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三军缟素，其中有诈
“主公！主公！”
阳平关的大门口，曹操领着程昱、郭嘉、许褚等人，正在等待于禁所部兵马的归来。
说真的，曹阿瞒也担心自己的计谋被秦牧等人识破，故而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万一秦牧真的能料到他会派兵夜袭秦军的中军营垒，那么于禁及其所部的三千曹军精兵，怕是要有去无回了。
好在于禁并没有让曹操失望，他顺利的完成了劫营的任务，带着一半的曹兵折返了阳平关，跟他会合。
“文则（于禁表字），战况如何？”
曹操看着血染征袍，浑身上下尽是鲜血的于禁，忙不迭的上前握着他的双手，有些急切的询问道。
“大喜！主公，大喜啊！”
于禁欣喜若狂的道：“属下率兵攻破秦营，虽未大破其中军，却杀了秦牧！秦牧已死！秦牧已死！”
“什么？”
这一刻的曹操，脑瓜子是嗡嗡作响。
秦牧死了？
秦牧真的死了？
曹阿瞒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大的敌人秦牧，居然死得这么草率！
他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文则，当真吗？你是亲手斩杀秦牧，并见到秦牧小儿的尸体吗？”
闻言，于禁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慨然道：“主公，秦牧是死于乱箭之下的，万箭穿心！”
“他死得很惨！秦军当中，穿金甲红袍之人，只有秦牧小儿。”
“属下见到秦牧之后，知道不可与他一战，故而让左右乱箭齐发，让秦牧小儿万箭穿心而死！”
“被射中了这么多箭，即便他秦牧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有万夫不挡之勇，也不可能活着！”
听到这话的曹操，仍是有些迟疑不定。
他总感觉秦牧死得太过潦草了。
于禁则是正色道：“主公，随着秦牧一死，秦军必定是军心大乱，没了方寸，属下请主公率大军发起全面反攻，毕其功于一役，击败敌军！”
“……”
曹操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贸然的下达全面发起反攻的命令。
倘若秦牧没死，又在定军山、走马岭一带设伏的话，曹军这一去，怕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就连阳平关也守不住了。
站在一边的程昱捋须道：“主公，事情有些蹊跷。”
“秦牧神勇无比，就算是遭到突然袭击，也不可能死得这般仓促……主公，谨防有诈。”
一听这话，于禁有些不满的道：“仲德先生，何故相疑？秦牧固然勇猛，但他终究是凡人之躯，怎可真的比肩神明？”
“当时乱箭齐发，秦牧又是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他如何能不死？就算是昔日的楚霸王项羽在世，在那种情况下也必定难逃一死！”
听着于禁这般言之凿凿的样子，曹操仍是有些半信半疑。
在没有亲眼见到秦牧首级之前，曹阿瞒还是不敢相信秦牧是真的战死，被曹军乱箭射杀了。
郭嘉上前进言道：“主公，还是缓一缓吧。”
“如果秦牧真的已死，则秦军必定士气大衰，开始后退，不敢与我军争锋。届时主公再趁秦军撤退之际，发起反攻，必定能毕其功于一役，大获全胜！”
“甚好。”
曹操赞同了郭嘉的这一主张。
秦牧之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要秦牧死了，曹阿瞒就能顺势轻取中原，全面取代秦牧治下的中原、河北诸州郡，完成北方的大一统！
……
翌日，在定军山的秦军营垒，一片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景象。
三军缟素！
素白色的灵旗随风飘扬。
隔着大老远，站在一处山坡上的曹操，都能看见秦军营垒那边的状况。
统帅毫无疑问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所在，如果统帅战死沙场，这支军队上上下下的将士也会失去了战意，战斗力大打折扣。
“嘿嘿嘿嘿，死了，秦牧小儿真的死了。死得好，死得妙！”
曹阿瞒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沾沾自喜的笑道：“秦牧一死，原本他帐下的十几万虎狼之师，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我用一两万人马便能大败之。”
站在一边的郭嘉、程昱对视了一眼，心中仍是有些疑虑的。
这时，许褚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向曹操禀告道：“主公，斥候来报，秦军部分兵马已经开始后撤，沔阳、南郑两地的秦军都已经撤离，弃城而逃了。”
“好！”
曹操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随着秦牧这一死，其余秦军将士就跟土鸡瓦狗一样，提不起任何的斗志，这场汉中之战的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汉中郡，秦军肯定是难以待的下去的。
为今之计，只有撤回中原，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这很合理。
这时，曹操身边的于禁、乐进等将领都纷纷请战。
郭嘉又站出来，眉头一拧，向曹操进言道：“主公，属下认为，这个时候出兵追击逃跑的秦军还是不妥。”
“万一秦牧是假死，一定会在半道上设伏，届时我军恐怕会全军覆没。请主公三思……”
一听这话，于禁很是不满的道：“奉孝先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秦牧之死，那是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此时我军若不追击，扩大战果，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秦军从汉中全身而退吗？”
“正是！”
乐进也很是赞同的道：“奉孝先生，你还是不要疑神疑鬼的了。现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怀疑秦牧假死，实乃谬论也。秦牧若是还活着，秦军岂能是三军缟素，又会慌忙撤兵？”
闻言，郭嘉语重心长的道：“恰恰是因为秦军三军缟素，又慌忙撤兵，如此合情合理，我才怀疑秦牧是假死，其中有诈。”
“秦军当中的刘基、鲁肃、刘晔这些人，皆乃是秦牧的谋主，当世智者，万里挑一的智者。”
“如果我是他们，主君仓促战死的话，我绝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使三军缟素，慌乱撤兵。”
“当此之时，他们最佳的做法应该是秘不发丧，虚张声势，再有序撤离汉中，以避免遭到我军追杀。”
“现在秦军却是这幅景象，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他们分明是故意为之，想诱使我军出兵追杀，以便于半路伏击。主公，不可不防！”
郭嘉的话音一落，程昱也是附和道：“主公，奉孝所言极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秦牧是假死，又在撤退的半路中设伏，我军又去追击的话，则有全军覆灭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