，可碍着魏义的身份，这事能成吗？

    看着莫愁低头也不搭话，魏义有些生气，“嗨，我说你这小哥，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你咋还开始摆谱呢？”

    莫愁眼看魏义生气，这才喏喏的解释起来，“我是想学些武功，可你这身份不好整啊，只怕被有些人误会。”

    “你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你前日救下我，我这会怕就在地府游荡呢。再说我又不让你拜师，纯粹就是兄弟间互相照应，地方吗？你去魏王府确实也不妥，这样，就在私塾，就是那个学堂好了。那里清净，明天我就差人去拾掇拾掇。你就全当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你救命之恩的回报。”

    莫愁有些惊讶，自己那一脚真的是无心之举，并不贪图什么回报。谁知遇到魏义是这么个性子的，不但把自己当兄弟，看模样日后还打算给自己整个朝廷的差事干干。

    不过莫愁实在也不想给朝廷卖命，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有间药铺就心满意足了。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地上就只剩下一滩肠肚。鹿皮早就被侍卫卷在一起拿在手中，有人给鹿肉表面抹上青盐，众人这才尾随相跟出了密林，各自取回马匹开始返回马陵城。

    太阳快要下山时，一行人打马进了城门，谁也没有注意高高的城门楼上魏阗早就已经等候在此。看到众人进城，这才扭头对着身边的城卫说道，“准备马匹，回府。”

    魏王府在城南，魏义坚持要把莫愁送到城北的家里，只说顺道自己也好认个门，以后去做客。推脱不过，莫愁只能带着一行人到了自家宅院门口。这才纷纷下马。

    莫老三在屋里听见院外杂乱的马蹄声响起，吓得脸色苍白，顾不上还瘸着的伤腿，拄着拐靠在院门倚望情况，看到莫愁被人相拥着下马，又有人扛进来半扇红肉放到院里的石桌上。这才擦着冷汗平复了紧张的心情。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咋和这些人搞到一块去了。”莫老三看着魏义等人远去，这才敢开始教训起莫愁，“对方可是藩王家的公子，朝廷里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古往今来，那个藩王有个好下场，谁知道那天就要被朝廷满门抄斩。”

    边说边搓手，莫老三是越说越激动，要不是腿瘸着，恨不得敲莫愁的脑壳。

    “我说当家的，你就少说几句吧，莫愁娘抱着莫楠走出正屋，把丫头塞给莫老三，有发愁那天被朝廷砍头的功夫，我看你还不如琢磨琢磨明天吃啥呢？”

    “跟了你这么些年，还没人给你送过一条猪腿？”莫愁娘早已经被生活的风风雨雨洗去了小家碧玉的味道，虽然不是满嘴的银子味，可也耐不住一家老小每天都得张嘴吃饭。自家男人胆小，那也不能把送上门的猪腿往门外扔不是？

    这可比去收一天药草实惠，莫愁娘推搡着莫愁赶紧去收拾洗脸，自己从厨房取了家当，让自家二小子帮忙，这半扇肉放不得，街坊们昨天都来帮忙，咋说也得有些人情在里面，还是得彼此互相关照走动。

    晚饭早已经吃惯了清汤寡水的莫家老小好好的品尝了一锅清水炖肉，只放了盐巴和些许的麻椒等作料，桌上还摆着几张平日难以吃到的白面烙饼，香味飘满了院子。

    其余的肉都被莫愁娘分给了街坊，听说还有下水被丢弃，莫老三打着饱嗝直骂都是些败家玩意，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祭了五脏庙的莫愁躺在床板上想着心事，也不知道自己跟魏义这番交情算不算好事。

    人家是藩王家里的公子，指头缝里漏掉的都比自家赚的多，自己又不是有什么本事的人，要说起来不过是顺便救下对方，可就算如此，又能有多大的情分呢？

    藩王府里，刀疤脸已经换过衣袍，站在廊檐下静静的等候召唤。

    大公子魏阗在书房正跟魏义说话，两人说的内容也是些寻常话题，魏阗好生安顿魏义在府里多读书，多练功夫之类。叮嘱早晚记得去跟母亲请安，又安顿一番这才放魏义离开书房。

    看着魏义离开书房，刀疤脸敲门进入，魏阗的脸上早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漠。

    各自落座后，刀疤脸主动说起了今日出城后的所见所闻，听到莫愁把银子还给候扒皮，还说有味。魏阗微微点头。说道，“有趣“。”

    再继续刀疤脸说道，“打发人确认过了。莫老三曾经是蒲城小吏，恶了衙门老爷逃到此地安家落户。家里根脚清白。那少年确实也不会武功，三公子今天还嚷嚷着非得要教那少年学拳，这不是胡闹吗？”

    “《罗汉拳》可是皇族秘传拳谱，”说到这里刀疤脸就不再往下说，稍稍抬起眼睛看着魏阗等候吩咐。

    轻轻喝了口茶水，魏阗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黑蓝色的匕首递给刀疤脸，“找人验过了，上面喂制了特殊的毒药，见血封喉。”

    “东西尽快送到大牢去，让它的主人尝尝味道。手脚利落些。”

    又等了片刻魏阗这才张嘴继续吩咐。

    “莫小子还算机敏，没有居功自傲。小户人家没啥见识，老三在府里被憋的久了，随他耍闹好了。左右不过是花些银子，你在暗处盯着点，只要他们不出城，随他们折腾。”说完，端起茶碗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