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章 朔雪夺命,云兮再见
“我,我心虚什么啊,照你这么说,这朝堂之上得罪萧家的人,可是占了大半呢,难道他萧家鬼魂都要把我们杀了吗?”
“可细细说来,这鬼魂还真是仁慈,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死的只是那些得罪萧家的人,其家眷却是一个都没事,要知道,萧家当时可是满府上下,无一幸免。”
祁洛对他们说道,“住口,怎么可能有冤魂,定是人为。派人下去好好查清楚了。不可再人云亦云,混淆视听!”
下朝之后,薛卓远心中却很是担忧,虽然自己不信鬼神,可是亏心事做多了之后,难免还是会疑神疑鬼。
回家的路上,一个黑影接近了他,对他说道,“我是长翳,是苏长清派我来的,最近不安全,我来负责你的安危。”
夜里,白珩昱终于来了,他气势汹汹地走了上去,长翳突然跳了出来,“白掌门,许久不见,主人说了,里面那个人暂时还不能杀。”
白珩昱不屑的笑了,“不能杀?你当你是谁,拦得住我吗,你的主人,不是不问世事吗,怎么和薛卓远扯上了关系,让开!”
长翳站着不让,“得罪了。”
几个回合下来,长翳就倒在了地上。白珩昱问他,“你身上有伤?”
长翳擦去嘴角的血,站起来说道,“无妨,但你还是不能杀他。”
白珩昱对他说,“要不是看在我们是故交,我连你一起杀,他杀了萧家满门,他该死。”
长翳,“尽管如此,你还是不能杀他。”
白珩昱蓄力准备发起进攻,大声对他说着,“让开!”
此时,长影突然到来,挡在长翳面前,“白掌门,住手!”
长翳看着他,“长影,你怎么来了?”
长影对白珩昱说道,“白掌门欠我一次恩情,那就给我一个面子,今日不杀薛卓远,也不伤害长翳,可好?”
白珩昱说道,“我何时欠了你一个恩情?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长影笑着说道,“凉州城赵县丞府邸,萧将军中毒,你去找他们理论时,是我给了萧将军续命的药,才会让他不至于毒素蔓延到心脉。”
白珩昱,“原来当时的那人,是你!”
长影,“不错,我想,白掌门,或者辰医师应该看得出来,单凭你的血,是不足以让他身上的毒退的如此快,你回来时,他嘴上的淤青应该是散了吧,你既精通药理,就应该明白我说的,句句属实。”
白珩昱说道,“好,我就答应你今天不杀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明日我再来取他狗命,到时候,你们若再阻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就走了。长影扶着长翳,“没事吧!”
长翳摇摇头,“没事。”又咳了几口血。
长影连忙带着他回到了陆府别院,自己的住处,给他运功疗伤。
朔雪从郑效的尸体上抽出剑来,“原来,杀人是这种滋味啊,怪不得,当时那群人杀我萧家族人的时候,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呢?”
她披散着头发,一身雪白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也是从尸体上喷溅出来的血。
她拿起剑,舔舐了一下上面的血,“杀人命,喝人血,哈哈哈哈,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满地的尸体,她的心中感觉又心痛又刺激。突然爬出来一个女孩,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她动摇了,怎么还会有一个活着的人呢,她还这么小,又是何其的无辜呢。
她转身走了,小女孩爬出来,不停地哭着,朔雪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看到了这些,你还能好好活着吗,只怕会像我一样,日日夜夜,噩梦缠身吧。”
说罢,提起剑就要杀了她,可是这个女孩抱着她的大腿,“姐姐,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她手中的剑悬在了空中,女孩拿起地上的短刀刺向了她的腿,鲜血直流,她冷笑着。
无名拿剑杀了女孩,对朔雪说道,“作为毒巫,不该心慈手软,生死面前,谁都没错,又谁都有错,你们萧家,别说这么大的孩子,有些还在肚子里,就被人杀了,杀他们的人,知道有人怀有身孕,甚至还在肚子上多刺了几刀。惨不忍睹。”
朔雪抽出腿上的短刀,任由鲜血流下来,“你说的,我懂,我又不是上苍,要什么好生之德,母亲,宋迟,还有萧家众人死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也没见哪个人,对我们有过丝毫的怜悯。”
“恻隐之心,真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人各有命,萧临芷真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子,还想着救别人,她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搭上了这么多条人命,这个傻子,在乎别人,别人也没有在乎过她呀。”
“走吧,无名公子,我们回去吧!”
她踩着尸体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眼神坚定狠绝,不似从前。
大夏国内,萧临兮整日郁郁寡欢,她走在这偌大的宫里。
林瑜假借祁洛的名义向皇上提议,才得了一个见萧临兮的机会。
林瑜看到她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活泼灵动,眼神里也没有了光泽。
“临兮。”
萧临兮抬眼看着他,大声呵止,“你不要命了,在这宫里,你得喊我一声娘娘。”
林瑜对她说,“娘娘!我不知道和亲的人是你,不然也不会极力劝皇上的,我还以为是上官初筠,或者临芷姑娘。”
萧临兮冷笑一句,“我二姐啊,她可能早就不在了,你难道不知道我萧家早就灭亡了吧,我的亲人都不在了。如今我只有大哥一个人了。为了他能活命,我甘愿来和亲。”
林瑜,“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
萧临兮平静的说,“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
“林大人,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我的挚友,虽然可能以前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得罪了你,但你也利用了我,我们之间,扯平了。”
林瑜对她说道,“临……娘娘,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萧临兮,“什么事?”
