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剑难铸
对于绝锋这么信誓旦旦的承诺，叶源和许琳清均是一愣，毕竟赤锋剑威力非凡，哪怕是云断、灵胤两大家都避之不及，绝锋又怎么敢保证可以击退赤锋？
叶源自然是见识过绝锋的功夫，但也绝不会是赤锋剑的对手，所以现在只当绝锋是在玩笑。
“绝锋兄弟，你如何能够断言，补好剑就能击退赤锋？”
绝锋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叶源的疑虑，现在也只能够是实话实说，“我不清楚，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终有一战。”
“而且，我会赢！”
虽然绝锋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绝锋到底哪里来的信心，但是现在藏兵阁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果绝锋真的愿意留下，也许会是一个绝佳的帮手。
叶源看向许琳清，正准备说些什么，许琳清却抢先一步说道，“此事本不该将您卷入其中，但若绝锋先生愿意助藏兵阁度过此次难关，莫说是补剑，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
绝锋轻轻摇头，“我只要补剑。”
“今天已晚，我让人先安排您去休息，明天一早就让最好的铸剑师为您补剑。”
对于这个回答，绝锋显然非常满意，叶源也是第一次在绝锋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许琳清让九叔先带绝锋下去安顿，让叶源留下再陪自己聊几句话。
当房间里面只剩下叶源和许琳清两人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有的只是灯芯燃烧的声音。
沉默许久，叶源这才开口，“你爹是什么时候……”
“快两年了，本来他还想等你回来喝最后一顿酒的，但是终究没有撑过那年中秋，也没能等到你回来。”许琳清轻声说着，灯火映照着她的面庞有几分清瘦。
叶源看着许琳清，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现在却不知道如何来宽慰面前的这个姑娘。
“你不必自责，父亲本来就病重，走是迟早的事情。”许琳清抬头看着叶源轻笑，“相反，我还得谢谢你。”
叶源不明白这“谢谢”一词如何得出，此时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许琳清从身后书架上翻出一个木匣，木匣之中放着厚厚的一沓信件，这都是叶源的来信。
“父亲也曾想走遍九州大好河山，只是他的身体与藏兵阁事务由不得他离开半步。”许琳清翻出几封信件，铺陈在了桌上，“多亏有你时时写信来，也算是让他看到九州景色了。”
叶源随手拆出一封，里面的字迹都已经暗淡，甚至信纸都皱的有些破损，看来是被翻阅过多次的。
“我们也想过给你写信告知近况，只是你闲云野鹤，我们也不知道你在何处，写出去的信件都是杳无音讯，就只能盼着你能有天再回到这里。”
听着许琳清的表述，一股淡淡的悲伤不由涌上心间，叶源自诩豁达，但真的听闻这些往事，还是不免落入感性。
“这一次，你还要走吗？”
叶源抬起头来，看着许琳清的双眼，从眼睛之中他看到了一丝期许，那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对自己的期许。
“我要走的。”叶源点了点头，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这才是他的性格。
许琳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笑的那么好看，笑容之中全无藏兵阁阁主应有的威严，也没有被拒绝的落寞，这只是纯然的笑。
“你果然什么都没变，这才是我认识的叶源哥哥。”
叶源也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是高兴，也许是释然。又或者，只是看到许琳清笑了，所以他也笑了。
叶源和许琳清聊了一整晚，他们谈天说地，聊叶源去过的地方，谈藏兵阁这两年的变化，几年不见，他们依然还是叶源和许琳清。
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所有人齐聚铸剑坊。在场的大多是铸剑师，他们听说来了客人，而客人手中的断剑却无人能够修补，这激发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老莫是藏兵阁上公认第一的铸剑师，他铸造的临渊和断墨在兵器谱上都是名列前茅。他现在看着面前断成两截的绝锋，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铸剑几十载，老莫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剑。
这柄剑的材料不算稀奇，结构也绝非奇异，但整柄剑浑然一体，断开的两截似乎只要拼接在一起就又是一柄完整的剑。
但是，无论如何拼接都会破坏这柄剑原先的完整，无论用何种办法都无法让它恢复完全。
“老莫，你到底行不行啊？”
“别说风凉话，老莫都不行，你就更不行了。”
“这看上去不就是一柄普通的剑吗，到底是有多难修补啊？”
围在外面的人都有些着急了，毕竟远远看去，这柄剑当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谁也无法想象老莫为何迟迟不能动手。
“你也不行？”绝锋看着老莫问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其实并不意外，他不是第一次在铸剑师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了。
老莫叹出一口气，无奈摇头，“抱歉，老夫学艺不精，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九叔，你看……”许琳清转身看向九叔，看九叔现在也是一脸凝重。
要说藏兵阁现在谁的铸剑术在老莫之上，也就只有九叔了。只是面对绝锋断剑，九叔现在也只能默默摇头，没有丝毫办法。
“藏锋先生，实在抱歉，恐怕我们爱莫能助了。”许琳清看着绝锋道歉道。
绝锋只是摇头，正准备将剑收起来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都什么时候了，一群人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围在这里看戏？”传来的这一声粗犷男声，如同雷声乍响，隐隐中竟带有剑气，让人不免心惊。
叶源看向许琳清，只见许琳清也是满眼疑惑，来人必定不是藏兵阁的人。
门口围观的铸剑师们让开一条路，一个身着粗布褐衣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此人满脸络腮胡，豹头环眼，手中一柄细剑却略显突兀。
“云断，柳毅，携众弟子前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