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天地君亲师
经过医者的一番诊治，以及服用过汤药之后，小曹华这才缓过气来，开始退烧了。
环夫人松了口气，对秦牧千恩万谢起来。
秦牧只是摇摇头道：“夫人，你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哪里。”
环夫人一脸感动的神色，道：“大司马你的活命之恩，贱妾没齿难忘，也无以为报。大司马，请受我们母女一拜。”
说着，环夫人便拉着身边的小女孩，朝着秦牧跪了下来。
“快快请起。”
秦牧把二女扶了起来。
随后，秦牧又慰问了环夫人一番。
从交谈中，秦牧得知了环夫人身边的小女孩，正是曹操的次女曹宪。
准确来说，曹宪是曹操的继女，是环夫人跟前夫边让所生的女儿。
边让乃是兖州名士，当过九江郡太守的人。
想当年，边让仗着自己的才气，不把自领兖州牧的曹操放在眼里，多次轻视和贬低曹阿瞒，于是就被后者处死了。
边让之死，也使张邈、陈宫等人趁着曹操东征陶谦的时候，联合吕布试图夺了兖州……
值得一提的是，曹操现在的妻儿还不算多。
只有卞氏、环夫人、尹夫人三个，倒是儿女成群了。
在许都一战中，除了曹丕、曹彰之外，曹阿瞒的家眷都被秦牧俘虏。
在曹操的这三个妻妾当中，卞夫人身份低贱，是歌舞伎的倡优出身。
环夫人和尹夫人之前就是有夫之妇！
环氏的前夫是边让，尹夫人则是昔日大将军何进的儿媳妇……
“夫人，曹宪的容貌与你颇为相似，想必日后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大司马谬赞了。”
秦牧这可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曹宪、曹节、曹华，历史上曹阿瞒不知道是何缘故，居然把三个女儿一股脑儿的塞给了汉献帝。
作为补偿吗？
监视汉献帝？
或是有意让自己成为皇亲国戚，更好的执掌大权？
对此，秦牧不得而知。
难怪历史上的曹宪作为年长一些的姐姐，只是一个贵人的名位，而妹妹曹节却成了汉献帝的皇后。
因为曹宪不是曹阿瞒的亲女儿，而曹节是曹阿瞒跟正妻卞氏所生，可谓是嫡女了。
……
翌日，秦牧在吕绮玲的伺候下，头戴武弁大冠，换上了玄色赤纹的朝服，手里拿着一支玉笏，脚踏双尖翘头方履，就这样搭乘马车去上朝了。
许昌宫是皇帝临朝听政及后妃居住的地方。
而皇帝和群臣商议朝政的，名为“德阳殿”，规制如同长安的建章宫一般，很是富丽堂皇。
可想而知，当初曹操为了给刘协建造一座足够规格的宫殿，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由于秦牧还没有“剑履上殿”的特权，所以在进入德阳殿之前，把自己的佩剑递交给了一边的内侍，鞋子脱下来，穿着袜子就入殿去了。
其余大臣，也是跟秦牧一般。
秦牧倒是不必担心，刘协会对自己突然发难，在宫殿中安排刺客。
因为宫中的羽林军、虎贲军都是秦牧的人，甚至秦牧还笼络了宫里不少的太监宫女，刘协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基本上瞒不过秦牧的眼睛。
“臣等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等穿着一袭冕服的刘协来到龙椅上坐好之后，群臣都朝着他大礼参拜，并三呼“万岁”。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万岁”就成了天子的代名词。
至于“万万岁”，那跟武则天有关……
“众爱卿不必多礼，免礼平身！”
“谢万岁！”
得到刘协的许可之后，群臣这才各自落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很是严肃的模样。
这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的那般繁文缛节，天子是跟群臣坐而论道的。
唐宋之后，群臣向皇帝奏事，只能站着。
到清朝更是离谱，群臣要跪着向皇帝奏事，可谓是奴颜婢膝极了。
刘协刚才就注意到了，群臣向自己跪拜的时候，唯独秦牧还杵着，没有丝毫的表示。
这让刘协不由得眉头一皱。
要知道，即便是之前的曹操，在面对刘协的时候还是会乖乖的行君臣之礼，向刘协下跪的！
“秦爱卿，适才群臣皆行跪拜之礼，何故你只向朕躬身行礼？”
面对刘协的质问，秦牧淡淡的笑道：“陛下，不瞒你说，臣有腿疾，不便于下跪。”
“臣这一辈子，除了父母，除了天地，还从未跪拜过任何人。身子不便，还请陛下见谅！”
“……”
刘协表示：我信你个鬼！
秦牧的勇猛冠绝天下，早就是家喻户晓的事情。
这样的猛将，还有腿疾？
分明是不想给刘协跪下！
这时，作为秦牧的死忠分子，尚书令房玄龄立即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既然大司马有腿疾，陛下应该念在大司马劳苦功高的份上，赐予大司马一项特权。”
“日后，无论在何处，大司马都无需对陛下行跪拜之礼。”
“臣附议！”
房玄龄的话音一落，王猛、陈群、华歆、陈登等群臣，就都纷纷赞同。
还不等刘协说话，作为司徒的杨彪就忍不住眉头一皱，反驳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天地君亲师，大司马能跪天地，能跪亲长，何故不跪君父？”
“此乃大不忠，也是大不孝！”
“只是简单的跪拜之礼，即便是有些许腿疾，大司马何故不行？”
杨彪这是跟秦牧杠上了。
这个老东西，也不想想秦牧对他的恩遇。
此时，面对杨彪的诘问，秦牧只是对陛台之上的刘协缓声道：“若陛下非要让臣行跪拜之礼。”
“臣，只能回去了，这朝会，不上也罢！”
一听这话，刘协急了，强颜欢笑道：“大司马既然有腿疾，那朕如何能强迫你？从今往后，大司马可以见朕，不行跪拜之礼。”
“多谢陛下。”
见到秦牧没有执意回家，刘协这才松了口气。
倘若这大朝会没有秦牧在场，刘协下不来台且不说，这朝会毫无意义。
因为，现在朝廷的政令出自秦牧的大司马府，而不是许昌宫。
如果秦牧愿意的话，甚至能凡事自己决断，而非搬到朝会上跟刘协以及群臣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