林瑜,“从你进宫的那一日起,云风就一直守在宫门,未曾离开。”
萧临兮大惊,连忙说道,“他不是回去了吗?”
林瑜接着说道,“他让我给你带一段话,”
“临兮,对不起,那日匆匆离开,没有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并没有听师父的话,回到北峦山,走了一段路程后,我怕你出意外,就又回来了。”
“刚到京都就听说了萧家的事,怕你也遭遇不测,就去找你,后来,你成了和亲公主,我想救下你,带着你远走高飞,但是听到了你是自愿和亲的,我就一直跟在你们身后。”
“直到迎亲队伍进了宫里,我被挡在了宫门外,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一直守着你,我会等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我会拼死带你走。”
萧临兮激动地站起来,“云风他!”
然后就转身向城门的方向跑去,林瑜在她身后跟着,“临兮,你去哪里,你不可以出去啊。”
萧临兮不听他的话,只是拼命的往外跑,林瑜在后追着,他对门口的卫兵大喊着,“快,关城门。”
门外的云风也朝她奔赴而来。
萧临兮大喊着,“云风!”这一喊似乎要把一路上上的委屈全部喊出来。
云风回应着,“临兮!”
两人一点点靠近,城门一点点关紧,最后紧紧合上,将两人分隔在城门两侧。
萧临兮临兮拍着城门,“云风。”
“临兮!”
萧临兮对门外的云风说道,“云风,我被困住了,我出不去,出不去啊。”
她的手紧紧的挡在疼痛的心口上,欲哭无泪,“云风,你不该留在这里,你的心和你的身体不应该困宥于此,你向往的是自由,你是云风,像云和风一样自由,你有你广阔的天地,守在这里,不值得。”
云风对她说,“临兮,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莛楼看过的那出戏,李大侠和爱人一起闯荡江湖,最后却不遂人愿,他的爱人被迫入宫门,他就每天守在门口,只为了看她一眼,我记得,你当时该说他傻,”
云风觉得可悲又可笑,“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做什么,你要自己最后觉得值得,就不会有错,在我的心里,你远比自由重要的多。”
“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看着你,如果皇上对你很好,你也对他有意的话,那你就跟着他,做一个高贵的妃子,受万千宠爱,我会远远地祝福你。”
“如果你不喜欢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会带你走,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萧临兮听了他的话,更难受了,她抽泣着,“云风,我大哥还在他们手上,我走不了了,但是,我永远不会成为他真正的妃子的,我最后的结局注定是个悲剧,我不愿意你陪我承受这些。”
云风,“可我不愿意你独自去承受这些,不管结局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至死方休。”
萧临兮只觉得因为自己连累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心中愧疚自责,想不到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还有这样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人。她心痛的哭着。
林瑜走过来,对萧临兮说道,“娘娘,你不要怪我,并非我不让你们两个相见,宫中妃子,没有皇上的允许,私自去见外男,是死罪,你若出去了,云风也会受到连累。”
萧临兮说,“林大人,我懂,谢谢你。”
她向深宫走去,摇摇晃晃,像是失了魂,又像是对那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充满了绝望。
“临兮,”林瑜叫住她,“你若真的想离开,我也会助你。”
萧临兮,“不用了,林大人。”
她继续往前走着。
你和云风都说助我离开,我离开之后呢,你们怎么办,坦然受死吗,你们不欠我什么的,我是和亲公主,身上担负的还有两国百姓,我走得了吗。
她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向那华丽的宫殿深处走去。
季建宁听了李顾之的话,就立马找到了季桃桃,可是季桃桃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办法走进季丞君的别院。
她来到季建宁的院子里,对他摇摇头。
季建宁似乎也料到了什么,他问季桃桃,“又失败了?”
季桃桃说道,“嗯,不知道为什么,门口的那些家丁,他们不让我进去,说是大小姐有事,不方便见外人。我说我又不是外人,他们还是不愿意让我进去。”
季建宁说,“长姐肯定出事了。”
季桃桃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季建宁想了一下,说道,“如今看来,只能去叶府,把长姐的情况同叶凡卿说一下。可是,父亲不许我们与叶府的人来往。”
季桃桃感叹道,“最近,长公主的病愈发严重了,各大世家都纷纷前往上官府去看望了,我们家也还没有去过呢。”
季建宁突然拍手叫好,“对呀,上官府,上官初筠,她肯定可以帮我们。”
季桃桃也觉得季建宁说的对,“好,我去准备东西,我们去上官府看望长公主。”
正准备出去时,她突然拿出一个纸条,“这个是我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一个女的突然冒出来,把我拉到一边,将这个纸条递到了我的手里,让我亲手交给你。说是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季建宁接过纸条,对季桃桃说道,“好,我知道,你先去准备东西吧,我随后就来。”
季桃桃走后,他打开纸条,“若想解李顾之身上的毒,就拿你的眼睛来换,你若同意,明日午时可以在你的院落里寄一个红绸,我看到了,自然会给你解药,三个月后,把你的眼睛给我。”
他看着这广阔的天地,不经感叹,“自然神秀,人间烟火,以后,我恐是无福看到了。”
他想起了李顾之之前话,“建宁,你的眼睛真好看,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了。”
顾之,等你的毒解了之后,就可以和你的意中人好好在一起了,那时,我看不见,心里终归会好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