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天无二日，人无二主
年关之际，北方大地已经是一番银装素裹的景象。
秦牧纳了吴苋、杜夫人为妃，可谓是喜事临门。
虽说，这两个女人都是寡妇，但被秦牧惦记已久，现在她们正式成了秦牧的妃子，让后者的心情很是舒畅。
然而，秦牧原本欢愉的心情，却是再次被刘大耳破坏了。
因为刘备自从当了楚王，提领荆州之后，如诸葛亮、李严、伊籍等人，就都纷纷劝进，让刘备更进一步，继承汉祚，改元称帝。
对此，刘大耳一再的推辞。
但秦牧清楚这只是表象！
这一日，秦牧正在千秋万岁殿中，跟公卿百官商议国政。
秦牧坐在龙椅之上，脸上尽是古波不惊的神色，拿着手中的奏章，缓声道：“诸位，刘备……称帝了！”
“他在江陵登基，改元章武，国号‘汉’，建都江陵。”
“而刘备发布的所谓天子第一诏，便是要讨伐朕的檄文，对我大魏宣战的檄文！”
“什么？”
听到这话，朝堂之上的公卿百官，都不禁勃然变色。
由于之前大魏定下的国策，是和平发展，韬光养晦，所以并没有插手荆州方面的战事，不愿动辄大战。
有鉴于此，刘备在自立为王之后，敢于改元称帝，继承汉祚，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只是，很多人都没想到，刘备会称帝那么快，似乎是早有预谋一样。
但，反应过来的公卿百官，都是一脸愤怒的神色，七嘴八舌的咒骂着刘备。
“乱国之贼！乱国之贼啊！”
“正所谓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大耳贼刘备竟敢公然裂土称帝，另立新朝，简直是没有把吾皇，没有把我大魏放在眼里！”
“这是分裂！真正的分裂！”
“荆州是我大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岂能任由刘备胡作非为？”
“刘备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对朝廷宣战，辱骂君父。此贼不除，天理难容！”
“刘备跟昔日号称‘仲氏皇帝’的袁术一样，僭越称帝，始终是不会长久的！”
“陛下，请发兵征讨荆州，务必灭了刘备，将其车裂！凌迟处死！”
群臣都表示非常的愤慨。
他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以前，不论是秦牧也好，刘备也罢，或是曹操、孙权，大家都是汉室册封的诸侯，哪怕僭越称王（封王），割据一方，但是他们名义上，仍是归于一家的。
而随着刘备改元称帝，用的还是汉室的名号，如此另立新朝，分明是在跟秦牧作对，在跟大魏作对。
九五之尊，岂能有两个？
饶是如此，秦牧也不得不佩服，刘备的确是够果断。
随着秦牧称帝日久，汉室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影响力也会与日俱减，直至彻底消亡。
因此，不管是为了笼络人心也好，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也罢，刘备都必须要改元称帝，以延续汉祚，跟秦牧分庭抗礼。
而这，恰恰是大魏君臣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肃静！”
眼看着陛台之下的群臣一个劲儿的唾骂刘备，偌大的朝堂跟菜市场一般喧嚣，秦牧皱了皱眉头，随即出声喝止了他们。
等到公卿百官们都安静下来，秦牧这才淡淡的道：“刘备，跳梁小丑而已，他蹦跶不了几日。”
“此獠，朕必杀之！”
这就是秦牧的态度。
似乎是根本不把刘备放在眼里。
这时，陈群站了出来，向秦牧进言道：“陛下，自古以来，真龙天子只有一人。”
“现在刘备称帝，此等悖逆之举，天理不容之事，若陛下不加以讨伐，以儆效尤，恐怕曹操、孙权都会效仿刘备，裂土称帝，另立新朝。”
“请陛下明察！”
还不等秦牧说话，沮授就手持牙笏，缓缓的站起身，反驳道：“陈大人此言差矣！”
“若大军征讨荆州，需要多少兵马钱粮？”
“我大魏治下的中原、河北诸州，多年来久经战乱，民生凋敝，这些年来，有赖于陛下与诸公之功，民生有所恢复，然战事也日渐频繁。”
“毫不客气的说，我大魏治下诸州，几乎是无岁不战，每每向朝廷提供兵马、粮草、辎重、钱财等等。”
“虽然未有损及根本，却也致使百姓勉强能果腹，朝廷每年收上来的赋税并不乐观。”
“夫大战，尤其是动辄二三十万步骑的大战，能支持一年半载，这已经是掏空了大魏的国力！”
“陈大人你敢断言，朝廷半年之内，便可平定荆州，灭了刘备吗？”
“这……”
陈群不敢说话了。
动辄大战，魏国也不是办不到，只不过没必要。
因为谁都没有把握，一战就能灭了刘备，收取荆州诸郡。
秦牧的对手不止是刘备，还有孙权、曹操！
……
下了大朝会之后，秦牧在滋德殿召见了房玄龄、刘伯温、陈宫、沮授、贾诩等一众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秦牧眯着眼睛道：“诸位，依你们看，刘备真会伐我大魏吗？”
闻言，在座的大臣都不禁面面相觑，旋即低头沉思起来。
陈宫皱了皱眉头，向秦牧进言道：“陛下，锦衣卫来报，荆国（季汉）的确有在调兵遣将的动作，而且不少粮秣辎重以及战船，都运往了汉水、襄阳一带。”
“由此可见，刘备的确是想北伐中原。”
坐在一边的刘伯温笑吟吟的道：“公台，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刘备这般大张旗鼓的要挥师北伐，依我看，他是雷声大雨点小。”
“现在魏荆两国之态势，魏强荆弱也。”
“荆军想横渡汉水，攻取我大魏之重镇樊城，谈何容易？”
陈宫若有所思的问道：“伯温，你是说，大耳贼只是在做做样子，做给天下人看，实则不会动兵？”
“不然。”
刘伯温摇摇头道：“国之大事，在戎与祀。”
“刘备又岂敢马虎？他口口声声说要北伐中原，兴复汉室，实则可能是意欲进取西川。”
声东击西吗？
对于刘伯温的这种说法，秦牧颇为认同。
樊城那边，有薛仁贵率兵坐镇，即便刘备尽起荆襄之师，恐怕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而且，纵然荆军攻破了樊城，还进取南阳郡、汝南郡，他们也守不住。
相比于北伐中原，荆军攻略益州的可行性则是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