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万龙的自我毁灭

    自出生那一天起，我们就在成长，

    在父母的谆谆教导下，我们成为社会的一份子，

    为了生活，我们泼洒汗水，努力工作，赚钱金钱，

    很多时候，我们会忙碌一整天，

    于是晚上吃完饭便倒头就睡，

    早起一睁眼就急匆匆赶去上班，

    我们一直重复这样的日子，直到一天突然降下暴雨，

    我们坐在家里，看着屋外狂风怒号，暴雨倾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是多么渺小，

    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利用暴雨天气的空闲，于是只好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闷头苦思，

    先是我们的过往，接着是我们的现在，最后是我们的未来，

    左思右想之下，我们恍然发现一件事情，

    我们的一生仿佛可以望见尽头，

    我们会工作一辈子——尽是一些对我们来说没有价值的事情，

    我们拼命抚养后代，却不是为了开心，而是因为社会不停的在我们耳边低声呢喃——你应该这样，

    于是我们的眼睛被蒙蔽，

    我们在社会指引出来的道路上马不停歇的奔跑，

    如果不是一场大雨降临，如果不是满地泥泞阻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

    我们至今仍旧不会思考我们从未想过的问题。

    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我们应该去成为一个自私的人？

    或许是的，

    无论废墟之上的国度宣传何种思想，

    我们可以在阿弥陀佛中伤害他人，

    我们可以在愿上帝保佑你中将他人推下悬崖，

    我们可以在仁义礼智信中冷眼看待底层人的艰苦，

    然后……我们成了奴隶，

    我们成为自私自利的奴隶，

    我们拼命剥削他人，赚了数万亿金钱，

    然后我们拿着金钱找到为我们建造道路的社会时，

    我们才发现一件事，社会并不会兑现承诺给予我们快乐，

    社会只是在哄骗你，

    因为它才是那个最自私的家伙，

    社会为了自我扩张，编造了成千上万个谎言，

    色情，赌博，毒品，嫉妒，仇恨，感恩，爱情，友情，亲情……

    当我们来到社会面前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那什么是真实的？

    不巧，大雨停了，我们又需要为了生活而去工作了。

    ……

    万龙找到牛二，

    关于牛二提出的建议，他这次表示了赞同，但他也要求牛二能说出一个可行的行动。

    “万龙兄，你怎么回心转意了？”

    饭馆的一角，牛二正在给身前的塑料杯倒水，

    滚烫的热气向上漂浮，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它的身躯在天花板上粉身碎骨。

    “其实修炼资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万龙说的是实话，他的天赋很强，往后进入四级只是时间问题，

    “但在输给林动后，我想了很多问题。

    这些天我一直在酒吧待着，我看到很多人都在不满巨头家族的压榨，

    我也看到他们想要反抗，却害怕自己反抗失败后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很正常吧，大家都有血有肉，谁都不想当炮灰，被巨头家族杀死吧。”

    牛二解释道。

    “是的，大家都害怕死。”

    万龙的声音顿了一下，再次张嘴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极具感染力的力量，

    “我时常在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让我困惑。

    直到现在我忽然产生了一丝明悟，

    人活着的意义不是——

    我想去做什么，

    我应该去做什么，

    我只能去做什么，

    而是毁灭自我。”

    “毁灭自我？万龙兄，你这个说法好像那些自残狂，我感觉有些不合理吧。”

    牛二反问道。

    万龙知道牛二会不理解他的说法，不过他也无所谓，因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答案时，和牛二的惊奇的表情几乎完全相同，

    但是但他一次又一次反思这个答案时，他就越来越确定这就是他追求的人生意义，

    “牛兄，你知道铸剑的步骤吗？”

    “自然知道，淬火，捶打，开锋……可是这些又和你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在我看来，我们每一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是还未注入磨具的铁浆，平等自由，可以随便改变自己的形态。

    但在进入社会后，我们遇到条条框框，我们便被塑造成一把固定的长剑。

    这柄剑并不一定是适合你的形状，但一定是社会需求的模样，

    于是我们就按照社会的安排生活下去。

    但是构成长剑的铁浆并非是全然不变的，

    铁浆在反抗自己的命运，于是就出现了长剑断裂、剑刃磨碎的现象。

    而我所说的自我毁灭，也正是一种追求人生意义的方法。”

    “是将长剑毁灭吗？因为这是社会对我们的束缚，并非是我们自发的意愿。”

    “不，自我毁灭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

    长剑经历铁锤的击打越来越坚韧，我们在和命运的抗衡中，也会由此获得别样的感悟。”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不是自我精神的升华吗？为什么你要用毁灭来形容。”

    牛二问道。

    “因为我们没法毁灭自我。

    我们诞生于社会之中，

    按道理说我们应该按照命运的安排前进，

    但是我们又渴望走出属于自己道路，

    于是冲突诞生，

    在这矛盾中诞生了另一种存在，

    那就是我们的自我思考能力——这是一个过程，一旦脱离矛盾，我们的自我思考能力就会消失，

    而自我思考能力诞生的目的是让我们脱离社会，彻底获得自由和快乐，

    但是我们的一切都是社会给予的，

    你懂吧，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于是，我将这个行为成为自我毁灭。

    而想要找到活着意义的第一步，就是拥有明知自己会毁灭也要继续下去的决心。”

    万龙说道。

    到这里，牛二也算是明白了一点，但是他有不理解万龙口中的自我毁灭和他要进行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万龙兄，按照你的说法，自我毁灭应该是一件孤独的过程，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一起建立反抗巨头家族统治的组织？”

    万龙回答道，

    “万事万物都是互相联系的，我之所以会产生自我毁灭的觉悟，是因为我收到了林家的迫害。

    既然以此为起因，那么就要以此为终点。”

    万龙说的神神叨叨的，但是牛二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无所谓，于是不再追究下去，

    两人喝着茶水，降等夜晚的到来。